第396章 無奈 氣悶

  大元

  「皇上,星月公主在外求見。」

  雲峯聽了,抬眸,放下手中的書,「讓她進來。」

  「是!」

  完顏千華走進御書房,看著坐在書案前,悠然自在把玩著玉璽的雲峯,眉頭不覺皺了一下,「皇上看來倒是挺悠閒的呀!」

  「萬事不用朕費心,自然悠閒。倒是公主……」雲峯看著完顏千華,沉暗的臉色,頗為關心道,「公主看起來氣色不是太好呀!可是哪裡不舒服嗎?要不要找太醫過來給探探脈?」

  這貌似的關心的話,完顏千華聽著覺得有些刺耳。不再跟他繞圈說廢話,直接道,「雲珟現在人在哪裡?」

  雲峯挑眉,看著完顏千華道,「湛王去了雲海山莊,這事兒公主不是知道嗎?」

  「我想知道他去了雲海山莊。可他為何去哪裡?這問題我記得我昨天已經問過皇上了,可是皇上還未給我回答。」完顏千華沉沉道。

  雲峯聽言,挑眉,「公主不說朕倒是忘記了。」說著,看著完顏千華,隨意道,「不過,現在告訴公主應該也不晚吧!」

  「皇上日理萬機忘了也是正常。現在說自然也不晚。」話是如此,可完顏千華眸色卻是不覺又沉了幾分。

  雲峯似沒看到,清清淡淡道,「湛王明面看是帶湛王妃遊玩。至於實際是什麼……」雲峯聳肩,「朕也不清楚。」

  說完,看著眉頭瞬時皺起,對這答案明顯不滿意的完顏千華。雲峯神色奇異的反問一句,「關於湛王的一舉一動,公主不是應該比朕更加清楚嗎?怎麼還特別跑來問朕呢?」

  完顏千華聽言,眸色沉沉。

  過去,對雲珟的所有,她不說全部知曉,也能通曉一半兒。可是現在……

  雲珟無休止的斬殺她的人,用極端的手段震懾那些想跟他對抗的人。那暴戾的做法,直接的……就算是對她再忠心的人,面對雲珟也不由的隱匿了起來,因為不想死。

  現在,她的人進不來。而她被雲珟強硬的圈禁在宮中又出不去,致使她現在猶如一個瞎子聾子,對眼下的形勢,完全兩眼黑。這困窘,讓完顏千華不由焦灼。特別……

  看一眼眸色平和,對她似恭順,實際散漫無所謂的雲峯。完顏千華眼睛微眯,他也想脫離她的掌控嗎?

  「看來,皇上的身體最近真的是好了很多呀!」

  完顏千華這完全警告,威迫的話出,雲峯瞬時就笑了,隨著緩緩起身,走到完顏千華跟前,看著她,不緊不慢道,「公主可知道,我是如何長這麼大的嗎?」

  完顏千華沒說話。靜待,看他想玩兒什麼把戲。

  雲峯幽幽道,「就是因為不怕死。在皇宮這個地方,只有先不怕死的才能長大!所以……」

  雲峯淡淡一笑,神色莫測,「公主是否是因為前面的路走的太過順了。致使你已經產生了錯覺,自以為自己真的可以掌控一切了?若是……那只能說,公主你真的把一切想的太好了。」

  「你想說什麼?」想反抗嗎?

  對雲珟她是不能完全掌控。但,也不是完全無法掌控。所以,雲峯若是要造反。那……她不介意送他去見他的父皇。

  看著完顏千華眼裡那一抹沉涼,雲峯無需深探既知她在想什麼,微微一笑,眸色幽暗,聲音低低沉沉,「公主以為,我至今對你仍客氣的原因是什麼呢?」

  「這個,自然是皇子自己最清楚!」

  雲峯點頭,「公主這話說的倒是不錯。所以,這時我也不介意跟公主說一句實話……」雲峯盯著完顏千華,眸色隱晦不明,「不是因為你手裡的藥能延長我壽命,更不是因為你『護』我得到這帝位。而是因為……湛王!」

  雲峯話出,完顏千華眼皮微跳。

  「若非他,你以為你能活到現在?還有……」雲峯不咸不淡道,「你真的以為,你能控制的了他?湛王可不是先皇,能由的你隨意撲騰!」

  完顏千華聽言,扯了扯嘴角,「皇上真的是翅膀硬了!」

  對於完顏千華這帶著嘲弄意味的話。雲峯視線在她脖頸上划過,微微一笑,分外溫和道,「公主,來日方長!」說完,抬腳離開。

  完顏千華轉身,看著雲峯那清瘦的背影,眼底一片暗沉。極好!

  雲家人一如既往的惹人討厭!

  ***

  「容九,好了嗎?」

  「還沒!」

  「可是我累了。」鍾離隱靠在樹上,看著正在提筆作畫的容傾,有些無力道。

  「你別動,馬上就畫好了。」

  「馬上就畫好了?容九,這話你已經說過三次了。」

  「這次是真的,真的快好了。」

  「可是我身體都已經僵硬了。」

  「再忍一會兒就好了。」

  好吧!那就再忍一會兒。不過……

  「容九,你知道我這會兒什麼感覺嗎?」

  「什麼感覺?」

  鍾離隱望一眼天上漂浮的白雲,有那麼些幽怨道,「就跟宮中那些妃子一樣。為了把自己畫美進而得到聖寵,不停的在捎首弄姿!」

  聽到捎首弄姿幾個字,容傾不由笑了,抬頭看著鍾離隱道,「你也太高看自己了。你現在就只是站著而已,可是連個蘭花指都沒翹,比那些捎首弄姿的妃子可是差遠了。」

  鍾離隱聽了,看著容傾道,「那是因為你沒讓我翹小指,不然……」嘆氣,自調侃,「我此刻怕是正翹著那蘭花指。」

  容傾聽言,笑眯眯道,「既然這樣,那我們畫完這一張,馬上再畫一張彰顯仁王風情的畫來。」

  「晚了,我這會兒已是渾身僵硬賣弄不出什麼風情了。」

  「真遺憾!」

  鍾離隱輕哼,隨著道,「雲珟和容逸柏沒在,你不是也把他們畫的很好嗎?怎麼輪到我了,偏就不一樣了?」

  「那不是因為我想把你畫的更好嘛!」

  「少說好聽的。我看,那純粹是因為你沒把我放心上。」

  「嘿嘿……」

  「你……」鍾離隱黑臉,「你竟然不否認?」

  容傾忙搖手,「攝政王莫氣,等到雲珟容我養面首了,我一定把你放心上。」

  「面首?誰稀罕!」

  「適當的稀罕一下多好,我保你吃香喝辣的!」

  「要是這樣的話。那……我考慮考慮。」

  「不要考慮太久。不然,等你年齡大了,色衰了,你願意了,我還不願意呢!」

  「那我現在就願意!」

  容傾聽言,眨巴眨巴眼,慫慫道,「現在,可我沒那膽兒!」

  「所以呢?我又被拋棄了!」

  「嘿嘿……」

  「沒出息!真不知道雲珟有什麼好的,值得你這樣上心。」

  「有些人說不清他哪裡好,可就是割捨不了。」

  「可以了,往下我已經不想聽了。」

  聽言,容傾笑了笑沒說話,垂首,繼續作畫。

  鍾離隱靜靜看著容傾,一時也沒再開口。

  徐茳站在一側,看看自己主子,低頭。如此屈尊降貴是為那般?

  還有湛王妃……

  看她對湛王的用情,對主子的無情。如此冷情的女人,按說該惹人厭惡才對。可是……

  卻又莫名的對她討厭不起來。是因為什麼呢?徐茳也不太懂。

  「畫好了!」

  「終於好了。聽到這話,有種恕我不死之感。」鍾離隱伸伸胳膊道。

  容傾勾了勾嘴角,招手,「過來看看畫的怎麼樣?」

  看容傾招手的那動作,跟招小狗似的,然後……鍾離隱默默走過去了。

  「怎麼樣?滿意嗎?」

  溫潤雅致,高潔如月,涼薄卻又溫情……一個矛盾卻又真實,生動的鐘離隱。

  鍾離隱看著,沒說話。

  「不喜歡嗎?」容傾問,看看畫面,她覺得畫的還是可以的呀。

  鍾離隱轉眸,看著容傾悠悠道,「也許,不該讓你畫。」

  呃!

  男人的反覆,一時不懂。

  看容傾不明所以的樣子,鍾離隱嘆口氣道,「自以為你琴棋書畫完全不通時,還剃頭擔子一頭熱的怎麼都放不下。現在看畫藝絕佳,且對我也不是完全無所謂,還用心了解過。如此……心動到更加放不下了。」

  鍾離隱說完,容傾直直看著他。

  「看甚?聽我這麼說,心裡可是開始對我放不下了?」

  這問題,容傾不予回答。只是正色道,「鍾離隱你若是女人,若是宮妃,絕對是獨霸聖寵的妖妃!」

  鍾離隱聽了,冷她一眼,「我在跟說心裡話,可不是在跟你逗悶子。還有,你這是拿我跟誰比呢?」

  「肯定不是完顏千華。她可沒法跟你比較。」

  聞言,鍾離隱冷哼一聲,「有本事,回答我上一個問題。」

  容傾摸摸鼻子不說話了。

  看容傾一提及兒女情長的話,就開始裝死,絕不說一句撩他的話。鍾離隱無奈也氣悶,「我可真是命苦。你就說一句能如何,會掉塊肉不成。」

  「哎呀,時間過的真快,馬上中午了。鍾離隱你中午想吃什麼,我讓廚房做給你吃呀!」

  「被某人氣飽了,不吃了。」說完,拿著畫像走了。

  看著鍾離隱那同樣傲嬌的背影,容傾撓撓頭,轉身收拾東西去了。

  ***

  「雲珟,好久不見,你看起來不錯呀!」鍾離謹臉色蒼白,帶著病態,半倚在軟榻上,看著湛王,笑眯眯道。

  湛王看他一眼,在床邊的軟椅上坐下,輕輕緩緩道,「你能活過來,也很不錯!」

  鍾離謹聽了,微微一笑,「是呀!這證明,我們說不定都能脫離完顏千華的控制了,可喜可賀呀!」說完,轉而又問,「她還活著吧!」

  「嗯!」

  鍾離謹聽言,看著湛王道,「當初知曉我死,她是什麼反應?」

  「你覺得她會是什麼反應?」

  鍾離謹摸摸下巴,隨著一笑,「一定是快氣死了吧!」說完,盯著湛王問,「哥,你說我這一死,是不是做的極好?」

  哥?!

  這稱呼,湛王聽著逆耳,不再跟他廢話。

  「對容逸柏上次被人種假死藥一事,你都知道什麼?」

  鍾離謹聽了,看著湛王的眼神,染上稀罕色,「在乎容傾也就罷了,竟然連她哥也這麼護著。你還是我哥嗎?」

  「想再死一回?」

  「我就是想再死,你怕是一時也下不了手。誰讓我這麼有用呢!」鍾離謹滿臉賤態,欠修理道。

  湛王聽了,不咸不淡道,「不讓你死,讓你生不如死還是下得去手的。」

  「唉!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話未說完,見湛王輕扣桌面的手指,要說的話隨著咽下。

  受罪什麼的,沒人喜歡。所以,鍾離謹果斷選擇適可而止。

  「開始給容逸柏種假死藥的是完顏千華。其目的,是用容逸柏脅迫容傾,想讓容傾成為她手裡的一顆棋子。只是後來這事被顧廷治探到了。繼而在完顏千華讓人從墓中帶出容逸柏的時候,顧廷治就從中截一下,為了保全他顧家的兵權,他應該對容逸柏做了什麼!」

  鍾離謹說著,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一口,潤潤嗓子繼續道,「當初容逸柏被帶回邊境的時候,人奄奄一息,救治了好久才撿回一條小命。這其中的貓膩細節,顧盛應該最是清楚。」

  湛王聽了,靜默。

  鍾離謹好似說了很多。可在湛王聽了,大部分都是廢話。

  他來此,是來拿解藥的。可不是聽他說這些過程的。

  鍾離謹說完這些,看著湛王,轉移話題,「哥,容九現在怎麼樣了?」

  湛王抬眸,眼底溢出一抹沉冷。

  鍾離謹看到,咧嘴一笑,「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想說,能娶到容傾,哥是真的很有福氣。」

  這恭維,湛王眼中冷意一點兒沒減少。

  眼見湛王就要動手,鍾離謹忙道,「哥,完顏千華想讓完顏氏的人登基為帝,你知道吧?」

  「嗯!」

  「那你知道完顏千華把完顏氏最後的血脈藏到哪裡了嗎?」

  總算是要說點兒有用的了。

  ------題外話------

  虐心什麼的,我自己也有些受不住,熬血似的,今天一天都蔫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