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顧家,各自忙活。
顧家姐妹兵分兩路,顧靜入府既去尋顧大奶奶控訴容傾重重罪孽。而顧婷默默回自己房裡悲傷去了。
無視顧靜憤恨的眼神,對著容逸柏,容傾一句話,「去見舅父大人吧」
容逸柏神色微動,而後頷首,帶著容傾,熟門熟路往書房走去
先見顧震,無聲中,兄妹兩人想法不謀而合。至於顧廷煜,繼續絕他的食吧多餓一會兒,不是壞事兒,這樣他就沒力氣折騰了讓人省心不少。
看著顧震,容逸柏聲音一如往常,只是神色略顯凝重,「舅舅」
凝重容傾看了一眼,移開視線。這種情況,確實不適合滿臉喜慶。容逸柏這表情不錯,很到位也再次證實,她這個哥哥這是個滑頭沒錯。
顧震點頭,視線略過容傾,心情複雜。
「坐吧」
「是」
相對而坐,一時沉默。就連圓滑的容逸柏,此時恰如其分的選擇靜默。這個時候,他們想先看到顧震的態度。
本以為容傾會有所情緒,可現在看著穩若泰山的容傾。顧震發現,兄妹兩人竟是一樣的,顯然在等他先開口。
容傾如此沉著,是柏兒教的嗎顧震無法確定,不過,針對這件事兒,作為長輩他是該有個態度畢竟,兒子再不成器,也不能讓他餓死自己。
無聲長嘆一口氣,開口,「這次的事兒,是廷煜太過莽撞,也是我太過疏忽了。」
不錯,責任劃分的很明確,也很誠實。只是
容傾看著顧震,淡淡道,「舅舅,你忘了提舅母」
顧大奶奶在皇上面前公然把一切推到她身上,這個要命點兒。顧大人是忘記了還是真的忘記了
容傾話出,顧震一窒,直直看向容傾。容傾回視,不閃不避,直白道,「舅舅可是覺得我不該問若是,那你老要失望了。因為,在我艱難之時,我得到的除了指責就是辱罵,連沉默她們都吝嗇給予。如此,我為何還要包容她人的卑鄙,繼續沉默」
顧震聽言,眉頭皺起。
「舅舅可是覺得卑鄙太刺耳那你覺得賤人兩字如何」
「容傾」顧震聲音已沉下。
容傾聞言,卻是一笑,「賤人更無法入耳吧可我的靜兒表妹大多數時候都是這麼叫我的。每當這時,婷兒表姐就在一旁笑眯眯聽著,滿臉嘲弄的看著我。」
「若是煜表哥,敢再多關心我一分。那,連下人都會以我剛好聽到的聲音,極盡難聽的辱罵著我。」
「面對這些,我從不曾說過什麼。只是,這些年的沉默,我換來的什麼呢除了更加肆無忌憚的羞辱,我什麼都沒得到。」
「為了延續你那份時常疏忽的關心,為了守住煜表哥給予那份溫暖reads;。我是不是沉默的太久也卑微的太過」
「致使舅母已不把我當成一個人看待,致使她在皇上的面前,就那麼理所當然的把所有罪過都推在我的身上」
「是不是我隱忍的太久,久到她們都已經習慣,久到連舅舅也感我咽下所有已是理所當然久到我的一句質問,都讓你那麼難以接受」
一番話出,容傾眼淚掉下。容逸柏垂眸,眼底神色難辨。顧震一時怔忪,竟是無言以對
抬手,抹去臉上淚珠,容傾神色平靜依舊,涼薄外露,「她們的過錯,我要包容著。她們給予的傷害,我要受著。舅舅可是同舅母一樣,覺得我不是一個人面對這些,我感到委屈受傷是錯的」
「我我不知道她們」不知道該說什麼的同時,眼底溢出點點懷疑。容傾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容傾看著,不咸不淡道,「舅舅疏忽,是因太忙;煜表哥莽撞,是因年少;舅母把過錯推到我身上,是因護子心切;表姐表妹叫我賤人,也只是無心一言;那我呢」
「我誘惑了誰又慫恿了誰明明什麼都沒做,為何到最後全部的錯都歸於我這是為什麼這是憑什麼」
話落,長長的沉默
在內心深處最陰暗的那個角落,一個答案在哪裡藏著
因為容傾沒依仗,因為容傾是個弱女子,因為拿捏她最容易
因為她是最弱的那個,所以,她只能受著這一點兒,無人回答。這一點兒,容傾卻知道的清楚,因為她體會的徹底。
權勢,意味著什麼,得到前所未有的認識
「也許,之所以我是錯的,不是因為我做了什麼。而是因為這世上最疼的那個人,我的母親,你的妹妹去世的太早。不然,她一定會站在我身前,拼盡所有告訴世人;她的女兒是最無辜的那個。因為她不從不曾做過什麼。」
容傾說完,起身,往外走去。門打開,顧廷煜人影出現眼前。
「傾兒」熟悉的聲音,泛紅的眼睛,虛弱的面色。
「都聽到了」
「是」
「那很好」容傾越過他欲離開。
顧廷煜伸手抓住她胳膊,表情痛苦,「傾兒,我是不是做錯了」
「是你把自己變成了顧家的罪人,把我變成了慣會勾引人,慫恿人的賤女人」
「你不是」
「我確實不是可是,這一事實,在皇宮之中,你母親面朝皇上污衊我時,你為何沒有這樣乾脆的澄清」
「我」
「當事難兩全時,當你明白你仕途盡毀之時。我這個不潔之人,終將是你要捨棄的那個。」這是清晰可預料的。
「不,我不會」顧廷煜堅定道,「傾兒,等到我們成親之後,我就帶你離開,那樣你就不會」
「別扯了reads;」若是能離開,她早就走人了,何須等著的他來帶。
「你不相信我」
「不,我相信你。」顧廷煜腦子一熱,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你為何不願」
為何因為他們不會有成親只是有賜婚這兩個字在這裡壓著,容傾避過不答,只道,「出京之後,你拿什麼養家餬口」
「這有何難」
「那你說說看」
「我」顧廷煜覺得那很容易,可具體他又說不出來,「你放心,我不會不讓你吃苦的。」
容傾聽了,笑了。真是不知人疾苦的富公子。
「論武,你不如這府中的護衛。論文,你比不得一個鄉村夫子;論耕作,你不如田中農夫。當離開顧家的庇護,當沒有顧家的銀錢,你真的一無是處」
這話,誅心。刺的顧廷煜搖搖欲墜,眼前陣陣發黑。他的重情重義,在容傾眼中竟是什麼都不是一時不能接受,一時怒火攻心
「容傾,你是不是跟我娘說的那樣,攀附上了湛王,看到了湛王府的榮華,就不把我看在眼裡了」
顧廷煜話出,容傾臉上那虛無的笑意隱沒,轉眸,看了一眼顧震,「也許,比起激的他恨上我,倒是真不如去誘哄他。看他鬧得舅母不得安寧,才是我最好的回敬。」
顧震聞言,面色一緊。
容傾呵呵看向顧廷煜,「剛才還堅信我不是那種女人。不過眨眼間,除了不潔這個事實,在你眼裡我又多了愛慕虛榮,攀權富貴的罪名。很好」
「傾兒,我,我不是」
「以後好自為之吧我自己已是自顧不暇,沒工夫再來哄你吃飯,看你要死要活」
「傾兒」
「滾」
從顧家回到莊上。進門,看到坐在院中,悠然的湛王爺,容傾腳步一頓。隨著,抬腳上前,走進,站定,屈膝
就在凜五以為,容傾要請安時,卻見她乾脆的在地上坐了下來。
凜五不由挑眉。
容傾抬頭,看著湛王,忽而淚水噴涌而下
不提鬧心的顧二貨,就眼前這男人,容傾不需要醞釀什麼情緒,就能哭個過癮,痛快發泄一番
瞬時,眼前畫風變得詭異起來。
一個看的仔細,一個哭的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