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府
京城之中,紅塵雜事總是層出不窮,東家長,西家短,還時不時來個死死傷傷,每天不是這事兒就是那事兒,已是屢見不鮮!
吳欣兒手刃夫婿,顧廷煜危在旦夕,命懸一線,顧盛大怒圍堵吳家等!自然的傳入了劉正耳中。
聽到,細品,微思量,不多言!
明白是怎麼回事兒就好,深究沒想過。現在他自家都快亂成了一團麻,沒工夫操心別人家的事兒。
「老爺,大公子回來了。」
劉正聽了,點頭,分外溫和道,「把大公子請進來!」
「是!」
小廝下去,少時,兩個衙役架著劉棟走進來。
「爹!」看著劉正,劉棟笑的那是一個甜蜜蜜。
劉正咧嘴,亮出白牙,還一笑,「兒子!」叫的那個親膩非常,慈愛無比。
看著劉正那一排白牙,聽到他這一聲喚,劉棟一個哆嗦。
「你們下去吧!」
「是!」
「把門也帶上,老爺我跟公子有要事商談,任何人不許進來打攪。」
「是!」
啪!
門關上!劉棟一個激靈。
嚯!
一道光影閃過,劉棟反射性跳開,可終究還是慢了一步!
「唔……」
小腿上,結結實實的挨了一下,那完全的後爹力道,劉棟呲牙,「爹,你輕點兒,以後我要是殘了,可還怎麼孝敬您呀!」
劉正聽言,扯了扯嘴角,笑的陰森,「你放心,爹不差兒子!」特別不差劉棟這樣的不孝子。
「兒子再多,嫡長子可就一個,您可得疼惜著點兒,唔……」
看劉棟閃躲,還有那一臉欠修理的損樣兒,劉正更來火,「都說虎毒不食子。我想那老虎之所以沒吞了自己兒子,肯定是因為它兒子太聽話,又不會說違背他的話。不然……生吞活剝都是正常的。老子現在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說著,擼袖子,掄棍子,怒,「老子好好一人,生生被氣成了牲畜。劉棟,今兒個老子要不把你打死,我他娘的就跟你性,你就是我爹!」
「爹,您老先聽我說……」
「少廢話,吃老子一棒……」
「唔……」
劈里啪啦!咣當噗通!
聽著屋內不斷傳出的聲音,門外小廝衙役,神色一片淡然!
習慣,都習慣了!
三天一小頓,五天一大頓,他們都是看著劉棟挨揍長大的。對這聲響再熟悉不過。只除了這次動靜稍微大了點兒!還有就是……時間也久了點兒!
「呼,呼……」
屋內一片狼藉,橫七豎八,不止一個亂!
「爹,看來您老最近身體真是好多了!」這破壞力,一般人可拿不下。
劉正癱坐在地上,直直看著劉正,大喘氣!
劉棟有力氣躲,他已沒力氣打了!
兒子長大了,自己老了,多麼操蛋的改變,多麼痛徹的領悟。
「劉棟!」
「兒子在!」
「給老子倒杯水過來。」
「爹,水壺已在您老的棍棒下陣亡了。」劉棟肅穆道,「還有您最喜歡的茶杯,也已魂歸西天永不復返了。」
劉正聽言,反射性往地上看一眼,看到地上的碎片,嘴角哆嗦一下,心疼呀!
「看來父親也有錯漏的時候呀!」劉棟嘆息著下結論。以前,劉正在收拾他之前,首先是先把自己喜歡的東西都給收起來,之後才開始輪棒子,收拾他。
可這次,沒把他收拾了,還折了自己一套杯子!划不來呀!
劉棟想著,再次忠心的建議,「父親,我就說,你在外面揍我多好,不毀壞東西,還能痛快的揮棒子,不是兩全其美嗎?可您老偏……」偏死要面子。出了門就一定要人五人六的,關起門來就這樣上串下跳的。
劉棟未說完的話,在劉正再次舞動棍子時,頓時咽下,麻溜的開閃。
「劉棟,你給我等著,最好別被老子抓到!不然……」不然之後,就剩咬牙切齒。
看著劉正臉上那兇狠的表情,劉棟嘿嘿一笑,放心了!
這兇狠,可是比剛進門時那笑意,暖心多了。看來他爹氣兒已消大半兒了。
「劉棟!」
「父親請說,兒子洗耳恭聽!」
「你真的看上林家那女娃兒了!」
「是!」
「看上她哪兒了?」
「哪哪兒都看上了。」劉棟正色道,「有骨氣,有膽色,不懦弱,心思正,人通透,端莊賢惠。更重要的是,人長的也漂亮。就是命苦了點兒。」
劉正輕哼一聲,「你若是成了林家女婿,命苦就該是你了。」
「請父親大人指教!」劉正已做了人家女婿二十多年經驗老道,而他才剛要起步。所以,聆聽父親訓告才不會吃虧。
「要說,林家那女娃確實不錯!不過,你那岳父可不一樣。」劉正意味深長道,「林海可不若你看到那麼忠厚,正直!」
劉棟點頭,「父親說的是。」
劉正瞪他一眼,「我什麼都還沒說,你附和個屁。」
「是,是,是兒子多嘴了!父親您繼續。」
劉正冷哼一聲,隨著沉聲道,「鄭信跟莊家略有走動這事兒,你知道是誰最先捅出來的嗎?」
劉棟頷首,「不是別人,就是我岳父!」
聞言,劉正揚眉,「你知道!」
「嗯,我岳父跟我說了!」
劉正:……
「我岳父說了,人不犯他,他不犯人。否則,你不仁我不義。除去當初鄭家母女算計明玉的事。之後鄭信在投靠莊家時,為了向莊家表忠,曾意圖算計我岳父,逼迫我岳父向莊家盡忠的事,不知父親可知道?」
劉正聽了,沒說話。不能說事無巨細,但也不是一無所知。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鄭信做了什麼,他作為刑部大人探查過。所以……
林海那話倒不是糊弄劉棟的虛言。不過……
「你一口一個岳父,這事兒誰同意了?」
「嘿嘿……我這不是先練習練習嘛!免得到時候緊張,結巴給你丟臉。」
劉正聽言,已懶得搭理他。
這兒子真是不能要了!有了外心了。
皓月
「龍文,龍祁見過攝政王爺!」
「免禮!」
兩人站直,龍文看著鍾離隱,自稟家門,「我和龍祁是陌皇爺的護衛。」並非皇上。
鍾離隱點頭。
猜到了!
大元帝王在皓月安插的有眼線,就是要查探什麼,也會暗著來。不會這樣直白的派龍衛過來。這樣會傷了兩國邦交,有損和氣!
「陌皇爺還好嗎?」鍾離隱很是順便的問一句。
「皇爺前幾日喝了些許酒,稍有不適。不過,喝了湛王妃熬的醒酒湯之後好多了。」龍文一臉憨實道。
說著,看皓月溫和雅致的攝政王眼中,清晰划過一抹異色。雖只是稍縱即逝,可還是清楚撲捉到了。
眼帘垂下!
不可碰觸的,不能觸及的,最是經不起探究。哪怕只是提及,已讓眼前這城府極深的男人,露出一絲裂痕。
看著垂首靜立的兩人,鍾離隱吐出一口濁氣。他只是客套一下,他們竟然提及容傾來招呼他。這故意的,還能再明顯些不!既然如此……
「湛王妃現在怎麼樣?一切都好嗎?」如此,索性的直接。
他對容傾存了什麼心思。不說路人皆知,可容傾身邊的,該知道也都知道了。
對著知曉的人,他藏著也是多餘了。
龍文聽了,抬眸,攝政王這屬於明目張胆的耍流氓吧!
越是身居高位的人,越是流氓。
表面清貴高潔,內里個個都是豺狼,掠奪是他們的本性,抓住一切機會,尋找各種由頭把利益最大化。
有理由就動動手。沒理由,找個理由也要做點什麼。
想壯大國家,要擴充疆土,比的就是流氓性,無恥性。這一點兒在鍾離隱身上,也得到了很好的詮釋。
肖想別人媳婦兒,擱一般人,哪個會這麼明目張胆的表現出來。可攝政王爺……不但把這事兒做的理直氣壯,還直接理所應當了!
那表情……他窺覷湛王妃,那還再正常不過的!
龍文看著清潤儒雅的鐘離隱開口道,「湛王妃挺好!而我們來此,也是受湛王妃之令。」
鍾離隱聽言,略意外!
「湛王妃不方便派湛王府,和容公子的人過來。所以,就特別讓我們走一趟。」
這話聽著……一股偷偷摸摸,不可告人的味道。
「讓你們來找我,也是傾兒之意?」
從湛王妃都直接變傾兒了!小心思顯露的夠徹底的。
「湛王妃告誡我們不要驚擾攝政王!」
一句話告訴鍾離隱,別都想了,別自作多情了。
龍文再補充一句,「是皇爺讓我們來此,向攝政王問個安。攝政王安好,皇爺就放心了。如此,我們就告辭了!」
說完,拱手兩人轉身離開。
看著兩人背影,鍾離隱緩緩靠在椅背上。到這個時候,若是再看不出雲陌是在故意作他,他就真的白吃這麼多年飯了。
來大元或許是容傾之令,而來這裡,卻是雲陌之意。就是為了看他這求而不得的苦澀,憋悶樣兒吧!
想著,鍾離隱抿嘴!
大老遠的還不忘作他一把,雲陌可真是夠閒的,也真不是東西!不過……
傾兒派他們過來到底所謂何事呢?
鍾離隱覺得,他不該好奇。不然,可是如了雲陌的意了。
看他剃頭擔子一頭熱,在這裡亂忙活,雲陌看著樂子,再藉此去作一下雲珟,呃……這個倒是不錯!
經歷上次宮變,見證容傾的用心。雲珟對容傾,不會再有什麼懷疑,也定會寶貝到底。如此……
對於肖想容傾的人,雲珟不會再給容傾臉色看。只會堵心的,膈應他吧!
鍾離隱想著,嘴角微揚,眸色幽幽。
「徐茳!」
鍾離隱話落,徐茳大步走進來,「主子!」
「研磨!」
「是!」
手起,筆落,字現!
徐茳本能掃一眼,開頭幾個字入眼,徐茳眉心一跳,麵皮微緊!
湛王府
不覺十天過去了!顧廷煜仍未醒。而吳家……
「吳文晙因教女不善,治家無方,已被皇上免職。吳銘彥同上!」凜五稟報導。
容傾聽了,看向湛王,「沒了官職,這京城怕是已無他們立足之地了。」
「嗯!」
見湛王點頭,容傾不再多說,伸手把盛一勺參湯送入他口中。
湛王皺眉咽下,「膩了!」
「才喝幾天呀,你就膩了!」
「不管喝了幾天,反正今天最後一天!」
「真沒耐性!」容傾說著,又餵他一口,嘀咕一句,「就你這樣,不知何時連自己媳婦兒也膩了。」
湛王聽言,看著容傾,道,「你可以試著探究一下。」
「怎麼探究?連續讓你吃吃看嗎?」
湛王揚眉,看他眼角露出的那一絲艷色。直接說明,容傾說對了,他就是那樣想的。
「老流氓!」
容傾這話出,湛王嘴角抑制不住抽了抽,不淡定了。
老流氓,這是什麼狗屁形容詞!
看湛王臉色直接拉下來,容傾笑眯眯道,「雲叔叔,我這還沒奔二的,您老可就要奔三了吧!」
雲叔叔!
這稱謂,湛王麵皮一緊,莫名的……
豁然起身,伸手攬著容傾往屋內走去!
「雲珟!」
不過調侃一句,男人怎麼就暴走了呢?
凜五,凜一默看一眼,隨著退後。主子這是……以男人的視線端詳,此刻湛王眼底充斥的是,暴走的*!
「凜五,主子身體沒問題吧?」
凜五意味深長道,「我比較多擔心王妃的身體!」
凜一聽言,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