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夫綱不振有理由

  幾日不見,起伏不斷,意外連連,乍然相見,這心情……有些酸溜溜的。有好多話想說,可是又不知從何說起!

  容傾看著湛王,心情是如此。不過,湛大王爺心情應該跟她略有不同。因為……那臉色陰沉的有些滲人。

  不過,縱然臉色分外難看,也一點兒不損那依舊俊美絕艷的帥臉。

  容傾看著湛王,想抱抱他!

  而其他人看著湛王,除了躲著,避著沒有別的想法。

  雲陌看容傾一眼,什麼都沒說。扶著老皇妃緩步離開。

  對雲珟,這個時候就算是道歉,也會被收拾。如此,也就別說那客套的道別話了。

  老皇妃走出院門,頓住腳步,轉頭看向容傾,眼底漫過幾多複雜,而後抬腳離開。

  「下……下官叩見王爺!」胡文彬回神,跪地請安,行大禮!

  湛王爺!

  「叩……叩見王爺!」許家一眾人,隨著跪下,額頭沁出一片濕冷。

  不過就是好口吃的,招來了個會做飯的。怎麼……怎麼就把湛王給招來了呢?

  許家三少爺許寶豐看著湛王,整個人怔愣不定,眉頭緊皺。

  王爺?湛王爺?開什麼玩笑,湛王爺他怎麼會來這裡?

  「相公!」

  相……相公?!

  聽到這兩個字,聽到這麼個稱呼,從春芽口中吐出,許寶豐心裡突突跳。眼睛跟隨著春芽視線望去,看她叫的是誰。而後……眼睛直了!

  湛王爺,她相公?!

  若湛王是真的!

  若相公是真的!

  那……許寶豐懵逼,眼前陣陣發黑!

  他只是想睡一個丫頭的,沒曾想差點睡了王妃。這膽色……許寶豐牙齒打顫,仰望自己!

  湛王看著容傾,沒說話。

  面色紅潤,小臉圓潤,極好!只是……

  「過來!」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湛王話出,容傾顛顛跑上前,到他跟前,站定,仰頭看著他,不眨眼。

  看容傾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湛王嘴巴微抿,忽而一句話也說不出。一言不發,拉起她的手大步離開。

  剛走出兩步,容傾聲音耳邊響起,「凜一,屋裡床下的鞋子裡放著我和祖母的工錢,記得幫我拿過來。唔……」

  話未落,腰身一緊,腳下騰空,場景轉換!

  看著湛王攬住容傾飛身離開的背影,凜一搖頭,主子,銀錢……王妃熱情擺錯地方了。

  皇宮

  「找到了嗎?」看到龍衛現身歸來,皇上隨著開口。

  龍衛搖頭,「從山崖墜落之後,鍾離謹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查無所蹤。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皇上聽了,垂眸,面色冷硬,眼底盈滿沉暗。被謀算了!這已不是一種感覺,亦不是懷疑,而是事實了!

  鍾離謹,看來,他是小看他了!

  小看了鍾離謹,也錯估了湛王的反應。

  本以為,就鍾離謹做下的事,雲珟再怎樣也絕對饒不了他,定會把截殺他做的徹底。然……他卻收手了。

  看來,縱然是關係到容傾,雲珟也依然是雲珟,絕對不會變成二愣子。

  他不會在容傾被劫,吃了悶虧之後,再讓自己成為一把成全別人的刀。

  莽撞易怒,那不是雲珟!

  妄想雲珟衝動行事,是他奢望了!

  還有鍾離謹,那極致挑釁湛王的事兒做了,可卻沒想過真的把命給搭進去。這一點兒皇上確信。看湛王揮刀,鍾離謹自是不會坐等。所以,那條件交換,那暫時利益合作,皇上應了。

  只是現在看來,他應不應,對於鍾離謹來說,都不具備任何意義。

  鍾離謹想保全自己,卻並非一定要靠他這個大元皇上。縱然鍾離謹嘴上是那樣說的,但事實卻是另外一回事兒。

  鍾離謹從未想過把自己的小命,壓在大元帝王的身上,他是早已鋪好了後退之路。

  皇上想著,沉沉一笑。

  想不費一兵一卒,借用湛王的怒火解決一些人。

  想藉由鍾離謹的小命索取幾座城池!

  以上,怕是都要落空了!

  事實果然無法盡如人意!不過,來日方長,鍾離謹這挑釁雲珟的事兒做了。就憑雲珟那睚眥必報的性格,絕不會饒了他!

  鍾離謹若是就此死去,倒是也罷了。否則,且待以後!

  「皇上,皓月信使在外求見。」

  皇上聽言,抬眸,眼中沉戾之色消散,「宣他們進來。」

  「是!」宮人領命走出,少時,三個異於大元裝扮的衛兵走進來。

  「小的叩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

  「謝皇上。」信使起身,而後從懷裡拿出一個盒子,雙手遞上,「這是吾皇書寫信函,敬請皇上閱覽。」

  李公公上前接過,而後遞給皇上。

  信函打開,內容映入眼帘,當看完上面所寫內容……

  通篇內容,三個字,要交代!

  皓月使者在大元斃命,要交代!

  皓月太子鍾離謹在大元失蹤,要交代!

  而對於仁王劫持湛王妃一事,一句話,鍾離隱做的,鍾離隱自擔,皓月絕對不會護著,任處置!

  呵呵……

  看著手中信函,皇上冷笑,眼底漫過戾氣,怒火被點燃。

  這一碼歸一碼,一樁歸一樁的,還真是分的夠清楚,夠明了的。真真是極好!

  過去只覺這皓月皇帝是個平庸的,可今天才知道,他是高看他了。他不是平庸,而是昏庸,愚蠢。

  要交代是嗎?

  他會給的!

  「李公公!」

  「奴才在!」

  「把信函送於仁王爺,讓他也好好閱覽一下。」

  「是!」

  「另外,給三位信使安排住所,帶他們去歇息。」

  「皇上無需……」信使話未說完,既被強硬帶了下去。

  李公公拿著信走出。看來,這信中寫了讓人很不愉快的東西。

  麟州

  被帶離,景物眼前掠過,腳落地,被放下,看著陌生的屋子,不知是哪裡!

  不過,是哪裡眼下不重要。重要的是……

  容傾看著湛王眼底,隱約可見的青黑,很是心疼道,「相公,這幾天你累壞了吧!」

  這話聽著,尚且順耳。只是,容傾那歡喜的眼神,是怎麼回事兒?

  「看本王為尋你,奔波受累,你很滿意!」湛王不疾不徐道。

  容傾嘴角上揚,高興都顯擺在臉上了,「相公又不是我屬下,說什麼滿意。我是開心,開心。」笑著,又道,「除了累,是不是還特別擔心我,特別想我呀?」

  湛王盯著她,沒說話。

  消瘦憔悴,精神不振。容傾這樣,湛王並不想看到。可是……她這氣色是否也太好了些呢!

  是不是如雲陌所言,在他鬧心焦心的時候,她正在樂不思蜀?

  人,有的是就是這麼奇怪!

  當容傾出事兒時,湛王只願她安好,其他不重要。可是現在,看她安然無恙,並還還吃的珠圓玉潤的。湛王忽而手癢了!

  「其實在相公想我的時候,我也正想著你。」

  想他!這話應該是真的,只是誇大了點兒。他在想她的時候,她也許正在想吃的。想他不過是偶爾吧!

  所以,這想念有多少,千萬別細究,沒得氣死自己!

  「相公,要不要喝點兒水?」

  容傾本想湊過去抱抱湛大王爺的,可是男人身上那拒人千里之外,敢對他伸手,就要剁手的氣質,看的容傾手伸出去,又縮了回來。

  如此追妻,絕不是什麼浪漫之旅。男人在經歷各種磨人的情緒,各種擔心的之後。再見沒有痛哭流涕,沒有喜極而泣,一如既往沒心沒肺的媳婦兒後,這心情……

  完全放鬆之後的無力!特別看到容傾本伸向他的手,又縮回去之後,臉色頓時又陰了幾分。

  這臉一沉,容傾手直接背到了身後。看來,男人心情好像不美妙。如此,還是循序漸進的好,先賢惠!

  「相公,肚子餓了吧!你先歇會兒,我去給你買點兒吃的去。」說完,一步剛邁出。

  「坐下!」

  「是!」腳收回,麻溜坐好。

  「說吧!」

  容傾聽言,眨巴眨巴眼,這沒頭沒尾的兩個字,她竟然聽懂了。所以……

  「相公,以後我可不可以寸步不離的跟著你?」相依朝夕,恩愛無比,重要的是安全。

  湛王聽了,神色不明,「繼續說!」

  說了以後想如何,該說以前發生了什麼了。

  容傾坐正,看著湛王,伸手食指,「我就碰了鍾離隱這一根手指頭,別的都沒碰。」

  湛王聽言,手緊緊松松,想抱抱她,又分外想蹂躪她。心念如此,臉上表情清淡,「繼續說!」

  「相公,中春藥的滋味兒,真難受!」

  「繼續!」

  「鍾離謹真不是個好東西。」

  「繼續!」

  「那個,皇祖母身體好像很是不好。」

  「繼、續!」

  聽到這一字一頓的兩字,容傾輕咳一聲,清清嗓子,「還有就是,我想你了。」

  「接著說!」

  「還是想你。」

  「繼續說。」

  「剩下的除了想你,就是想你。」

  湛王聽言,看著她,靜默。

  「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想你想到做春夢。」

  湛王聽了,看著她,依舊沉默。

  容傾看此,視線落在湛王腰帶上,看看腰帶,看看他。如此反覆,幾次之後,看湛王依然沉默。容傾隨著起身,伸手拉住湛王的手往內室走去。

  男人被拉著,臉上表情寡淡。可是,這亦步亦趨的順從……

  容傾勾了勾嘴角,說的好,不如做的好!

  「夫君,你這腰帶上的結打的可真是好。」沒扯呢,就開了。

  「不會是為了我好解,特意系成這樣的吧!」

  湛王聽了,悠悠道,「也許……」開口,頓住,要說的話被堵住。

  容傾在湛王唇上用力親一下,眸色柔柔,「見到相公可真好。」

  湛王聽言,心口微動,緩緩抬手攬住她腰身,沒說話。有多想他,這樣才能真切感受到。

  容傾輕笑,伸手抱住湛王!

  門外,凜五聽到屋內隱約傳來的動靜,揚了揚嘴角,退開些許。

  而被王妃撲倒,主子怕是想了不止一天半天了吧!

  剛才還在問責,王妃一伸手,馬上跟著走。唉……

  主子夫綱不正也是有理由的呀!對王妃完全的紙老虎,光嘴上厲害了。

  許家

  「胡大人,剛才那個真的是湛王爺嗎?」許老太爺看著胡文彬,滿是不安道。

  胡文彬點頭,「是,確實是湛王爺。」

  「胡大人,確實沒認錯嗎?」因心中太過不安,這話也多少失了水準。

  胡文彬看著許家老太爺也不予計較,只道,「確定,很確定!他就是湛王爺沒錯。」

  雖只見過一次,可是那樣貌,還有那身氣勢,最重要的是那把皇上氣的冒火的一幕,至今記憶猶新,想忘都難。

  胡文彬的話,讓許老太爺臉色又白了一分,「若真的是湛王。那……那我府里的丫頭春芽,就是……」

  「能對著湛王叫夫君的,除了湛王妃不會有第二個人。」

  「那春芽的口中的奶奶,是……」問著,答案已是呼之欲出。而那身份,讓人頭皮發麻。

  胡文彬低喃,「湛王妃的祖母,龍形的令牌。如此……剛剛那老夫人,定是皇太妃沒錯了。而那些護衛口中的主子,是陌皇爺吧!」

  胡文彬說著,不由抖激靈。娘的,完全意想不到的人,今天都見著了。不過,相比他,這胡家更是了不得呀!

  轉眸看著許老太爺,悠悠道,「吃皇太妃做的飯,讓湛王府端茶倒水。你許家造化也是頂了天了。」

  這話許老太爺聽的,直冒冷汗,哭喪著臉道,「胡大人吶,你這樣說可是要了我命了。我……我若知道她們是皇太妃,湛王妃,給我多少個膽子,我也不敢使喚她們呀!」

  胡文彬聽著,再看許老太爺那模樣,輕咳一聲,壓下那幾欲上揚的嘴角。

  「胡大人,您說,現在可該怎麼辦?」

  「所謂不知者不罪,你們完全不知兩位貴人的身份。如此,她們也不會降罪於你們的……」話未說完,忽而頓住,眉頭微皺,「不過,我好像聽到許家三少爺有叫器著說要給『春芽』那丫頭好看。這是怎麼回事兒?」

  許老太爺聽言,一怔,隨著心頭猛然一跳,「這……這個我不是很清楚。」

  話是這麼說。可是,想想許寶豐那風流成性的性子。不用問,許老太爺也差不多可以猜到是怎麼回事兒了。

  也因為猜到了,臉色刷的白了,眼前陣陣犯黑。

  看許老太爺這臉色,胡文彬神色變得凝重,「我看,還是把三少爺叫來問問吧!」

  他若沒來許家,沒看到,沒聽到,也就罷了。可是,他來了,且還被湛王看到了。如此,還是徹底了解一下的好。不然,萬一湛王爺問起,他來個一問三不知。那……

  許家還沒重要到,要他拿自己的烏紗帽,甚至小命來護!

  ***

  「相公,這跟我期待的相逢有點不一樣。」容傾看看身上那青青紫紫的痕跡,眼巴巴看著湛王道,「我以為,我們會先訴想思的。」

  結果,這相思沒訴,直接滾床單也就罷了。

  本以為只是單純的上個床。結果上去才知道,那是戰場。

  真的是發了狠的收拾她呀!

  看一眼容傾身上痕跡,隨著移開視線,淡淡道,「別忘了是誰先起的心。」

  「是我先起心的沒錯。可是我沒讓你順從呀!」

  「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容傾聽言,頭枕胳膊上,看著湛王,嘆:「夢跟現實的差距。果然不是一般的大呀!」

  湛王聽了,轉眸,看她一眼,「不要說本王不愛聽的。」

  容傾抿嘴笑,「王爺真是敏銳無比呀!我還沒撅屁股呢,你就知道我要拉什麼屎了。」

  屁股,屎!

  這話聽著,貼切是夠了,煞風景也夠了!

  「說吧!夢到了什麼?」

  「夫君不是不想聽嗎?」

  「撿動聽的說。」

  「這樣呀!」容傾往湛王跟前靠了靠,看著他,小聲道,「在夢裡,夫君真是溫柔的不得了。跟剛才完全不同。」

  「呵!」

  「不但溫柔,夫君更是勇猛的不得了。」說著,伸手小爪子,「一夜這麼多次。」

  湛王看著容傾伸出的那七個手指,眼睛眯了眯。夢裡,他一夜七次。

  「而今天相公這麼多次。」

  湛王看著容傾縮回去五根,豎著的兩根,嘴巴抿了抿。現實他是兩次!

  「不過,相比洞房時,相公如流星划過天際,瞬時一瀉千里的速度。今天已是英勇無比!」

  聽容傾說的那個鏗鏘有力,湛王盯著她,不緊不慢道,「如此看來,本王還要多多努力才是。」說著,手動。胳膊剛抬起……

  某個剛還口舌無忌,囂張叫器的小女人,已翻身跳下床去。

  「唔……」

  腳挨地,腿一軟,趴下,胸著地,疼的呲牙咧嘴。

  湛王看著,輕哼,不心疼!該,讓她嘴欠。

  洞房之夜,那一聲相公,那瞬間的悸動,那意外的失控。湛王心動而又蛋疼的記憶。他原永遠銘記,卻不願被提及。偏這小女人……

  「相公!」

  「作甚!」

  「謝謝你來找我。」

  湛王聽言,眼帘微動,轉眸。

  容傾披著外衣,坐在地上,仰頭看著湛王,眼中無愛,卻分外膩人,「見到你真好!」說完,在湛王額頭上親一下,起身,往洗浴間走去。

  看著容傾的背影,湛王輕哼,見到他真好,這是看到他時第一句該說的。偏偏放在了最後,氣人的話都說了,又來這麼一句,她可真是能耐。臉上是不滿!可心裡……

  抬手,輕觸額頭,心放鬆下來。她安好,很好!

  想著,想到容傾身上那些青紫痕跡,湛王垂眸,看看自己的手,嘴巴抿了抿。

  容傾梳洗,湛王起身,走出屋子,抬頭,天空一片昏黃,落日的餘暉,風景無限!

  此刻心靜謐,處處風景無限!

  「主子!」

  「嗯!」

  「王妃這幾日在許家的所有。剛屬下去探了一下,今天之前倒是也沒什麼特別的。」

  湛王聽了,轉眸,今天之前沒有什麼特別的。這意思是說,今天恰巧就有那麼點兒了。

  「說吧!」

  「是!」凜五應,垂首,不看湛王,如實道,「從王妃第一日入府,就對王妃別有心思的許家三少爺。今日,明目張胆的開口利誘王妃了。」

  簡單明了的說,王妃又招蜂引蝶了。

  湛王聽言,眼睛微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