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要命

  「小九兒,我們真是有緣吶!」溫和的聲音,透著幾分異樣的低啞,神色有些複雜,無奈中又夾雜著幾多難耐。

  這種情況之下,出現在他眼前的為何偏偏是她!

  雲珟在做什麼,竟然讓鍾離謹得逞了。

  鍾離隱!鍾離隱?

  看著眼前熟悉的面容,容傾自然懷疑,不假思索伸手在他耳根,下巴,額頭幾處,開始搓揉,探究。

  這動作出,鍾離隱抱著她的手,不覺緊了幾分,喉結滾動,聲音暗啞,「我是真的鐘離隱。」

  「這樣呀!」容傾這樣說,盯著他的臉卻是看的認真。

  鍾離隱看此,好脾氣解釋,並建議道,「有些易容術,眼看手摸是探查不出的。所以,要不要我脫了衣服,給你看看我的胸口,你給我包紮過的傷口,那道傷疤現在還很清晰。」

  容傾聽言,揚眉,看來這個是真的鐘離隱。也就他,把流氓文化搞得如此文藝。

  確定是本尊,容傾神經依然緊繃,因情況不明,「仁王爺,真巧呀!」

  「是呀!真巧。」鍾離隱回答已有些心不在焉,看著容傾,視線卻不由自主的落在她紅潤的嘴唇上,眸色漸暗。

  那眼神……

  容傾皮一緊,拉開鍾離隱圈住她腰身的手。剛才光顧著辯解真偽了,探究其他,忘了有距離才是真的美。

  容傾退開,鍾離隱也順勢收回手,摸摸鼻子,掩飾那一抹不適,還有不自在,輕咳一聲,壓下身心躁動,含蓄卻又直白道,「我有些不太舒服。」

  「這樣呀……」容傾回應一句廢話,不言其他。男人的不舒服,知道就好,關心還是免了的好。就如鍾離隱,他的不適,她幫不了。

  移開視線,環顧四周,最先入目的是……死人!

  橫七豎八,或仰或趴,還有在樹上掛著的,各種死態,妖嬈的觸目。

  「這些都是……?」

  「鍾離謹的人。」

  「他們是……」

  「想殺我,又被我殺的。」

  鍾離隱回答的乾脆,容傾讚嘆,「仁王爺武藝如此高超,我就放心了。」說完,仰頭看看天,轉頭看著他,「王爺,我們什麼時候飛。」

  鍾離隱搖頭。

  「仁王爺,我真的不重的!所以,帶我一程吧!」

  「不是你重,而是我已飛不動了。不然,我早已離開了。」

  容傾聽了,垂眸。果然是被困了,不是殺人累了在稍作歇息。

  「被下藥了嗎?」

  「嗯!」

  算計接二連三,一出接著一出,本以為在那些人死後,也就差不多該結束了。沒想到……

  看著容傾,鍾離隱抬手按按眉心。沒想到最大的危機不是截殺,而是女色。

  鍾離謹這一次玩兒到這種程度,不得不說,也是服了!

  「王爺大概什麼時候能恢復?」

  「拿到解藥的時候。」

  容傾聽言,眸色微暗。

  恢復,若只是時間問題,那還可以等等。可若是必須解藥才能緩解。那等待,就成了坐以待斃了。

  「雲珟應該很快就能找來吧!」容傾開口,希望。

  鍾離隱開口,直接讓容傾希望破滅,「他就算知道我們在裡面,怕是也進不來。」

  「什麼意思?」

  鍾離隱抬眸,看四周,望高處,「鍾離謹捨去了近百名護衛,在這周圍,寸尺之間都撒了藥,藥性不盡相同。觸及,後果難料。雲珟要進來,不止是冒險。」

  容傾聽了,心口發沉,眉頭打結。

  鍾離隱看著那些已死的護衛,淡淡道,「那些死了的護衛就是例子。他們大多數都是中了某種藥物,自斃命,並非都是死於我手。」

  以一敵百,他武功造詣還沒到那種程度!

  鍾離隱看著容傾如實道,「所以,眼下的情況是,雲珟難進來,我們更難出去。縱然是武功再好的人,也做不到一下都不停頓,一口氣穿過這幾十里的密林來到這裡。」

  「剛才劉風……」

  「他一下子飛躍了幾十里嗎?」

  容傾搖頭,「他沒飛那麼遠,還停了不止一次。但他卻無恙。」

  「小九兒,你這話問的有點兒多餘了。」鍾離隱放鬆身體靠在大樹上,悠悠道。

  容傾聽了,不說話了。是呀,是多餘了點兒。看劉風帶她來時,飛躍的路線跟走八卦圖一樣。顯然,這片密林並不是所有都沾染了藥物。只可惜……那路線她沒記住。

  不過,就是記住了,也沒卵用,她又飛不起來。最重要的是,來時無事,可誰知道劉風回去的時候,有沒有順手又撒了點兒什麼下去。

  吐出一口濁氣。看來,鍾離謹來大元帶的最多的不是其他,而是毒藥呀!

  在現代,人們用飛機噴灑乾冰。

  在這裡,鍾離謹用人力噴灑毒藥。真是長見識了。

  這作,作出高逼格。作死別人,作死自己。遇到這拿命來作的變態,無言以對,只能自認倒霉。

  千方百計的算計,挖空心思的去封死他們的路。

  抬手抹一把額頭,容傾忽而感到躁的慌。煩躁,急躁的熱。

  「仁王爺有什麼打算?」

  鍾離謹聽了,沒回答,只是看著容傾那逐漸潮紅的小臉兒,反問,「鍾離謹有沒有給你吃什麼東西?」

  「沒有呀!」

  回憶,確實沒有。可是……

  「在你身上留下點兒什麼,讓你活著膈應雲珟……」

  想到這句話,容傾那不好的預感加重。

  鍾離謹把她和鍾離隱同時困在這裡,不用深究,肯定不是讓他們敘敘舊,聊聊天,再暢想一下未來這麼簡單。

  對她說的這一句話,再看鐘離隱現在的狀態,還有他剛才那一句身體不舒服……

  鍾離謹在搞什麼么蛾子,答案已呼之欲出。答案揭曉,想罵娘!

  「過來!」

  鍾離隱這話出,容傾瞬時後退了一步。

  鍾離隱看此,失笑,「我只是想給你探探脈。」

  容傾聽了,反問道,「你現在身體什麼情況?」

  鍾離隱如實道,「精力旺盛,有些難耐,但尚可忍耐。」

  鍾離隱話出,容傾沒進一步,反而又後退了幾步。

  「怎麼?這麼不信任我嗎?」

  「男人的話不能全信……」容傾說著,無意識吞咽口水,「關鍵,就算你說的是真的,不會如何。可我對自己卻是不太相信了。」

  鍾離隱聽言,挑眉,「不太相信自己?何意?」

  「你現在,看起來就像是一盤色腥味俱全的菜。」

  聞言,鍾離隱微微一愣。而後不覺笑開,「我這盤菜不但色香味俱全,而是還是免費的。」

  這話,在這種情況之下,挑逗的痕跡不要太明顯。

  鍾離隱那副歡迎隨時品嘗的姿態,看的容傾直冒汗。鍾離隱若是去做鴨子,一定會紅。

  看著容傾愈發紅潤的臉蛋,再結合剛才之言。看來,不用探脈也知道,容傾面色異樣的原因是什麼了。

  兩個均中了藥的男女,孤單寡女的待在一起。這……說什麼都沒發生,恐怕沒人會相信。

  「過來吧!」

  「干……幹嘛!」

  看容傾那完全戒備態,鍾離隱輕笑,「我說了,不會對你如何。而且,若是你把控不住,想對我做點兒什麼的話,我也一定會反抗,不會讓你得逞的。所以,你不用如此緊張。」

  「仁王爺這話,是我聽過的最讓人感動的話。」

  容傾這話……是實話,他不碰她,是挺感動的。不過,也是最客套的話。

  鍾離隱讓自己放鬆,席地而坐,看著容傾,淡淡道,「若是雲珟也這麼說呢?你還會覺得感動嗎?」

  「這個,不好說!」這回答,多含蓄。可其……

  若是雲珟在這裡,誰還聽雲珟說什麼,她直接就把他扒光吃了。

  呼……想到雲珟,容傾感覺更熱了,更焦躁了。

  京城

  向許芸下毒,以此脅迫許夫人,謀得銀錢。

  早有預謀的靠近皓月太子,藉助皓月太子之力,為自己策劃,謀算縣主之位。

  當所有被發現,又以知曉湛王妃下落為籌碼,要挾湛王,脅迫湛王為她洗脫罪名,意圖保全自己……

  以上種種,凌語的所作所為,參得皇上之意,經由宗人府推動,快速在京城散開,瞬時引的一片譁然!

  有人驚呼,不可想像: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沒曾想,那嬌嬌弱弱的女人,竟是如此卑劣之人!

  都說最毒婦人心,這話果然一點兒不假。不過,這女人膽子也是夠大的,竟然算計皇后,還脅迫湛王!

  她這是活膩歪,想死了。

  對此,有人卻不覺如何,在皇宮長大,從皇宮摸爬滾打出來的人,哪裡還有純善一說。

  當然,也有人懷疑:凌語真的做了嗎?不會是有人看她不順眼,故意栽贓陷害她吧?

  然,不管眾人心裡怎麼想,心裡卻都明白:這事兒只是讓他們知道而已,輪不到他們來評判。反正,不管事實到底是什麼,凌語都是必死無疑了。

  皇宮

  御花園,皇后看著眼前繁華,「再有月余,太子就該回來了吧!」

  錢嬤嬤頷首,「太子信上是這麼說的。」

  太子旗開得勝,凱旋歸來,希望之前皇長孫失言一事,能就此淡化,揭過!

  不求積攢民望,只願平穩度過。而且,皇上正逢盛年,太子聲望太高也並非好事兒。

  在未繼承大統之前,皇后也不希望太子威望太高。

  「湛王哪裡情況如何?湛王妃可有消息了?」

  錢嬤嬤搖頭,「還在尋找,看情況,還未找到。」

  人是一定會找到的,只是時間問題,這一點兒不懷疑。就是找到後,人是什麼情況,卻是不好說。

  「希望湛王妃能夠逢凶化吉!」皇后微嘆息,悠悠道。

  錢嬤嬤聽了,輕聲附和,「湛王有心,湛王妃一定會轉危為安的。」

  「嗯!」

  話很好聽,可是誰信?

  「皓月太子人在何處可找到了嗎?」

  「還沒!」

  還沒找到嗎?

  皇后垂眸,看著手指上那艷紅的蔻丹,眼中神色變幻不定。越來越感覺,這件事兒跟鍾離謹脫不了關係。甚至可說,十有*就是他做的。而鍾離隱,應該是被算計了。

  至於鍾離謹這麼做的目的,是想挑起湛王跟鍾離隱惡鬥嗎?

  鍾離隱覆滅了,在皓月他也就無往而不利了。可是,他有沒有想過,他這樣做,鍾離隱沒死,他可能就要先一步死在湛王的劍下了。

  待找到容傾之後,鍾離謹難逃一死,結果應該是這樣。可是……

  皇后又感,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一番算計,鍾離謹為的應該是成就某件事,而不是為尋死才是。

  御書房

  皇上批閱奏摺,李公公輕步走進來,「皇上,徐公公在外求見。」

  徐公公?!

  一時有些想不起來是哪個?

  看一眼皇上臉上表情,李連低聲道,「他說,事關皓月太子,有話要稟明皇上。」

  皇上聽言,眉頭皺起,神色不定。

  李公公垂眸,一個大元皇室的公公要稟報皓月太子的事,這說明什麼呢?

  是知道了不知道的,才要稟報了。還是……早已成了某人的暗線,在必要的時候跳出來,要為他的主子進言了?

  「讓他進來!」

  「是!」

  這徐公公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很快就會知道了。

  舒家

  當舒月聽聞凌語的事,淡淡一笑。在宮中,看得到的血腥,看得到的奢華。在宮中,學到的是算計,想要的是權勢。

  在那裡長大,她恐怕早已忘了平凡是何物吧!早已習慣了,通過算計去獲取。也覺得,玩兒心機,使算計,再正常不過了吧!

  可說,是把陰謀算計,當成是一種日常了。

  只可惜,這世上有些人,還有這繁世的富貴,不是你不顧一切就能得到的。

  特別那個男人,從你想算計他時,你就註定了什麼都不會得到。

  這次,凌語一定會死的很慘。不過,不值得同情就是了。

  只是……

  舒月眉頭微皺,王妃現在怎麼樣了呢?還真是讓人有些擔心。

  擔心!其實,她這擔心也是莫名。可是,她就是掛心。而且,不止是掛心,還很喜歡湛王妃怎麼辦呢?

  舒月托著下巴,也是有些苦惱。每次看到王妃對湛王撒嬌犯混的的樣子,她就好像過去抱抱她,因為那模樣實在是太可人了。

  「月兒,你在想什麼?」

  舒夫人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見自己女兒先是莫名譏笑,而後又皺眉,最後……她剛剛那是什麼表情?怎麼看起來那麼詭異?就跟街頭小地痞看到那家漂亮姑娘一樣,眼睛都直了,笑的還那麼難看!

  女兒懷春是正常,可舒月這動盪的表情,不是思春,完全像是要耍流氓。

  舒夫人看的汗毛都豎起來了,站不住了,忍不住開了口。

  「呃……沒……沒想什麼呀!娘,你什麼時候來的?」舒月看著舒夫人,心裡多少有那麼些犯虛。

  被湛王遣了,她惦念上湛王妃了。這……她是不正常吧!說出去,恐怕都沒人相信。

  一念出,舒月瞬時淡定了。說出去都沒人相信,她還心虛個什麼勁兒呀!

  「娘,你坐!」

  看舒月臉上表情,從剛才的不自然再到現在瞬時的坦然,舒夫人看的心裡直打鼓。

  當一個人耍流氓被發現,稍時的不自然之後瞬時的坦然,這說明什麼呢?

  她要流氓到底呀!

  如此想自己的女兒,舒夫人嘴角微抽,整個人也是凌亂了。

  不知怎麼回事兒,自從舒月回來之後,她這腦子裡不斷冒出奇怪的念頭,想法還越來越邪乎了。

  *

  隨著時間的推移,容傾一直在考慮兩個問題,一:如何出去。二:如何通知雲珟,阻止他進來。

  他們夫妻,傷一個就夠了,沒必要兩個都受傷。那樣豈不是太順鍾離謹的意了。

  所以,她要雲珟好好的。他一定要好好的!不然,她出去了,他躺到了,她去撲倒誰呀!

  呼……

  靠在冰涼的石頭上,舒緩身上那一股一股的灼熱感。

  身體難受的厲害,容傾腦子都有些轉不動了。都說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女人有的時候也是。就如她,想用腦子想點兒正事兒,可總是跑偏,忍不住的就去想著怎麼去扒雲珟的衣服,把他壓倒了。

  把臉也靠在石頭上,試圖讓腦子清醒,順便看一眼鍾離隱!

  極好,鍾離隱離她又遠了一些。這距離,說話怕是要用喊的了。

  遠離她,背對她,不看她。由此可見,鍾離隱情況也很是不好,正在強忍!

  作為同樣被下藥者,不得不說,容傾這會兒很理解鍾離隱。慾火焚身,卻得不到紓解,憋著,忍著,原來是這等滋味兒!

  「容九!」

  「嗯!」

  「你怎麼樣?」

  「我挺好。你呢?」

  「不是太好。若是你想吃了我這盤菜,我這會兒已經不想反抗了。」鍾離隱背對著容傾,悠悠道。

  容傾聽言,靜默了一會兒,開口,「鍾離隱!」

  「嗯!」

  「你去過小憐館嗎?」

  「沒有!」

  「沒去過呀!那你也知道哪裡是做什麼的吧!」

  「嗯!」小憐館是做什麼的,基本的好奇,探究過。

  「如此,哪裡不是有很多護衛嗎?正好現在他們也不會反抗,你找一個模樣好的,收了吧!」

  鍾離隱聞言,不由轉頭看向容傾,這一看,馬上後悔了。紅紅的小臉兒,滿臉的誠懇。

  臉上那紅潤,看起來太誘人。臉上那誠懇,又太氣人。

  看一眼,隨即移開視線,「你這提議,我會好好考慮的。」

  這風度沒的說。咬牙聲,當做沒聽到!

  容傾抬頭,看一下四周,「這麼久了,怎麼一個動物也不見呢?」都被鍾離謹下的藥給滅了嗎?

  容傾話剛出,鍾離隱那暗啞的聲音傳來,「怎麼?讓我收了那死人還不夠,還想讓我再收一個獸不成?」

  呃……

  看來,鍾離隱這會兒腦子也轉不動了,任何一句話都能想到那事兒上。其實,她是想說,若是有存活的動物。那麼,這裡某一處說不定有出路。

  「那個,你若是想,我會當做沒看到的。」容傾這樣說,眼睛卻是亮了。鍾離隱的臉黑了,身體備受折磨,精神備受摧殘。偏偏是她在的極端壞處。

  鍾離隱持續鬱悶中,容傾繼續沸騰中,人獸交呀!

  娘喲,鍾離隱要是真的做得下去,她一定偷看。

  呼……重口味的畫面入腦,容傾額頭冒出汗來,不能想了,不能想了。小話本看多的弊端出現了,腦補的厲害,石頭都被她烤熱了,換一塊冰冰。

  看容傾那已汗濕的衣服,鍾離隱不由心生憐惜,「可是難受的厲害?」

  容傾搖頭,順帶一擺手,「天上飄來五個字,那都是不是事兒,想想雲珟,我捱的過去。」

  聞言,鍾離隱心裡冒出的憐惜,抑制不住染上點點酸意。

  「容九,你可想過,若是雲珟不相信你,你這堅持其實毫無意義。」

  容傾聽了,抬頭,「我的堅持,跟他相不相信我無關。」

  「我不明白!」

  「很簡單呀!心裡舒服比身體舒服更重要。」

  「跟我……跟我那個,你心裡不舒服!」鍾離隱開始摳字眼。

  容傾看他一眼,「那你心裡會舒服嗎?」

  「我心愉悅!」

  四個字,入耳,容傾揚了揚嘴角。這話,很動聽,動聽的讓人虛榮。可是……

  「愉悅之後,既是後悔吧!」

  鍾離隱聽了,也不由笑了,看著容傾,不遮掩不掩,如實道,「應該是那樣!」

  動了容傾,之後要承受的後果太嚴重。

  為一時的歡愉,賭上所有,這種不理智的事兒,鍾離隱不會做。

  容傾堅持,是為心坦然。

  而鍾離隱堅持,是野心使然。

  「不過,現在身體雖難捱,可心情卻不算壞。這時你在,讓我覺得這一切,也不算太糟。」

  鍾離隱心裡應該是喜歡容傾的。可是,這喜歡還不足以令他不顧一切。

  鍾離隱說完,本以為容傾不會說什麼,或根本不以為然。然……

  「同你一樣,我亦是。慶幸此時在這裡的是你。」

  鍾離隱聽言,心頭微動。

  容傾換個姿勢,在石頭上坐下,看著鍾離隱,笑眯眯道,「人獸呀!換一個人,肯定沒仁王這勇氣。」

  鍾離隱:……

  「真是多謝湛王妃誇獎了。不過……」鍾離隱看著容傾,再丟一猛料,「縱然我們有心,怕是也堅持不了太久了。」

  「什麼意思?」

  「十二個時辰內,若是我們還出不去,解不了身上的毒。那……想保住性命,就只有一條路。」

  容傾聽言,臉上笑意消散,「合歡麼?」

  鍾離隱點頭!

  容傾垂眸!

  「鍾離謹費了這麼大的心力行使算計,不把人逼上絕路,怎麼能算如願。」

  「你確定嗎?」

  「我不會用這事兒嚇唬你。」鍾離隱淡淡道,「宮中女人多,這種陰損的藥也是最多。為了爭得龍寵,得龍嗣,給皇上下藥,迫使皇上必須寵她的事兒,已是屢見不鮮。」

  解藥有,就是你的身體!想活,只此一招。

  「就如雲珟,最初若是有其他辦法緩解,他或許不會動你。」

  容傾聽了,不再說話,低頭掰手指,十二個時辰。現在已過去四個時辰了。還有十六個小時,在這有限的時間裡,更要命的是……

  抬頭,天快黑了。

  當夜幕降臨,離開更是成為幻想了吧!

  離開是,尋找亦是。

  另一處……

  野外,帳內,湛王站在床前,看著躺在床上滿身浮腫,血跡斑斑的男人,眸色沉沉。

  凜五打開藥箱,從中取出一粒藥丸放入渾身是傷的男人口中,而後看向湛王,「怕是不能堅持太久。」

  湛王沒說說話,只是靜靜看著床上人。

  藥入口,藥勁很快上來,男人緩緩睜開眼睛,當看到湛王,似愣了一下,隨著扯了扯嘴角,可惜腫的太厲害,麵皮已扯不動,僵硬著道,「沒想到還能見湛王爺,真是意外呀!不過,湛王倒是名不虛傳,竟然這麼快就能把我找到。」

  床上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劉風!

  「她現在在哪裡?」

  「他?王爺是問我的主子嗎?」

  「容九現在在哪裡?」

  劉風聽了,呵呵,「我還以為在湛王這裡,你的權威高於一切呢。沒想到,竟然是不及一個女人的性命。不過,王爺如此,主子也算是沒算錯。」

  劉風說著,看湛王眸色越發陰沉,淡淡道,「我已是註定要死之人,隨王爺處置吧!我沒什麼要說的。」

  凜五看著,臉色很是難看。遇到不要命的,縱然你手段再多,卻是沒了著力點兒。

  「主子,找到鍾離謹了!」

  凜一微喘的聲音傳來,湛王一言不發,轉身往外走去。凜五快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