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上元節

  一行人走在街頭,有那麼些引人注目。屏退氣勢,就身高,湛王也妥妥的高人一等,往那裡一站,鶴立雞群,讓人側目,完全一發光體。對此,湛王早已習慣,完全無所覺。

  對於這槓槓的回頭率,容傾抬頭看著湛王,輕聲道,「夫君,前面好像還有賣面具的。」

  湛王聽了,轉眸看著她,柔和道,「有你在,本王看不到其他人!所以,無需那一層面具遮眼。」

  湛王話出……

  青安,青平,不由低頭。湛王跟王妃在一起時,與眾不同的言行舉止,直到現在她們仍在習慣中。

  凜五,凜一差不多已經習以為常。只不過,今天說出的話,相比往日直白了許多,也酸了許多。想著,轉眸,看一眼走在一側的容逸柏。

  是多了個人的緣故麼?

  有些事,容逸柏猜到了。可是他能猜到,也許更多是湛王有意為之的結果。

  聽著湛王分外綿柔的言詞,容逸柏淡淡一笑,心情不明,神色如常。

  容傾看著湛王神色不定!

  容傾那驚疑不定的眼神,落入湛王眼中,心裡不由溢出點點惱意。

  男人口甜,女人心喜。普天之下,應該都是這套路吧!為何到了他這裡就偏生不同了呢?

  每次甜言蜜語,她首先反應不是心喜,而是心生疑慮。這女人……

  到底是他說的不夠味,不到位,還是她太沒情趣!

  憋火!

  堵在心,面更柔,聲音更軟,「傻愣著做什麼?這就感動了?」

  最好是給他承認是感動,否則……晚上讓她好看!

  可惜,湛王那幽沉,幽怨的眼神,容傾一點也沒讀懂。

  「那個……」拉拉湛王的手,示意他低個頭。

  這個,湛王倒是樂意配合,順著她的力道,傾身靠近!

  看著湛王陡然放大的臉……這距離是不是太近了點兒?容傾心裡嘀咕一聲,嘴上輕聲道,「夫君,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容傾話出,凜一,凜五瞬時低頭。這一瞬間,思想神同:王妃是真的很不通情趣呀!不過也不怪王妃多心,也是主子平日作的太多了。習慣了他的壞,他這麼一柔,真有些受不住。

  「本王好的很,王妃無需擔心。」湛王清清淡淡道。

  語氣輕柔,可容傾卻敏感的聽出幾分惱意。咳……不過就是一句話好聽的,看來是她大驚下怪了。

  但,湛王突然的多情夫君,風流倜儻態。她還真是有些不習慣。容傾想著,忽而想到什麼,看著他,低聲道,「夫君,你是不是又在家偷偷看小話本了?」

  看了小話本,受今日節日氣氛的影響。所以,不由的想試煉一把?

  容傾問話出,容逸柏嘴角微揚,眼底溢出幾分笑意,潛藏更多其他!

  湛王嘴巴微抿,直直看著她!

  容傾輕咳一聲道,「我就是想說一句,剛剛那一句夫君好像背錯了!」

  「是、嗎?」一字一頓,「那正確的是什麼,還請夫人指教。」

  「正確的是,『不管你在不在我身邊,我都看不到其他人。因為我眼裡心裡只有你』。」容傾看著湛王,情意綿綿的糾正。心裡腹誹:男人又變臉了!這廝,變臉的速度,妥妥的比翻書都快。

  凜五聽言,心裡暗腹:看來,怎麼勾搭女人,王妃真的比主子懂得多。看王妃這表做的多到位。就是對於主子的心思,懂得太少了。

  湛王聽了,看著她,不咸不淡道,「夫人果然是博覽群書呀!」

  這話,滿是刺兒!

  什麼博覽群書,是博覽群話本還差不多。

  容傾乾笑,為自己圓個場子,順便拍個馬屁,「其實,這不是我在書上看的,而是心裡所想的。是有感而發。」

  放屁!若是眼裡只有他,看不到其他。那容逸柏她是用什麼看到的?後腦勺嗎?

  這女人,以前忽悠他,調戲他,還用用腦。而現在連腦子都懶得動了,直接是睜著眼睛純糊弄了。

  心裡冷哼,面上不顯,還頗為受用道,「如此甚好!」說完,伸手。

  凜五即刻上前,從袖袋裡拿出一沓銀票雙手遞過去。

  湛王拿過,隨著送於容傾面前,風輕雲淡道,「這是獎賞。」

  看著那一沓銀票,容傾眼睛直了一下。

  「這……這是給我的?」

  「嗯!」

  「真的給我?」怎麼感覺那麼飄忽呢?

  湛王不說話了,直接把銀票放入她手中。

  容逸柏看著,眸色意味深長。

  容傾拿著,那踏實的厚度,不覺咽口水。艾瑪……今天男人又是刮的那股一邪風!

  土豪的簡直亮瞎眼。

  只是,他這樣土豪,映襯的是如此土鱉。人家敢甩,她卻有些不敢接了。

  看容傾怔忪傻愣的模樣,湛王柔和開口,「怎麼?不喜歡?」

  「不……很喜歡,特別喜歡。」容傾嘿嘿一笑,「夫君,你真是又好看又可愛!」

  湛王聽了,橫了她一眼,還未說話,只見容傾忽而小臉一收,緊緊看著他,低聲道,「夫君,這些銀票都是真的吧?」

  容傾話出,湛王麵皮緊了緊。

  容逸柏揚了揚嘴角。

  凜五差點笑出來。

  王妃懷疑銀票有假,這定然是前一段日子在雲海山莊時,被老皇妃用假元寶忽悠留下的陰影。

  如此,王妃也算是吃一塹長一智吧!可是,湛王卻是苦悶了。

  不過就是想秀一把恩愛而已,怎麼就那麼難,那那麼不順呢?

  看湛王臉色沉下,容傾趕緊把銀票收入袖袋中,笑眯眯道,「玩笑,開個玩笑,嘿嘿……」

  湛王扯了扯嘴角,笑意森森,看的人心裡犯哆嗦。

  凜五看著,不覺嘆息:本想來個相親相愛的。可是現在,主子這邊已唱起,而王妃還在戲台子外遊蕩,雲裡霧裡,完全鬧不清是什麼情況。

  這恩愛秀的,妥妥的變成獻醜了!

  「這是給你的獎賞,今日把它花完。」

  容傾聞言一怔,「花完?」

  「嗯!」

  看湛王點頭,容傾看著手裡厚厚的一沓銀票,就一個感覺:湛大王爺不愧是皇家子孫,散起財來,絕對的一擲萬金。敗家玩意兒呀!這麼多銀錢存起來多好呀!

  好敗家!真敗家!

  還有,今日花完?這是要她一次花個夠!然後呢?

  「夫君,我這次花完了。是不是這輩子就不要再留花錢的念想了?」今天一次性的把這輩子的都讓她給花了。若是這樣……淚流滿面。

  「這就看你自己的表現了,半個時辰內花完另有賞!」

  湛王那低緩的聲音落入耳中,容傾抬頭,自然問道,「若是花不完呢?」

  容傾話落,一句話,幾不可聞的字落入耳中。

  「花不完,這就是你最後一次摸錢,花錢了。」

  容傾聽言,看著手裡的銀票。確定,男人今天又抽風了。平日一毛不拔,今日要她揮金如土。

  錢在手裡,今日不花,明日不但被沒收,還會被罰。如此……且看我今日怎麼敗家。

  敗家誰不會!花錢可是比掙錢容易太多了。

  揮金如土的感覺,今天她也來嘗嘗。一輩子說不定也就這麼一次了。想著,容傾上前兩步,看著前方,腰杆挺起,昂首看向前,胳膊抬起,開口,「我手所指之處,我眼所看之地。所有門面,物件統統的給我買下來。」霸氣土的話出。容傾就一個感覺:爽呀!就是沒什麼現實感。跟說夢話差不多的感覺。

  不但如此,話說完之後,還不由小慫了一下,「夫君,這個錢是不是不夠呀?還有,我這話是不是大了點兒呀!」

  湛王:……她就不能給他有點出息。

  凜一嘆氣:王妃什麼時候才能學會仗勢欺人,以權壓人呢!

  凜五上前一步,輕聲道,「王妃,這京城地界的門面,差不多都是主子的。而餘下的是太子的和幾位皇子的。不過,他們可能不會賣。所以,王妃您還是買點兒別的吧!」

  容傾聞言,眼睛圓了一下。差不多都是湛大王爺的?!

  早就知道湛王定然不是普通的有錢。可有錢到這種程度,也是……

  暈了一下,馬上就淡定了。因為銀錢再多,土地再多,那也是湛王的。她照樣窮的叮噹響。

  「夫君,我們這貧富差距是不是大了點兒呀!」

  湛王聽言,眼皮耷拉了一下。本想寵她個無法無天試試。現在,忽而沒那興致了!窩火。

  湛王準備打道回府念出,容傾聲音傳來,話題轉移,「夫君,你看那個男人怎麼樣?」

  湛王聽了,順著容傾所指之處看了一眼,一個白衣男子,站在一處花燈前跟攤位老闆微笑的說著什麼。

  容逸柏同時隨著看去。

  「夫君,你說:他是不是長得很好看?」

  容逸柏靜靜看著,好看嗎?不覺得!

  「所以呢?」想買下來的做面首嗎?一念出,視線落在容傾那白嫩細緻的小脖子上,手癢了癢。再敢給他起這心,看他怎麼修理她。

  容傾嘆氣道,「他已經長得很好看了!可我相公長得比他還好看。特別是我夫君明明長得更好看,更有錢,更有勢。還一點兒都不招蜂引蝶。還特別知道疼媳婦兒。你說……一不小心嫁了這麼一個十全十美的相公,有的時候也挺令人發愁的。你這樣,每次出門我怎麼能放心呢!」

  容傾話出,湛王嘴角歪了歪,似笑忍笑。最後,一個沒忍住,抬手在容傾挺翹的鼻頭上輕擰了一下,「你別以為誇讚本王一句。本王就會忽略掉你眼睛四處亂瞄,直直盯著別的男人看的事。」

  「看夫君這話說的,真夠繞口的,我咋就聽不明白了呢!」

  「少給我貧嘴!」

  看湛王瞪眼,容傾揉著微疼的鼻子,不由笑開。笑過,忽而想到什麼,神色一正,「我知道這銀票怎麼花了。」

  怎麼花?同一個疑問,同時好奇。

  容傾看看湛王,轉眸看看容逸柏,肅穆道,「我準備把妓院和小憐館同時買下來。然後再全部解散,把那一院一個館統統該茶館。如此,你們以後若是覺得無聊了,也算是有地方喝茶了!」話說的那個餘音悠長。

  嗯!喝茶的地方倒是有了,就是把嫖的地方給杜絕了。

  「你管的倒是夠多的。」湛王不咸不淡道。

  心裡冷哼:管著自己夫君也就罷了。連自己兄長也捎帶著。純粹是多此一舉。容逸柏嫖不嫖那是林明玉該管的事兒。哪裡也輪不到她這個妹妹來操心了!

  「茶館倒是不錯!」容逸柏淺笑道。

  湛王聽了,看了他一眼。

  容逸柏回以笑。

  湛王瞬時移開視線,看著礙眼。

  容傾看著湛王,容逸柏,清清淡淡道,「看來,妓院是做什麼的,你們都很清楚呀!」

  容逸柏輕笑道,「我說不知道,你相信?」

  「信你個鬼。」

  湛王輕緩道,「男人知道不足為奇,而你一婦道人家又是如何知曉的?」

  「我不知道呀!我什麼都不知道。」

  「信你有鬼!」湛王把話還給她。

  容傾抿嘴一笑,「夫君真是了解我。這麼一看,我知道的真是挺多的。」

  知道的都是歪門邪道的。

  凜五輕聲道,「王妃,這個想法倒是不錯。不過,怕是難以徹底杜絕吧!」

  容傾聽言,揚眉,看著凜五,低聲道,「你的意思是,要我把他們給……」一個剪刀手比划過,自帶聲效,「咔嚓了!」

  容傾話出,凜五即刻開口,「屬下絕無此意!」他只是想說,你這邊驅散了,那邊又開起來了。絕對不是……

  「是嗎?可我覺得倒是不錯。」容傾說著,轉頭看向湛王,「要不,先從齊管家開始試試!」

  凜一聞言,垂首,看來齊瑄是徹底被王妃給惦記上了,但凡有這能『咔嚓』的事,第一想到的必然是他。

  「小姐,是容公子!」說著一頓,輕喜的聲音染上一抹緊繃,「還有湛王爺和……」看到容傾頓住,帶著面具看不清是誰了。

  聽到丫頭的話,林明玉和林明壑轉頭看去。

  看到溫和,清俊的容逸柏,林明玉握著帕子的手不覺緊了一下,心跳有些不穩。

  林明壑看到容逸柏時無所覺,在看到湛王時,心頭卻是不由緊了一下。

  「走吧!過去請個安。」

  既遇到,無視,那是不敬。這規矩,林明玉懂得。

  掩下臉上那壓不下的淡淡羞意,微微點頭。兄妹兩個提步上前。

  而凜一早已就注意到了他們的存在,看到他們走來,輕聲稟報導,「主子,是林家兄妹!」

  聞聲,容傾轉頭。容逸柏看著走來之人,眼神微閃,看湛王一眼,隨著移開視線,眸色深遠。

  湛王神色淡淡,無一絲波動,更不見一絲異色。

  「臣子見過湛王。」

  「臣女給王爺請安!」

  湛王點頭,隨應,「無需多禮!」

  「是!」

  兩人站直,林明壑看著容逸柏拱手,「容公子!」

  林明玉隨著微微俯身,「容公子!」

  「林公子,林小姐!」容逸柏微笑還禮。

  容傾隨著摘下面具,笑眯眯開口,「林姑娘!」

  呃……

  面具摘下,看清面容,林家兄妹微微一怔,隨即行禮,「見過王妃……」

  「在外無需多禮,不必多禮。」

  「是!」林明壑垂首,應的恭敬。

  林明玉看著容傾回一微笑。

  「今天真是好巧,沒想到……」話未說完,被湛王拉過,「不是說要猜燈謎,結對子嗎?」

  「呃……」

  「都不是外人,你們兄妹也一同隨行吧!」不待容傾開口,湛王直接令下。

  「是!」林家兄妹自當遵從。

  湛王,容傾在前。容逸柏和林家兄妹在後,緩步往最熱鬧點兒走去。

  什麼時候能讓一個人屏退周邊人的身份,大部分注意力專注於你呢?

  就是當你是她仇人,或是與她定親之人時。

  就如現在,林家兄妹成了監督容逸柏的最佳人選。更重要的是,讓容逸柏認清自己的身份,讓他看看容傾對於他跟林明玉的事兒,是特別的樂見其成。

  聰明點兒的,他最好儘快斬斷那不該有的念頭。否則……

  湛不會明之,還聽之,任之。他沒那麼好的心性。

  「下面是猜字謎,贏則有大獎呀!」

  聲音入耳,容傾看向湛王,「夫君,有大獎!」

  「那就去看看吧!」

  「嗯嗯!」

  麻木衣裳白夾里,大紅襯衫裹身體

  白白胖胖一身油,建設家園出力氣

  「打一吃食,大家猜猜這是什麼?」

  話落,容傾隨著道,「這個我會,是花生,花生!」

  容傾話出,站在台上的中年男子,哈哈一笑,看著容傾道,「這個小娘子猜對了!」

  容傾聽了,看著湛王,笑眯眯道,「夫君聽到了吧!我猜對了。看來,我也是很有智慧的人呀!」

  湛王聽言,橫了她一眼。人家一句猜對了,比他一句好聽的還動聽麼?那一句大獎,比他那一沓銀票還有吸引力麼?

  還有,猜對字謎,跟有智慧是兩碼事兒吧!

  「好下一題,大家繼續努力呀!」男子說著,謎面公布——

  高高個兒一身青,黃金圓臉喜盈盈

  天天對著太陽笑,結的果實數不清

  「大家猜猜這個是什麼?」

  「向日葵!」容傾又一次秒答。

  知道的人不少,可是慢了容傾一步。關鍵是心思有些分散。看著湛王,那一身氣勢,讓人倍感壓力。

  京城,非富即貴的人太多。而湛王一看就是那種惹不得的。上位尊者,威懾力太甚。

  「恭喜這位小娘子又猜對了!」

  容傾笑呵呵,「我果然是有智慧的人呀!這次大獎,保管是我的。」

  看容傾那得瑟樣兒,湛王勾了勾嘴角,「那為夫一會兒就等著出力,幫夫人拿大獎了。」

  「這個嘛!拿就不用了,省的累著夫君您了。不過,不讓你拿著,還是可以讓你摸摸的。」

  「夫人可真是大方又體貼。」

  「那是,那是……」

  看著容傾和湛王那自然的相處方式,還有湛王那從未見過的好心性。

  林明壑眼底神色變幻不定。林明玉靜靜看著,眸色平和。

  心正路自寬,父親說過的話,銘記著!

  過日子,多用點兒心,比多操些無用之心好。想著,不由轉眸看向容逸柏。卻見……

  容逸柏視線停駐在湛王妃的身上,眸色柔和,不掩疼愛。

  看此,林明玉垂眸。

  「下面是猜字,大家注意聽呀!日長夜斷愁幾許,打一字!」

  字謎出,容傾即刻抬頭看向湛王,「什麼字?」

  「猜不出來了?」

  「剛才得瑟過頭了!」

  湛王聽了,扯了扯嘴角飛,「用用你的智慧!為夫看好你。」

  「我智慧再高,也高不過夫君不是!」

  「那大獎……」

  「夫君拿到後,讓我瞻仰一下,再摸摸就好。」

  對對子,猜字謎,有想贏個大獎的,更多是湊熱鬧的。容傾可說是兩則都有,而一些人是純粹湊熱鬧。

  「大壯,你在看什麼呢?」

  「呃……沒,沒什麼!」

  「沒什麼你眼睛直溜溜的盯著人家小娘子看什麼?」年輕男子看著吳大壯低聲調侃道。

  吳大壯麵色一赫,緊聲道,「你別瞎說。」

  「是瞎說嗎?我剛才可是清楚看到,那娘子一來,你眼睛都直了。」男子說著,看了看容傾,隨著低聲道,「我可告訴你,那小娘子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夫人。還有她身邊那男子,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你可不要瞎起心,到時惹出什麼事端來,讓吳大嬸為你擔心……」

  「你渾說什麼。在你眼裡我就那麼不著調嗎?我只是……」

  「女色當前,再著調的人也有迷眼的時候。所以……」

  「別混扯!我看著她,只是覺得,她好像一個人。」

  「像一個人?誰?」

  「就是我曾經跟你說過的,在我家餛燉攤上幫工的那個叫青兒的小婦人。」

  「她?在你家餛燉上幫工?兄弟,你看看人家那穿著,一件衣服能把你家買下來。她能上你家那攤位上做工?你這眼神……」

  吳大壯撓了撓頭,憨憨道,「大概是我看錯了吧!不過,真的好像!」

  「好了,好了!瞅著人家小娘子好看,想多看兩眼也正常。不過,你這藉口也太爛了!」

  「我說了不是因為那個……」

  「是,是……你是正經人,我心思不正行了吧!好了,走吧!不管你有沒有看錯,你再這麼看下去,保不准一會兒就被人狠揍一頓!」

  吳大壯聽了,也沒再多言,瞅一眼容傾,心裡嘀咕著,抬腳走了出去。

  看吳大壯離開,凜五收回視線。

  ***

  看著林明玉手裡的花燈,林明壑輕和道,「容逸柏挺不錯!」

  林明玉聽了,淺淺一笑,沒說話。

  馬車之上

  日長夜斷愁幾許——月。高處無口幾人來——亮!

  一人游戈芳草地——代。十士腳移花皮蓑移——表!

  天鵝展翅鳥已去——我!白芍享酒無意義——的!

  空餘一釣三點雨——心!

  容傾坐在馬車上,指著那後綴的幾個字,念:「月亮表我的!夫君,這兩個字念什麼呀?」

  湛王看了她一眼,不咸不淡道,「本王在說的時候,你在做甚?」

  「不小心走了個神,在看容逸柏猜燈謎。」

  湛王聽了,移開視線,靠在車壁上,緩緩閉上眼睛。眼不見為淨。

  容傾看此,輕輕一笑,往他跟前靠了靠,輕聲道,「那兩個字,其實我認識。」

  容傾話出,湛王麵皮緊了一下。

  容傾咯咯笑開,「不過,比起月亮代表我的心。我更想聽夫君說:容傾,我的妻,俺喜歡你!或,容傾偶的肝兒,我耐你,容傾你是俺的太陽……啊……」

  「調戲本王,讓你覺得很好玩兒?」

  「這是調戲嗎?我還以為我說出的都是王爺的心裡話呢!」

  「我看你是又皮癢了!」

  「皮沒癢,心痒痒了。夫君,親一下怎麼樣?」

  容傾那小聲的嘀咕落入耳中,湛王攬著容傾腰身的手緊了一下。

  「還是那麼沒規矩……」說著,微微俯身,還未碰觸到容傾。

  容傾忽而開口,「說到規矩,這個時候,我就不免想到齊管家。」

  湛王聽言,眸色微沉。

  馬車內一時沉寂!

  容傾眨巴眨巴眼,還未開口,馬車忽而停下,一道聲音傳入耳中。

  「民婦斗膽,在此叩見王爺,王妃!求王爺,王妃為小民做主。」

  聲音入耳,容傾神色微動。聲音有些耳熟!

  湛王緩緩起身,眸色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