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落在某處,而後掠過,抬腳上前,「別跪著了,起來吧」
「是」這個時候秋霜也不矯情了。
「坐吧」
秋霜聽了,抬頭,這次卻是未動。
容傾未看她,緩緩坐下,對著麻雀道,「去沏一壺茶過來。」
「是小姐。」
容傾看了秋霜一眼,淡淡道,「我讓齊管家去取你的賣身契了。也派人去叫容公子過來了。」
秋霜聽言,眼帘微動。
容傾不緊不慢道,「我允了,容公子應了,你應該會更安心吧」
「謝王妃」
容傾沒說話,伸手從小麻雀手中拿過茶壺,親自動手,倒了兩杯茶。一杯遞給秋霜
秋霜看了卻是未動,容傾不疾不徐道,「我若是想殺你,直接就動手了。沒必要搞這些三流暗招」
秋霜聽言,垂眸,伸手接過,「謝王妃」接過,卻是沒喝。
看此,容傾也未多言,只道,「坐下吧仰頭看著你說話挺累的。」
「是reads;」
容傾放下手中的暖手爐,拿起茶杯,輕抿一口,隨意道,「手裡握著解藥。其實,你就算不開口,這賞賜也少不了。可是現在你這麼做,事情可是變了味兒了。」
「奴婢明白」
「那為何還要這麼做」
「王妃,奴婢雖然不是很聰明,可也不是傻子。王妃又何必明知故問呢」
容傾聽言,眼帘微動。
「奴婢手裡竟然握著王爺的解藥,這並不是功,而是罪。只要拿出來。就意味著,奴婢再也說不清了。」最後的結果,定是不死也得脫成皮。這輩子什麼也別想了。如此,她為何不賭一次。
「為何說不清」
「因為」秋霜說到一半兒,隨著頓住,看著容傾道,「等到事成之後,奴婢會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訴王妃。」
眼下她什麼都不能說。因為,那是她的籌碼。
容傾看著秋霜,淺淺一笑,很好脾氣道,「那就事後再說。」有戒心,有野心,也有膽色。
「謝王妃」謝過,秋霜輕輕柔柔道,「王妃盡可放心,奴婢並不那無腦之人。待到事成之後,奴婢會把嘴巴緊緊的閉上,從此不再提及一個字。」
「那很好」容傾說著,再次問道,「不過,我本以為你就算是有所要求,也應是在湛王府為自己求得一個名分。畢竟,入府之前,你最為嚮往的應該是王爺身邊的一個位置。如此,現在你就算要王妃的位置,說不定也會的得償所願。可現在,為何卻是遠離王府,轉而要嫁容逸柏呢」
「入府之前,是奴婢太過痴心妄想。現在,奴婢很清楚自己的斤兩。」
湛王妃的位置,她只要敢要,湛王即刻就會讓她生不如死。
更重要的是,湛王妃的位置她就是要到了,也絕對守不住。當解藥完全交出的那天,就是她喪命的日子。
脅迫湛王,必須無疑。對這點兒她從不懷疑。日久生情,才色兼備或被寬容,被原諒。這些,當遇到湛王,終只是幻想。
可容逸柏不同,那是個有情有義的人。只要她夠用心,再多點運氣。伺候好他,再懷上他的孩子。那麼,容逸柏就不會輕易讓她死去,且還是一屍兩命。
只要容逸柏堅定的護著她,不讓她死。那麼,就算她曾脅迫過湛王,可憑著容傾跟容逸柏的兄妹情意。湛王若要為難她,容傾也會為她擋下。
湛王對容傾是不同的,這一點兒,她時常感到驚奇,可卻不再懷疑。
因為,那個肆意妄為,又霸道狠辣的男人,絕對不會娶一個自己厭惡的女人回來。所以,既然娶了,必然是有那麼些喜歡。
秋霜想著,臉色陡然一變,隨著起身,「奴婢有些不舒服,先告」話都沒說完,人小跑著離開。
看著秋霜跑著離開的背影,容傾眸色深遠,淡淡開口,「雀兒,守著她寸步不離。」
「是reads;」
雀兒快步跟上,容傾垂眸,拿起手中茶水,慢慢把那手爐澆熄。
藥在手爐中,順著熱氣散發,人自然吸入。而,解藥在茶水裡。
秋霜若非戒心太重,喝幾口茶水,這會兒肚子定然安生無比。不過,這藥夠霸道的,容傾就算是喝了解藥,這肚子還咕嚕咕嚕的。
如此甚好,定會讓秋霜拉個乾淨。希望拉出點兒有用的出來。
揉揉肚子走進屋內靜待消息。
站在床前,靜靜看著躺在床上,雙眼緊閉,依然陷入昏迷的男人。容傾一時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兒。很想幸災樂禍一下,偏偏心裡又不踏實。
呼吐出一口濁氣,不再剖析自己心理,反正是雲裡霧裡。
從梳妝檯上拿過蔻丹,坐在床邊,拉過湛王那微涼的大手,開始給他塗指甲
「知道王爺最愛美。哪怕是病了,肯定也不容許自己邋裡邋遢的。所以,妾身給你塗點指甲油,讓王爺趁此機會體驗一下那份不同的美。怎麼樣我很賢惠吧」
容傾說著,搖頭,自言自語,「這話你肯定不贊同,這塗指甲油的事兒,你肯定也會瞪眼。所以呀其實,給你塗指甲油的不是你的王妃。定是那個小妖精。」
容傾低頭,認真塗著,隨意念叨著,「王爺,你還不知道吧你今天被府里一個丫頭給嫌棄了。人家豁出性命賭未來,但要的卻不是湛王妃的位置,而是要做容逸柏的妻子。你說,這算什麼事兒呀」
「我家王爺明明是要貌有貌,要權有權,哪裡就不如那容公子了呢這問題,我仔細想來很久。感覺只有兩個可能。一,長的太過妖媚,脾氣太過扭曲。二,就是你太摳了。連自己媳婦兒的月錢都剋扣。這一點兒,在所有的缺點中,是最要不得的一個。」
「所以,王爺以後若是還想愉快的招蜂引蝶。就麻溜的把那習慣給改了吧然後,再發發豪氣,給容九幾個宅子,外加萬兩黃金白銀。讓外人都看看,保證男人們望塵莫及,女人們羨慕嫉妒,外加各種嚮往。」
「懂得寵媳婦兒的男人,都是好男人,女人最是喜歡。但是,只知道疼媳婦兒,完全不屑招蜂引蝶,沾花惹草的男人,才是絕完,道,「王妃,可否請你先出去一下。」
容傾聽言,點了點頭,未多問,抬腳走了出去。
當門關上,凜五看著齊瑄開口,「你把主子扶起,我給主子推送解藥。」
「嗯」齊瑄頷首,抬腳上前。在不經意間看到湛王的手指甲後,嘴角猛然抽了抽。
那一抹異樣落在凜五眼中,遂問,「怎麼」話未說完,觸及到湛王手指上那一抹嬌艷,點點鮮紅,話頓住,表情同齊瑄。
「王妃倒是好興致」
「是呀不但能想到那藥或被吞了,還會給主子塗指甲。真可謂是,德藝雙馨。」
「主子,好福氣,呃」
話未落,猛然撞入那一雙冷冽,暗沉的眼眸。熟悉的幽深,深遠無底。
凜五眼睛陡然大亮,「主子,您醒了」
齊瑄緊繃的表情亦是一松。
湛王看了他們一眼,沒說話,垂眸,緩緩抬起自己的胳膊,看著自己那變得花里胡哨的指甲,眸色沉沉,抿嘴,「果然是妖精。」
這一聲輕喃,點點嗔怒,話說的是誰,不言而喻
齊瑄,凜五對視一眼。瞭然,看來主子醒來已有一些時間了。就是不知王妃除了給主子塗指甲以外,都還說了什麼逆耳之言。
不過,眼下不是探究這個的時候。凜五拿出手中藥,展開,落於湛王眼前,「主子,解藥找到了」話語之間難掩激動,「有這一粒解藥,主子沉積在體內的毒,雖不能完全解去。但,以後再次發作,卻會減輕許多。」
湛王沒說話,拿過凜五手中的解藥,端看,神色淡淡,眼底卻充斥著各種陰沉,寒戾,「看來,那人還活著」
「主子說的是只要先只要她還活著。早晚有一日,屬下會把她找到,為主子徹底清除體內的毒。」
消失了近二十年的人,本以為早已死去的人,沒想到竟然還活著。呵呵
沉沉一笑,看著手中解藥,湛王眼中盈滿煞氣。這是擔心他熬不過去嗎她可真是有心,總是這麼有心。
「凜五」
「屬下在」
「本王醒來的事兒,不要告知容九。」
凜五聽言,眼神微閃,神色微動,而後頷首,「屬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