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聲道:「蘇月嬋說的沒錯,我最大的錯,就是太在乎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了!如果我離你遠遠的,也就不會有那樣的流言蜚語了!」
蕭靳延大吃一驚,不敢置信地瞪著荀奕道:
「阿奕,你愛而不自知也就罷了,還不肯聽真話,我知道你要面子,可再怎麼要面子,你也不能扭曲事實啊,你太讓我失望了。」
「我讓你失望?」
荀奕驚呆了,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
沉默片刻,他自嘲地笑了笑,道:
「我到今天才知道,在你心中,我竟然還不如一個人盡可夫的女表子!你寧可相信她的話,也不肯相信我。」
「是我眼瞎,識人不清,我活該。」
荀奕越說越激動。
最後,他顫抖著紅唇道:
「今日,你我割袍斷義,從此不再是兄弟。」
「阿奕,你瘋了?!」
蕭靳延不敢置信地看著他道:
「就為了這麼一件小事,你竟然......」
「小事?」荀奕氣笑了。
最後,他自嘲一笑,道:
「果然,你從沒在意過我這個兄弟。」
如果真是小事,他怎會背井離鄉遠赴邊疆?
當他吃飽了撐著沒事幹嗎?
他是被煩得快要崩潰了。
寧可躲在邊境苦寒之地,也不想待在京城繁華之地遭罪。
如果真當他是兄弟,會看不出他有多煩這件事嗎?
他非但不幫他澄清,還火上澆油。
流言蜚語會如此瘋癲,他蕭靳延功不可沒。
旁人說上十句,也不及他說上一句。
畢竟,在外人看來,他們是好兄弟。
他說他痴迷蘇月薇,別人自然是信他的。
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兄弟?
別人是為兄弟兩肋插刀,他是往兄弟身上插刀。
非要把他逼瘋才開心嗎?
想起那些百口莫辯的日子,荀奕忍不住紅了眼眶,淚水順著臉頰滑落。
多年兄弟情,終究是他錯付了。
蘇月薇柔柔弱弱地道:
「靳哥哥,奕哥哥,你們是好兄弟,千萬不要為了我吵架,我......」
「你閉嘴吧!」
蘇月嬋毫不留情地打斷她:
「你以為你是誰?為了你吵架?呵。」
「他們吵架,是因為大殿下有眼無珠,錯把人盡可夫的女表子當寶,而不是為了爭搶你。就你這張清湯寡水的臉,飛機場一般的扁平身材,荀大人怎麼可能看上你?」
「瞧把你給得意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裡是十八層地獄呢,連你這樣的母夜叉都成香饃饃了。」
蘇月薇氣得差點仰倒。
她強壓下心中怒火,抽抽噎噎地道:
「嬋兒妹妹,你的心眼怎麼這么小?不就是靳哥哥對我頗為照顧嗎?我可是你的親姐姐,我與靳哥哥也算是一家人,家人之間互相照顧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蘇月嬋輕輕地嘖了一聲。
要不怎麼說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呢。
瞧這強詞奪理的本事,完全是把別人當白痴耍了。
蘇月嬋盯著她的肚子,一字一頓,聲音諷刺:
「照顧到床上去了?連人命都搞出來了?」
「的確是夠照顧的。」
「應該,當然應該啊,一家人嘛,照顧到床上而已,很正常。」
「若是哪一天,你把你爹脫光了照顧到床上,我也定會覺得你很應該。誰讓你們是一家人呢?」
此言一出,全場震驚。
就連心情不好的顧雪櫻,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這一笑,她壓抑的心情也跟著變好。
不愧是嬋姐姐,果然非比尋常。
也只有她能對付得了蘇月薇這個不要臉的東西。
蕭靳延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能理直氣壯與薇兒來往,不過是打著一家人的旗號。
正如薇兒所說,都是一家人,何必斤斤計較?互相照顧再正常不過,心眼怎麼可以這么小?
可照顧到床上,的確不應該。
否則,她與她爹也是一家人,豈不是也可以......
那不是喪盡天良泯滅人性嗎?
以前,他之所以能理直氣壯訓斥蘇月嬋,是因為他覺得自己對極了,問心無愧,是蘇月嬋斤斤計較心眼太小。
可是現在,他突然意識到,蘇月嬋的話雖然很難聽,卻極有道理。
難道自己真的錯了?
蘇月薇恨不得掐死蘇月嬋。
該死的蘇月嬋,怎麼變得這麼伶牙俐齒?
荀奕揚眉吐氣神清氣爽。
他朗聲道:「蘇月嬋,你說的太對了!就是這個道理!可惜我嘴巴笨,一直以來都沒法替自己澄清,今日多謝你了,等你傷好之後,我請你吃大餐。」
蘇月嬋笑道:「好呀,這可是你說的,我胃口極好,對美食還頗有研究,請我吃飯,可不便宜。」
「放心,我不差錢。」荀奕笑道,「我把別人用來養小妾的錢請你吃頓飯總夠了吧?」
蘇月嬋失笑:「那太多了,你還是留著納妾吧。」
荀奕偷偷看了顧雪櫻一眼,趁機道:
「我不納妾,女人太多會煩死的,娶一個剛剛好。」
顧雪櫻瞪了他一眼道:
「你看我做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想娶我呢。」
「我警告你,不喜歡我是你的自由,但是,不喜歡我,還朝我拋媚眼,那就是你人品有問題了。」
荀奕一愣。
他再也顧不得羞澀,連忙道:
「我剛剛不是已經解釋清楚了嗎?我不喜歡蘇月薇,那都是謠言,你嬋姐姐不也支持我了嗎?」
顧雪櫻道:「那又如何?你不喜歡蘇月薇難道就會娶我?這兩件事毫無關聯。」
荀奕急了,急忙道:
「可你也不能一口咬定說我不喜歡你啊,我什麼時候說過不想娶你了?」
還真是貴人多忘事。
想起陳年往事,顧雪櫻也顧不上丟臉不丟臉了。
她今天,非得跟他掰扯清楚了。
免得他跑她面前來裝無辜。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揭自己傷疤,丟自己的臉,這種事,很需要勇氣。
而人在憤怒時,最不缺的,剛好就是勇氣。
她豁出去了!
深吸一口氣,顧雪櫻咬著後槽牙道:
「兩年前,我向你表白,你拒絕我了。」
「你拒絕我也就罷了,你還被我嚇得遠赴邊疆。」
「既然不喜歡我,你朝我拋什麼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