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嬋冷哼一聲問:
「我怎麼做手腳了?」
程靈兒理直氣壯地道:
「你昨日給大殿下吃了丹藥,還為他針灸了,肯定是你害得大殿下......」
蘇月嬋取出昨日的公證書,在眾人面前晃了晃,慢條斯理地道:
「公證書上寫得明明白白,大殿下腿疾痊癒與否,與我無關,白紙黑字,再清楚不過。」
「怎麼,這才一天,你們就想耍賴?」
「往我身上潑髒水?程靈兒,你怎麼這麼不要臉?」
「什麼叫痊癒與否,還要我解釋嗎?」
「罷了,也許你的理解水平的確不行,否則如今也就不會質疑我了。」
「我辛苦一點,講解給你聽。」
「痊癒與否,皆與我無關的意思就是,痊癒,或者沒痊癒,都跟我沒關係。」
「昨日,大殿下腿疾痊癒,與我無關。今日,大殿下又瘸了,還是與我無關。」
「這才叫痊癒與否,皆與我無關。」
「昨日,貴妃娘娘可是當著你的面簽字的,你昨日不說,說明是認可這份公證書的。昨日一屋子的人皆可作證,程靈兒,今日大殿下腿瘸一事,你休想賴我頭上。」
「你,你,你——」程靈兒被堵得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
「你什麼你?」
蘇月嬋翻了個白眼,一臉無語地道:
「你的病人,你好好醫治,我就不插手了,免得到時候吃力不討好,治好了都是你的功勞,瘸回去了又怪我。這年頭,好人難做,我還是明哲保身吧。」
說完,她轉身就要離去。
鄭貴妃連忙叫住她:
「蘇月嬋,既然靳兒的腿疾尚未痊癒,那昨日的蛇肉,你就應該還給我。」
「你也不要怪本宮小氣。前天的協議上寫得明明白白,若靳兒腿疾痊癒,那蛇肉才歸你,換言之,腿疾沒痊癒,蛇肉理應歸還。」
蘇月嬋從身上取出前天的協議,展開,指著協議道:
「協議上寫得明明白白,若昨日大殿下腿疾痊癒,蛇肉就歸我。昨日,大殿下的腿疾的確痊癒了,那麼多雙眼睛都看見了,娘娘想否認嗎?」
聞言,鄭貴妃猛地睜大一雙水眸。
她盯著協議認認真真看了幾遍。
事實上,這個協議,她昨天就認認真真看過幾遍。
當時以為,她太大意了,忘了寫明白是誰治癒靳兒腿疾了,這才讓蘇月嬋鑽了空子。
如今才發現,更大的空子明晃晃還寫在上面,可她仿佛瞎了一般,愣是沒發現。
如今想要反悔已經來不及了。
蘇月嬋收起協議,笑盈盈地道:
「我一向誠信,從不撒謊,說是昨日,就一定是昨日,絕對不會是今日,我靠譜吧?」
在場所有人:「......」
鄭貴妃氣得差點暈倒。
所以,她那半斤曬乾的七彩巨蟒蛇肉,最後,只換來昨日的曇花一現?
虧大了!
偏偏,蘇月嬋手上有她簽字的憑據,她根本就奈何不了她,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
眼下,吃不吃虧的已經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趕緊治好靳兒的腿疾。
想到這,鄭貴妃收起心中不滿,看著蘇月嬋道:
「之前的事,都過去了,咱們不提了,靳兒現在這個情況,你就好好幫他治一治吧。」
「我不會。」蘇月嬋道,「我沒本事治癒大殿下,就不浪費大殿下的寶貴時間了。」
在場眾人:「......」
程靈兒冷哼一聲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謙虛了?怕不是沒本事,不敢給大殿下醫治吧?」
「我是沒本事啊,我剛剛不是說了嗎?你耳朵有問題嗎?」蘇月嬋聲音冷厲。
程靈兒嚇得腦袋縮了縮。
但她不服氣,還是低聲反駁道:
「你那是真心話嗎?分明是以退為進,故意拿喬。」
「是是是,我以退為進,我拿喬,我是壞人,普天之下只有你是好人。」蘇月嬋一臉無所謂地道,「所以,程靈兒,你倒是趕緊給大殿下治啊!」
程靈兒:「......」
她原本想用激將法,刺激蘇月嬋今日繼續給大殿下醫治,她好繼續撿現成的功勞。
可是,今天,蘇月嬋怎麼不配合了?
程靈兒有幾斤幾兩,鄭貴妃算是徹底看明白了。
如果說昨日,她還只是懷疑,那麼今日,她是完全確定了。
靳兒能站起來,的確是蘇月嬋的功勞。
否則怎麼這麼巧,今日靳兒就又瘸回去了?
這擺明了是蘇月嬋的詭計。
昨日,大家都覺得,兩刻鐘,是治不好腿疾的。
可如果只是康復一天呢?
這不又瘸回來了嗎?
僅僅只是支撐一天,以蘇月嬋的水平,或許真能做到。
既然蘇月嬋能讓靳兒康復一天,或許,她也能徹底治好靳兒。
鄭貴妃的心中瘋狂算計起來。
她目光倨傲地看著蘇月嬋,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道:「蘇月嬋,你昨日不是說,只要兩刻鐘,就能治癒靳兒......」
不等鄭貴妃把話說完,蘇月嬋便道:
「昨日是我狂妄了,這不打臉了嗎?事實證明,我是沒那個本事的。」
「唉,提起昨日,我可真是丟盡臉面,如今,全京城都還在嘲笑我不自量力呢。」
「幸虧程靈兒厲害,力挽狂瀾,治癒了大殿下的腿疾,全京城百姓都在誇讚她呢,我也好崇拜她的。」
「能者多勞嘛,我這個廢物,我不瞎摻和了,免得好心辦壞事,到時候,所有人都怪我,我會哭死的。」
說完,她毫不猶豫轉身就走。
蕭靳延再蠢也看明白了,治癒他腿疾的人,多半是蘇月嬋,否則不會這麼巧,他的腿昨天剛好今天就又瘸了,這一看就是蘇月嬋的手筆。
見蘇月嬋要走,他連忙道:
「蘇月嬋,你這是什麼態度?」
蘇月嬋轉身看向他,一臉無辜地道:
「我這態度怎麼了?不挺正常的嗎?沒有本事我就認,打腫臉充胖子是要付出代價的,我已經快要被人嘲笑死了,今天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再顯擺了,程靈兒這麼厲害,有她就夠了,我瞎操心個什麼勁?」
蕭靳延一噎。
昨天的事,的確是他們不夠厚道,蘇月嬋心裡不舒服也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