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原本沒再搭理他們的蘇月嬋突然轉身。
蘇月薇挺直脊背,下巴高高揚起。
明明是一副楚楚可憐的姿態,可與她對視時,蘇月嬋硬是在她的目光中看到了得意與挑釁。
她是故意的,想要激怒她。
那就,如她所願。
蘇月嬋快步走到蘇月薇面前。
然後她右手一揚。
「啪!」
一道響亮的耳光,乾脆利落地打在蘇月薇身上。
蘇月薇被她大懵了,瞪大了一雙眼,半天回不過神來。
大庭廣眾之下,當著蕭靳延的面,蘇月嬋她怎麼敢?
她就不怕被蕭靳延厭惡嗎?
蕭靳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蘇月嬋這麼做,分明是不把他放在眼裡。
她打的,不僅僅是薇兒的臉,還有他的臉面!
他揚手就想打回去。
可他坐在輪椅上,根本就打不到蘇月嬋。
他凶神惡煞般地瞪著蘇月嬋,厲聲道:
「蘇月嬋,你過來,老子保證不打死你!」
蘇月嬋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沒有理他。
她轉身看向蘇月薇,道:
「蘇月薇,你剛才說,你是姐姐,我是妹妹,你會讓著我的。如今,我不懂事,不小心打了你一耳光,你身為姐姐,一定會原諒我的對不對?」
不就是茶言茶語嗎?她也會。
蘇月薇回過神來,感覺臉上火辣辣地疼。
她想發火,她想打回去。
可偏偏,就在剛才,她還姐妹情深。
如果她現在打回去,豈不是自打嘴巴?
蕭靳延還看著呢。
這個啞巴虧,她只能咽下去。
她紅著眼眶,委委屈屈地道:
「嬋兒妹妹,你做錯事,我身為姐姐,自然是要原諒你的,只是,我也有責任教育你,你以後,可不可以不要再莫名其妙打人了?這樣不好,婆家不喜歡的。影響了名聲,萬一嫁不出去可就麻煩了......」
「我不是莫名其妙打人,我打你是有目的的。」
蘇月嬋淡淡地打斷她:
「我就是想看看,你剛剛說的,會讓著我,是不是真的。我剛才打你一巴掌,是為了試探你。可是你好像,很在意?所以,你之前說的會讓著我,只是說說而已?你一直都在騙我?」
蘇月薇一噎,咬著後槽牙道:
「當然是真的,我還能騙你不成?」
蘇月嬋淡淡一笑:
「既然你是真心讓著我,那你現在又在委屈什麼呢?紅著眼睛做什麼?眼淚掉給誰看呢?」
「我......」
蘇月薇被堵得啞口無言。
敢情她挨了耳光還要拍手稱快?
蕭靳延也被蘇月嬋給繞暈了,整不會了。
所以,蘇月嬋是對的?
錯的人,是他們?
不對,薇兒怎麼會錯呢?
錯的人肯定是蘇月嬋。
差點被繞進去的蕭靳延,氣急敗壞地怒吼:
「來人,將蘇月嬋綁了!打!惡狠狠地打!往死里打!打死了老子負責!」
十幾個暗衛瞬間出現。
「唰唰唰......」
他們拔劍出鞘,動作迅速地刺向蘇月嬋。
光天化日之下,竟毫不避諱地想要殺人。
這就是皇族的特權,一不高興,血濺三尺。
什麼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也就騙騙小老百姓。
幸虧雲鄴反應靈敏,帶領將士擋住蕭靳延的暗衛。
蕭靳延氣急敗壞地呵斥:
「居然敢攔本殿的人,你們是想造反嗎?」
「不敢。」雲鄴不亢不卑地道,「我表妹帶傷救治百姓,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大殿下貴為皇族,哪怕是為百姓著想,也不該在這種時候找我表妹麻煩。」
圍觀百姓紛紛附和,甚至還有百姓表示要寫聯名信,上達天聽。
今日之事,是在大庭廣眾之下發生的,老百姓看得一清二楚。
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分明是渣男賤女主動挑事,關蘇神醫什麼事?
雖然蘇神醫打了蘇月薇一巴掌,那還不是蘇月薇自己犯賤?
屁事沒有,在那自導自演說什麼狗屁原諒。
搞得自己有多善良似的。
瞧,不過就是打了一巴掌,就喊打喊殺,想要蘇神醫的命了。
這叫善良?
大殿下更是拎不清。
半點腦子也沒有。
一心護著賤女人,有他後悔的時候!
總之,渣男賤女,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如果有權有勢就可胡作非為,那像他們這些小老百姓的權益如何得到保障?
百姓們團結一致,毫不猶豫全都站在了蘇月嬋一邊。
蕭靳延氣得差點暈過去。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之際,沈青黛急匆匆趕來。
她原本正在給病人施針,不能半途而廢。
見這邊事情鬧大了,她心急如焚,施完針便急忙跑了過來。
她握住蘇月嬋的手道:
「嬋兒,你的手腕怎麼了?」
蘇月嬋的手腕上,纏繞著一圈白色紗布。
大夫的鼻子大都靈敏,兩人靠得又近,沈青黛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蘇月嬋看了眼自己的手腕,輕描淡寫地道:
「昨晚練刀法時不小心傷到了,沒什麼大礙。」
沈青黛一臉心疼地道:
「我都聞到一股濃郁的血腥味了,傷口肯定很大,你別不當回事,大夫的手很重要,施針時,半點差錯都不能有......」
「好了,沈姐姐,我這不沒事嗎?」蘇月嬋柔聲打斷她,「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
「你不知道,你就是個拼命三郎,你對得起全天下的人,唯獨對不起你自己。」沈青黛抿著紅唇埋怨。
蘇月嬋一臉認真地解釋:
「沈姐姐,你把我看得太偉大了,我也是人,又不是聖母,怎麼可能不在意自己的身體?」
「我正想跟你說呢,午膳時間,皇叔會過來接我,我會回去好好休息的。」
沈青黛滿意地點了點頭。
蕭靳延的臉色一沉再沉,仿佛能凍死人。
回家?呵呵。
蘇月嬋這是把皇叔的家當成自己家了。
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
果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不到萬不得已,蘇月嬋當然不會讓自己累倒。
這段時間,她責任重大,不能說到下就倒下。
她若倒下,皇叔怎麼辦?
她要為皇叔供血,不能疲累過度,留在這裡醫治病人的時間很有限,可不能浪費在這種毫無意義的爭執上。
她一雙昳麗的桃花眼輕輕抬起,淡淡地看向蕭靳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