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的聲音倒是中氣十足。
他說：「今天什麼日子！元旦！陽曆新年！你出去幹什麼？人家誰不是在家裡陪老婆？」
陸山河已經穿戴整齊，人模狗樣，絲毫看不出昨晚的禽獸行徑。
林奕澄從樓梯上走下來，就聽陸山河說：「我有事，出去一趟，下午就回來了。」
「下午回來？你怎麼不乾脆在外邊過夜？」老爺子氣得鬍子都在抖：「這還是我看著你，真不敢想像，以前你和橙橙單獨住，你得多過分！」
林奕澄坐到老爺子身邊，挽著他的手臂：「爺爺，我陪著您啊，工作上的事，沒辦法，您讓他去吧。」
「看橙橙多通情達理，」老爺子依舊是滿身怒氣：「什麼工作比家人還重要？」
但最後，陸山河還是走了。
而且，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和林奕澄說，也沒給她一個眼神。
老爺子還安慰林奕澄：「臭小子從小就是這個臭脾氣，話少，性格悶，橙橙啊，這幾年，難為你了。」
哪怕林奕澄現在已經慢慢放下這段感情，可即使這樣，她也從來沒有後悔過。
人是自己選的，當初那個在情竇初開的年紀驚艷了她的青年，依舊在她心裡有著美好的回憶。
只是……
都過去了。
今天放假，修整一天，二號一早，林奕澄就要跟著醫院的車，去往部隊。
林奕澄在家裡收拾了一些東西，又和季書妍聊了一會兒。
季書妍父母都去鄉下老家了。
當初破產，所有的資產都被抵押了，之前的富豪之家一夜之間變得一無所有。
好在抵押之後，也沒有什麼負債了，季書妍父母商量過後，準備回老家，再不來這個傷心地。
因為林奕澄在這裡，他們也很放心把季書妍留下來。
所以這個元旦假期，只有季書妍自己過。
但今天打電話，林奕澄聽到季書妍那邊似乎有人說話，隨口問了一句：「你今天還在工作？」
季書妍小聲嗯了一聲。
林奕澄沒多想：「那你記得去吃好吃的，我得陪老爺子，沒辦法去找你。」
季書妍問：「橙橙，你真的……能放下嗎？」
林奕澄知道她問的是什麼，笑道：「當然了，我說到做到。」
「我看見了楊雨桐的朋友圈……」
林奕澄猜到了，她說：「陸山河是不是和她在一起？」
季書妍說：「是她弟弟的門店今天開業剪彩，陸山河去了。」
楊佳豪？
他不是學醫？
怎麼又去開店了？
季書妍說：「那地段很好，我看裝修也很華麗，楊雨桐哪裡有這麼多錢，肯定是陸山河給她的！」
林奕澄安靜了幾秒鐘，說：「我知道了，妍妍，我會看著辦的。」
下午，陸山河倒是準時回來了。
當時，林奕澄午覺剛醒，躺在床上還有些慵懶，不想動。
屋裡暖氣開得很足，睡覺的時候出了一點汗，林奕澄把被子踹了下去，自己呈大字狀在床邊出神。
醫院和部隊的合作，她一次都沒去過。
只是聽之前去過的醫生聊，去了之後要和士兵們一起訓練，還挺辛苦的。
林奕澄覺得自己應該沒問題，畢竟幾年之前，她也是去過部隊的。
也是在那時候，她看到了陸山河的另一面，喜歡上了這個從小到大的死對頭。
後來，更是救了陸山河幾人。
只是，當時情況特殊，她救了人，自己也受了傷，之後部隊又發了文件，這件事不許傳播。
所以，哪怕到現在，林奕澄也從來沒有和陸山河聊過這件事。
林奕澄也沒想著用救命之恩去要求陸山河做什麼。
她翻了個身，一條腿抬起來，壓在旁邊的抱枕上。
絲綢睡衣很容易就滑落，因此，當陸山河進來，看到是就是一副妖嬈迷人的睡美人圖。
林奕澄肌膚雪白，黑色絲綢更襯得她皮膚像牛奶一般，細膩絲滑。
纖細的手腕，修長的脖頸，漂亮的小腿，不盈一握的纖腰。
甚至連那隻小巧雪白的腳丫，在陸山河眼裡，都是秀色可餐的。
他喉結動了動，默不作聲在門口看了一會兒，這才製造出一些聲響。
林奕澄本來就醒了，聽見動靜睜開眼，看見了陸山河。
陸山河脫了外套，裡面是純黑的襯衣，包裹著他精瘦有力的腰身，叫他整個人看上去愈加矜貴高冷。
林奕澄沒動，依舊保持著舒服的姿勢，眼神帶著幾分慵懶，看了他兩秒鐘，然後又閉上了眼睛。
陸山河見她這副模樣，又有怒意從心底滋生。
而且，他覺得自己最近需求越來越高。
一來，兩個人已經有些天沒有親熱了。
再一個，不知道為什麼，他看見林奕澄，怒意往往就變成了慾火。
他明明不是那麼重欲的人。
看見林奕澄，卻往往控制不住自己。
就好比現在。
他生氣林奕澄不理自己，可以轉身就走。
但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把人壓在身子底下欺負。
最好弄得她哭著求饒。
自己想像的畫面，沒把林奕澄怎麼樣，倒把陸山河自己難受得不輕。
他一言不發，繃著臉進浴室去洗澡。
林奕澄覺得他簡直莫名其妙，大白天洗什麼澡。
難道在外面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不過，今天倒是沒有聞到他身上刺鼻的香水味。
等陸山河出來，浴室門打開，隨之而來的，是一股冷意。
林奕澄在床上都察覺了，她起身，沒看見浴室有半點的水霧。
「你洗冷水澡？」林奕澄奇怪道：「大冬天的，你是不是有什麼毛病？」
陸山河整個人身上像是帶著冬天冰雪的氣息，他冷冷看了林奕澄一眼：「陸太太不知道我為什麼要洗冷水澡？」
他加重了「陸太太」三個字的讀音。
林奕澄大為震驚：「你隨時隨地都在發情？你是到了發情期嗎？」
陸山河久居高位，身邊的人對他，哪一個不是巴結奉承？
唯獨林奕澄，最近是變得越來越刁鑽，說的話也輕易能挑起他的怒火。
「要不要我提醒你，以前過夫妻生活的時候，你是有多陶醉，多享受。」陸山河冷聲開口：「如果說我是發情期，那陸太太也不遑多讓呢。」
林奕澄懶得跟他耍嘴皮子。
這男人一天到晚沒正事，腦子裡都是黃色廢料。
陸山河也很快轉移話題：「你明天要去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