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裴文穎都看出來有些不對勁。
她問顧重星：「你爸這兩天……沒事吧？」
顧重星還沒開學，這幾天又很冷，他也沒出門，就在家裡陪老人家。
聽奶奶這樣問，顧重星說；「他能有什麼事啊？工作的事，我們也幫不了忙。」
知子莫若母。
裴文穎還是覺得不對勁：「你爸今晚不加班？」
「他說要出去吃飯……」顧重星說：「肯定是和糖……」
他差點說漏嘴，趕緊彌補：「肯定還是有應酬吧。」
「你說這一個月三十天，他有二十多天不在家，這身體能受得了嗎？」
「奶奶，我爸身體好著呢。」
「好著呢還生病！」裴文穎說：「肺炎很嚴重的，都有要命的！」
「那他現在不是好了嘛。」顧重星說：「他的身體素質，跟二十多歲的小伙子也差不了多少。你看他每天鍛鍊，每周還去打拳，運動量比我都多。」
「倒也是。」裴文穎嘆氣：「怎麼說，他也四十多了。人家說，男人五十歲，身體就走下坡路了。」
「你不用擔心我爸啦！」
「我怎麼不擔心？他身邊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以後我走了……」
「哎呀奶奶，你總說這些幹什麼？就您這身體，以後長命百歲，活到一百二都沒問題！」
「臭小子，就知道嘴甜哄我。」
「反正你別擔心了。」
「當父母的都這樣。你爸一個人，我死的那天可能都閉不上眼。」
顧重星想了想，說：「奶奶，我跟你說一件事，但是你要保密。」
裴文穎奇怪：「什麼事？」
「其實我爸……我爸可能有喜歡的女人了。」
「什麼？！」裴文穎大吃一驚：「你說的是真的？」
「對啊。」顧重星說：「你還記得那條圍巾嗎？」
「當然記得！」
那時候顧重要就很反常。
顧重星說：「那條圍巾就是那個阿姨送的。」
「這麼說，你見過那個阿姨了？你知道她？快跟奶奶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是有好感唄！」顧重星說：「不過我爸說了，這事兒保密，怕你失望，先不和你說，他可能也怕到時候和人家成不了。」
「所以他們現在在交往嗎？」
「應該是？」
「什麼時候的事？」
「就這幾天，我把住院的時候，那個阿姨去了幾次！」
裴文穎雙手合十：「哎喲，謝謝列祖列宗，這臭小子總算是開竅了！我還以為他要打一輩子光棍，孤獨終老呢！」
「所以奶奶你別擔心了。」顧重星說：「那個阿姨也很好的。」
「你快點跟奶奶說說，那個阿姨性格怎麼樣，做什麼工作的，多大了？有照片嗎？」
顧重星沒辦法，只好一一跟她說。
而此時，顧中越還不知道，自己兒子已經把自己賣了。
他跟唐蜜約的七點。
但五點臨時有個會議，快七點了還沒結束。
第一次約會，顧中越不想遲到。
他跟身邊人說了一聲，提前離場了。
幾個老領導看他走開，都覺得很是意外。
顧中越參加工作這麼多年，從來沒有遲到早退過。
今天這是怎麼了？
五點半下班的時候，顧中越已經讓司機先離開了。
所以這會兒，他是步行到了單位大門口，還跟傳達室的人打了個招呼。
「顧書記，今天沒車嗎？」
「我家裡人來接，在前面。」
「原來是這樣，顧書記慢走。」
揮揮手，顧中越朝著那個路口走過去。
唐蜜提前給他發了車牌號。
顧中越走過去，正好七點鐘。
唐蜜正低頭看手機，顧中越敲了敲車窗。
唐蜜有點迷茫地看過來，大眼睛裡帶著幾分純真和無辜。
顧中越忍不住就笑了笑。
「你下班了？」
唐蜜想下車，顧中越說：「你別動了，我坐哪裡？」
「副駕駛可以嗎？」
唐蜜問。
「當然可以。」
顧中越走到副駕的位置，開了車門上車。
「等很久了嗎？」他問。
唐蜜發動車子：「沒，我也剛來沒多久。那我現在去飯店了？」
「好。」顧中越看著她：「以後要是再有這種情況，你來了就給我打電話。」
「等一會兒也沒事的。」唐蜜說：「反正我下班了。」
顧中越看她開車還挺熟練的，問她：「什麼時候學的開車？」
唐蜜說：「當年是去了國外學的，後來回國又換的國內駕照。剛回來的時候，還挺不習慣的。」
「是挺不好適應的。」顧中越誇她：「你很厲害。」
唐蜜有點不好意思：「反正我就慢點開，也不跟人搶。」
「開車的都像你這樣，就好了。」
兩人就這樣隨意聊著天，很快到了飯店。
本來顧中越選的飯店，離單位也不算遠。
主要是怕堵車。
兩人進了包廂，顧中越拿著菜單，問她：「有什麼忌口的嗎？或者特別喜歡吃的？」
唐蜜搖頭。
顧中越說：「那我先點幾個招牌菜，你嘗嘗。覺得哪個好吃，以後再來。」
唐蜜心裡甜滋滋的。
以後再來。
那說明他們以後還會約會。
點了餐，顧中越又跟她說了幾句話，唐蜜都答了。
然後，顧中越沉默了幾秒鐘。
空氣頓時有些尷尬。
唐蜜看了顧中越一眼，不知道他怎麼了。
顧中越笑笑：「你怕我？」
唐蜜一愣，接著搖頭：「沒，沒有。」
顧中越說：「我問一句，你答一句。就好像我是老師，你是學生，又或者，我是領導，你是下屬。」
唐蜜垂下眸子：「我們沒見過幾次，互相有個了解的過程，也正常。」
「正常？」顧中越笑笑；「好啊，也不能都是我問你，輪到你問我了。」
唐蜜一時有點懵。
顧中越說：「問啊，怎麼不說話了。」
唐蜜說：「我不知道問什麼。」
顧中越問：「難道，你就一點都不想了解我？」
「當然想。」
「那就問。」顧中越說：「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真的？」唐蜜說：「那如果我問了不合適的問題呢？」
顧中越說：「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唐蜜哦了一聲。
顧中越笑道：「什麼問題，這麼難以啟齒？」
唐蜜這才問：「就是……可能有些唐突，但我還是想知道，你……之前談過幾個女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