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山河遮著眼睛，突然笑了起來。
周牧生繼續道：「你要是難受，我陪你放縱一次。但之後，日子該怎麼過怎麼過，知道嗎？」
「我怎麼過……」陸山河哽咽著開口：「我真的恨我自己……過去的我，就是個瞎子聾子傻子……」
「有句話，不知者無罪。這件事，你不知情，何況，你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依舊愛上了林奕澄，這說明，蕭雨琪也沒有占什麼便宜啊。」
「你不用安慰我。」陸山河說：「道理我都懂，但情感上，我接受不了。」
他說完還想喝酒，被周牧生攔住了。
「你再這樣，我就給奕澄打電話了。」
「別……」陸山河痛苦開口：「我還有什麼臉見她！」
「你這意思，以後都不見她了？她那麼多追求者，不說別人，衛晏城還虎視眈眈的，你不管了？」
陸山河不說話。
周牧生又說：「還是說，你以後能眼睜睜看著林奕澄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不能。」陸山河抹了一把臉：「那我會死的。」
「你說你……怎麼現在動不動就把死掛在嘴邊了？連死的勇氣都有，沒有重來一次的勇氣？既然知道自己過去做錯了，那就去彌補，加倍的對她好。」
「我知道。」陸山河說：「我就是……我太難受了，我只要想想自己以前的所作所為，我就恨不得……」
「好了好了。」周牧生拍他的肩：「相信奕澄也不想看見你這樣。你知道嗎，當她知道你誤以為蕭雨琪是救命恩人，第一反應是，這件事，不要告訴你。」
陸山河聽了，心裡更是難受。
周牧生繼續開導他：「奕澄猜到，你知道了會不舒服。沒想到，你還是知道了。但她說，她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如果你以前就知道是她救了你，因為救命之恩對她特殊，那也不是她想要的。」
陸山河說：「我都知道的……但我還是難受。」
「那你想怎麼樣！」
周牧生都有些著急了。
這要是自己的兵，他一腳就踹上去了。
遇到事情不去解決，躲在這裡算什麼男人？
陸山河搖頭：「我也不知道……我現在覺得自己都沒臉見她。」
「那就不要見了。」周牧生說：「你對不起她，你傷害過她，以後乾脆別見了，一別兩寬，各過各的。」
陸山河沒說話，但臉上的痛苦顯而易見。
周牧生也是說氣話。
陸山河這樣的，怎麼可能會放棄林奕澄。
他作為朋友，也不可能再在這個時候說一些風涼話。
他只能說：「事在人為。你們的婚姻只有三年，但以後，還有很多個三年。你可以用你的下半輩子來贖罪。」
陸山河嗯了一聲。
周牧生又說：「雖然我沒談過戀愛，但我也勸你，別總是抱著補償的心態，不然你們之間的關係，也會不對的。」
「我知道。」
「你都知道你還頹廢什麼！」周牧生瞪他：「趕緊跟我回去！以後再喝酒，把自己喝進醫院，沒人管你！」
陸山河捏了捏眉心。
周牧生又說：「我建議你現在就去找奕澄……算了，你先回家醒醒酒，這一身的酒味，哪個女人會喜歡你？」
他說完才想起來，拍了一下腦袋：「看我，忘了給奕澄打電話了。」
打過去，卻沒人接。
陸山河說：「她估計在忙。」
周牧生只好給她發了一個消息。
「謝謝。」陸山河起身：「我現在回家。」
周牧生不放心：「我送你回去。」
「不用。」陸山河說：「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周牧生看他被司機接走，這才鬆了一口氣。
上了自己的車，他給季書妍發了個消息。
季書妍也沒有回覆。
周牧生笑笑：「不愧是閨蜜，都這麼忙。」
他發動車子，離開了會所。
等林奕澄看見他發來的消息，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
知道陸山河沒事，林奕澄總算放心了。
但看見周牧生說他喝了很多家，林奕澄又有些生氣。
這人怎麼一點也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她想了想，還是給陸山河發了一個消息。
然後，陸山河秒回。
他說：我在樓下。
林奕澄奇怪，回覆：樓下？
什麼意思？
陸山河：橙橙，你忙完了，下樓好嗎？我們見一面。
他現在在研究院樓下？
林奕澄沉默了幾秒鐘，打字：我可能要很久。
她馬上又要進實驗室，再出來，就不知道是幾點了。
陸山河回：我等你。
林奕澄放下手機，正好助理在旁邊叫她，她只好收起所有的心思，專心做事。
等她忙完，不用看時間，就知道已經很晚了。
窗外萬家燈火，已經是夜幕降臨。
從她回復陸山河的消息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五六個小時。
他還在嗎？
林奕澄換了衣服，下了樓，一眼就看見了陸山河的車。
她愣了一下，剛想過去，手機響了。
是秦寶環打來的。
林奕澄沒出大門，接了。
「橙橙，你在哪裡？」
「在研究院，剛忙完。」
「我們去吃夜宵啊！」秦寶環說：「我跟你說，妍妍和周牧生好像有重大進展了！」
「真的？」林奕澄一聽，很是高興：「怎麼回事？」
「來了再說！我也約了妍妍！」
「好，你把位置發給我。」林奕澄說完，往外看了一眼：「不過，我可能會晚一會兒。」
「沒事，能來就行，路上小心啊！」
掛了電話，林奕澄才出了大門。
她剛出去，就看見陸山河下了車。
「橙橙。」
「不好意思，讓你等了這麼久。」
陸山河看著她，沒說話。
林奕澄被他盯著，突然有點不好意思。
她抬手攏了攏頭髮，問他；「你怎麼了？」
陸山河垂眸看著她：「我想……抱抱你。」
林奕澄有些顧慮。
這是研究院大門口，來來往往的人那麼多……
不等她再想別的，陸山河已經大步走過來，伸手把她擁在了懷裡。
他的力度很輕，像是在極力克制什麼。
林奕澄能感覺到，他的身體在顫抖。
他抱著她，低著頭，貪婪汲取林奕澄頸間的淡淡馨香。
像是抱住了全世界。
如果可以，他想時間定格在這一秒。
他懷裡有她，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