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山河動作一頓，垂眸看他，然後又移開視線。
施長海喝了一口酒：「我說真的。」
「你要沒事，」陸山河眼神有點冷了：「就出去跑兩圈。」
施長海把酒瓶放下：「當初我就說，不讓你娶她……」
「施長海。」陸山河聲音不大，冷意十足：「出去。」
施長海騰地站起來：「我把你當兄弟，才說這樣的話！你知道不知道，你頭頂上已經一片大草原了！」
陸山河目光不善地看著他。
施長海帶著幾分怒意拿了手機出來，遞給他：「你不信我？咱倆多少年的兄弟了，我什麼時候害過你！」
陸山河沒接，只垂眸看過去。
照片拍得不是特別清楚，而且看角度，明顯是偷拍。
但能依稀看到，照片上的男人，正是江寄琛。
副駕駛上的女人，巴掌大的小臉，肌膚白皙，赫然是林奕澄。
「都親上了！」施長海咬牙：「這你都能忍？」
陸山河目光幽深，看不出喜怒。
他隨手把袖扣扔在一旁，六位數的寶石袖扣發出清脆聲響。
見他毫無反應，不為所動，施長海深吸一口氣：「就算你倆只是商業聯姻，你們陸家不要面子的嗎？」
陸山河去解襯衣扣子，修長的手指如玉一般，骨節分明，可以叫手控的女孩子尖叫。
施長海看著他，只見他動作優雅，不疾不徐。
「你！」
施長海急了：「好，就當我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他說完要走。
陸山河開口：「站住。」
施長海一喜：「我就說，她這種女人……」
「刪掉。」
「什麼？」施長海一愣。
陸山河轉身，冷冷看著他：「照片，刪掉。這照片你從哪裡來的，告訴那人，如果我從別的地方看見這照片，別怪我不客氣。」
「陸山河你！」施長海指著他，終究是沒說出什麼來：「你好樣的！」
說完氣呼呼摔門而去。
陸山河脫了衣服去洗澡，很快出來，拿了電腦辦公。
手機響了，他接起來，吩咐：「通知各大股東，今晚加班，把事情做完。」
特助雖有疑惑卻不敢問：「是。」
「還有，申請回國航線，如果明天沒有，那就定明天最早的一班飛機。」
「陸總，明天就要回去？可是……」
「所以，有什麼問題，今晚解決。」
「是！」
掛了電話，特助很是頭大。
接下來的工作計劃，已經排到了一周之後。
結果陸山河明天就要回國。
這一周的工作，怎麼壓縮在一晚上完成？
他腦子裡飛快運轉，然後通知各大股東和領導。
陸山河一夜沒睡，好在航線成功申請，直接坐私人飛機回國了。
楊雨桐也奇怪，怎麼突然回國。
但陸山河臉色不好看，一上飛機就去補眠，剩她和施長海在外面大眼瞪小眼。
楊雨桐不知所以，但施長海多少猜到一些，陸山河這麼著急回國，八成是和林奕澄那件事有關係。
楊雨桐雖然不知道，但她臉色也有點不好看。
她找人把照片發給了施長海，本以為施長海會做什麼，沒想到，那人還被施長海威脅了。
說不能讓這張照片流傳出去，不然後果自負。
那人自然知道施家不好得罪，慌忙來找楊雨桐。
楊雨桐不知道施長海已經找過陸山河，只是奇怪施長海看見這樣的照片，怎麼沒反應。
她也怕施長海順著那人查到自己身上，只好讓那人照做。
她手裡的照片也不敢隨便發了。
不過，陸山河在休息，她也正好趁著這個機會，旁敲側擊一番。
她明明記得，施長海對林奕澄意見很大的。
兩人聊了一會兒，楊雨桐有意無意把話題往林奕澄身上帶。
她想了想，說：「我弟弟佳豪，施少還記得吧？」
施長海遠遠看過一眼，心不在焉點點頭：「記得。」
「他學的醫學專業，想進豐遠醫院，沒想到那麼難。」
楊雨桐就這一個弟弟，受家人影響，把弟弟當命根子。
施長海聽她提起豐遠醫院，這才看她：「林奕澄那個醫院？」
楊雨桐嗯了一聲：「其實醫生不都是治病救人？而且誰不是從實習做起來的？山河幫我找了系主任，沒想到，最後還是被拒絕了。」
施長海問她：「你弟在哪裡上的學？」
楊雨桐說了個學校名字，語氣里還帶著幾分自豪：「我弟是我們那裡第一個考上本科的大學生，我雖然也是本科學歷，但我是後來上的專升本。」
施長海嗤了一聲：「二本的醫學院，也想進豐遠醫院？」
「二本的醫學院很難考的！」楊雨桐不知道他今天怎麼了，明明之前對自己很和善的。
施長海問她：「你知道林奕澄是什麼學歷，畢業於哪所學校嗎？」
楊雨桐一愣。
她沒關注過這個，但她也知道，林奕澄至少都是本科畢業的。
她那麼年輕，難道還能讀研了？
她說：「總不能……是研究生吧？」
施長海說：「林奕澄當時考的最好的大學，上的分數最高的醫學系，碩博連讀。」
楊雨桐吃了一驚，接著道：「不可能！她才多大！」
「你不知道有個東西叫跳級嗎？而且當時八年的課程，她六年就修完了，如果不是制度不允許，她可能畢業的時間還要早。」
楊雨桐語氣酸溜溜的：「她運氣也太好了吧。不過，她就算是博士，但豐遠醫院也不可能都是博士吧？」
施長海笑笑：「這和運氣沒有關係。雖然我……不喜歡她，但我也不得不承認，她很優秀。」
楊雨桐還是第一次從施長海的笑容里看到了幾分鄙夷。
她一直覺得施長海人很好，當初她還怕自己融不進陸山河的圈子。
畢竟這個圈子裡的人，非富即貴。
可施長海對她很熱情，讓楊雨桐覺得自己很受歡迎。
固然，施長海對她釋放善意，一方面是因為陸山河，可楊雨桐覺得，更多的，是因為她魅力夠大。
她是這樣柔弱、可愛、善良的女孩子，誰見了不喜歡呢？
可現在，此時此刻，施長海的態度，叫她對這一切，產生了一絲懷疑。
施長海又說：「豐遠醫院你別想了，你弟弟進去也不太能適應。這樣吧，其他醫院，我幫你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