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長海就算是死了,林奕澄都不會有什麼情緒起伏。
她淡然開口:「是嗎?」
秦寶環說:「沒錯!聽說他公司都亂成一團了!我聽施乾澤說,他那侄子八成完蛋了,以後施家估計也不會再讓他做什麼事了。」
林奕澄哦了一聲。
秦寶環又說:「你怎麼沒反應?這應該是陸山河做的,他倆狗咬狗一嘴毛,真是活該!不過施長海也太沒有戰鬥力了,陸山河一根手指頭就能碾死他。」
「他是死是活跟我有半毛錢關係?不過,你家大叔不會受什麼影響吧?」
秦寶環切了一聲:「他受不受影響,跟我也沒關係!」
「寶寶,」林奕澄無奈開口:「就算施乾澤以前做錯過事,你都折騰人家這麼多年了,氣還沒消?」
「那你能原諒陸山河嗎?」
林奕澄搖頭:「他倆的錯誤,從本質上是不一樣的。不管怎麼說,施乾澤是真的愛你,一直都對你好。」
「好啦,你別管我,反正我是不會讓自己受委屈的。倒是你,陸山河替你收拾施長海,你別瞎感動啊。」
林奕澄笑笑:「怎麼是替我收拾?那是他倆的事,跟我沒關係。」
「你把樂樂的事情,跟他們說了?」
「嗯,別說,樂樂成了大殺器了。」林奕澄說:「我昨天早上說了這件事,到現在也沒人來打擾我,真清靜。」
「你別掉以輕心,樂樂的生日什麼的,都安排好,別讓陸山河起了疑心。」
「都安排好了。」林奕澄說:「你放心,他絕對不會懷疑。」
「為什麼?」秦寶環說:「萬一他死活要做親子鑑定呢?」
「不會的。」
聽林奕澄說的這麼篤定,秦寶環好奇得都要抓心撓肝了:「你到底做了什麼?」
「等樂樂和山姆回來,你就知道了。」
「你說樂樂是山姆的孩子?那也不像啊。」
「保密!」
她這麼一說,秦寶環就更想知道了。
但林奕澄不說,她也沒辦法,只能盼著林景揚趕緊來。
林奕澄剛掛了秦寶環的電話,手機又響了。
她一看,竟然是陸家老爺子打來的。
「爺爺。」她忙接了:「您吃飯了嗎?」
老爺子笑道:「吃過了。橙橙啊,你有空嗎?來爺爺這裡一趟。」
「您有什麼事嗎?」林奕澄看了看手上的資料:「不急的話,我可能還要兩個小時才能忙完。」
「不急!你忙完了再過來!」
掛了電話,林奕澄專心做事,等忙完一看,已經過去兩個多小時了。
她和工作人員交代了一下,出了研究所。
上了車,裴慎問她去哪裡,她說了地址。
「過段時間,樂樂要回來。」林奕澄說:「到時候安頓下來,就不用麻煩你了。」
「我這麼盡職盡責的司機兼保鏢,你上哪兒去找?」裴慎說:「再說樂樂回來不用上幼兒園嗎?你有空接送?」
林奕澄說:「你也有自己的事情去做。」
「暫時沒有。」裴慎說:「錢我掙夠了,現在只想休息休息。」
「那你就找個地方,好好玩樂。整天跟著我,算什麼休息。」
「每個人放鬆休息的方式不一樣。」裴慎說:「我覺得現在這樣的日子挺好的,你就當可憐可憐我?」
林奕澄也就不說什麼了。
裴慎也不是會勉強自己的人,如果有一天他想離開,誰也留不住他的。
兩人到了陸家老宅,裴慎問:「要我陪你進去嗎?」
「不用,我只是來看望一個長輩。」
林奕澄提著在路上買的水果和點心,進了老宅。
結果,進去以後,就看見一個她無論如何都不想見的人。
施長海。
好像前幾天還見過他,雖然林奕澄壓根沒搭理他,但今天一見,還是吃了一驚。
施長海鬍子拉碴,滿臉憔悴,黑眼圈,紅血絲,整個人看上去像是老了十歲。
雖說林奕澄一直看不上施長海,但憑心而論,施長海也算是個英俊男人。
今天這樣,當真像是換了一個人。
「橙橙。」老爺子擺手,招呼她過來:「來,爺爺有事跟你說。」
「爺爺。」林奕澄把東西放下,坐在老爺子身邊:「您說。」
施長海在旁邊,目不轉睛盯著林奕澄。
目光里透著偏執狂躁和陰冷。
他一直抱著僥倖心理,以為自己喜歡林奕澄的事情,不會被人發現。
等事情敗露,他沒有想到,陸山河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就心狠手辣,把他逼到這步田地!
如果他能開疆拓土,那施家人當他是寶。
可如果他給施家帶來的是滅頂之災,那關鍵時刻,施家肯定毫不猶豫推他出來,讓陸山河發泄怒火。
現在,施家還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所以才把他從局子裡保釋出來,給了他最後一次機會。
他來找了老爺子,跪地懺悔,痛哭流涕,讓老爺子原諒他。
陸家和施家是世交,老爺子之前和施長海的祖父母感情都不錯。
施長海只說自己之前和林奕澄關係惡劣,現在陸山河為了追回林奕澄,討她的歡心,才和他決裂。
老爺子嘆了一口氣,才說道:「你們的事情,我都聽說了。橙橙,之前山河、長海他們都做錯了事,今天在這裡,我做主,讓長海給你賠禮道歉,以前的事,就讓它過去,你看行不行?」
施長海忙說:「是,之前的事是我不對,我錯了,對不起,以後不會再犯,希望你能原諒我。」
林奕澄看著老爺子:「爺爺,您叫我回來,就是因為這件事?」
老爺子說:「是,他有心悔改,你就原諒他一次,我們看他以後表現。」
林奕澄說:「爺爺,如果我計較了,生氣了,才會希望對方認錯。但在我眼裡,他和陌生人是一樣的。誰會計較一個陌生人做的是對是錯?」
「這……」老爺子看了施長海一眼:「怎麼把關係搞得這麼僵?」
林奕澄起身:「爺爺,沒有別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林奕澄!」施長海看她想走,頓時急了:「是,我有些事是做得不妥當,但你和陸山河的感情本來就有問題,你倆離婚,也不可能是因為我吧?」
林奕澄搖頭:「不是因為你。」
「對啊,那陸山河跟瘋了一樣報復我,到底是為什麼?」
「為什麼?」陸山河的聲音突然響起:「你還有臉問為什麼?」
所有人都朝門口看過去。
陸山河裹挾著滿身冰霜,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