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奕澄重新閉上眼睛，自嘲一笑。
陸山河固然顏值高身材好，極具個人魅力，再加上氣勢超絕，哪怕小時候不懂情愛之事，可後來在部隊裡偶遇，看見他和隊友的相處，還是丟了一顆心。
喜歡他這件事，就這麼堅持了好幾年。
可現在，她開始懷疑，自己喜歡的這個人，還值得自己喜歡嗎？
「在想什麼？」
林奕澄能感覺到，陸山河湊了過來。
他身上帶著凜冽的冷香氣，像是山巔落在冬青上的雪花一般，清冷迷人。
拋開她喜歡的那些點，陸山河不過是個對婚姻不忠、只玩弄她身體的渣男。
她為什麼要喜歡這樣的男人？
可他靠近，她還是忍不住會心跳加速，耳畔發熱。
林奕澄伸手，撐在他硬邦邦的胸肌上：「你別……」
「沒人看見，」陸山河含住她的耳垂：「這衣服，很適合你。」
他之前一直看著這樣的林奕澄，早就想吻她了。
哪怕他不想承認，可從小到大，他都不是一個貪戀情慾、喜形於色的性格。
可自從和林奕澄發生了關係，他才知道，自己其實是一個欲望很重的人。
林奕澄總是能輕易挑起他身體的熱度。
林奕澄這才看見，車子上的擋板升起來了，后座形成了一個私密的空間。
曖昧的氣息迅速升騰，狹小的空間更顯逼仄。
陸山河的掌心和唇舌都是燙的，在林奕澄身上留下了火熱的印記。
「你不專心……」陸山河懲罰似的捏了她一下：「在想什麼？」
「陸山河，」林奕澄聲音裡帶著情動時候的輕顫，問的卻是：「你和我做的時候，想著的是誰？」
「你什麼意思？」
陸山河動作一頓，下一秒，他冷了臉，直接離開林奕澄的身體。
他低頭整理著衣袖，冷聲開口：「林奕澄，人貴在有自知之明，你何必說這些話，自取其辱。而且……」
他抬眸看她，眸子深邃清亮，明明是頂好的容貌，說出的話，卻寒了人心。
他說：「你也享受到了，不是嗎？」
林奕澄一直覺得，靈肉合一，才是夫妻之間做這種事的最高境界。
單純的肉體享受，並不是她想要的。
可悲哀的是，她的身體，對陸山河極其敏感。
明知道他不愛自己，明知道他心裡有別人，可還是喜歡甚至期待他的愛撫和占有。
她在心裡唾棄自己的悲哀和無奈。
但身體的反應，又不是她能控制得住的。
林奕澄看他：「那如果，當時和你聯姻的人，不是我，你也會和她做這樣的事嗎？」
陸山河目光清冷：「不然呢？」
是了。
林奕澄不知道自己還在期待什麼。
對陸山河而言，誰是他的老婆，他和誰上床，並不重要。
他從來不會在意這些事情。
可能，他現在身體沒有出軌，還保持著對婚姻最後一點的敬重，這已經是林奕澄唯一的安慰了。
可是，這樣的婚姻，實在是可笑，也很可悲。
林奕澄一時之間，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突然開口：「陸山河，我們離婚吧。」
陸山河正整理袖扣，聞言動作僵住了。
過了幾秒鐘，他才不敢置信地去看林奕澄：「你說什麼？」
林奕澄的話說出來了，索性對上他的目光：「我說，我們離婚。」
一瞬間，陸山河的怒意，從心底只竄頭頂，他只覺得整個人都要被怒火燃燒起來了。
不等他反應，身體已經先於大腦，抬手用力捏住了林奕澄的下巴。
林奕澄驚呼一聲，卻毫無畏懼地和他對視。
「林奕澄，你怎麼敢！」陸山河只剩下滿心的怒意，他目眥欲裂，眼神像是要噴火：「離婚？你竟然說離婚？！」
「陸山河，我不想過這樣的日子了。」林奕澄眼裡有了淚：「就當我求你，讓我們兩個都解脫，好嗎？」
「當初，陸林兩家聯姻的目的何在，你沒忘吧？林奕澄，怎麼，你現在是有了喜歡的人，就連家族利益都不顧了嗎？」
林奕澄索性默認下來：「我總不能讓這份有名無實的婚姻，困住我一輩子。」
見她竟然沒反駁，陸山河怒意更甚：「是誰？」
林奕澄疑惑：「什麼？」
「那個讓你離婚的男人。」陸山河咬牙切齒：「是江寄琛，還是……之前在酒店那個男人？所以，他根本不是你剛認識的？你們早就有聯繫是不是！」
「你瘋了嗎！」林奕澄終於推開他：「你胡說什麼！」
「商業聯姻不就是過這樣的生活，陸家是少你吃了還是少你穿了，你要解脫？還是說，陸家少奶奶的身份，沒法讓你水性楊花紅杏出牆？」
「我水性楊花紅杏出牆？」林奕澄都要被氣笑了：「在外面養小情人的是誰！來國外都要把人帶在身邊的是誰！」
陸山河沉默三秒鐘，開口：「你吃醋？」
林奕澄脫口而出：「怎麼可能！我是覺得自己可悲！」
「你和江寄琛曖昧，昨天又和那個男人拉拉扯扯，林奕澄，你也沒資格說我！」
「是啊，既然我們都互相看不順眼，那你為什麼不同意離婚？」
陸山河一滯，一時之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良久，他才開口：「你想離婚，好啊，回家問問你父母，他們同意不同意。要是他們沒意見，林奕澄，我同意離婚！」
他又說：「而且，爺爺那裡，你去說。離婚既然是你提出來的，那你就去和爺爺解釋。」
林奕澄頹敗地癱軟在車上。
兩人聯姻，牽扯到千絲萬縷的商業利潤。
陸家還好，林家好多項目，都是依附陸家而建，兩人真的離婚，必定會對這些項目產生深遠的影響。
「怎麼？」陸山河恢復冷靜，又是那副成竹在胸的沉穩模樣：「蔫了？」
林奕澄勉強睜眼看他：「陸山河，如果我說……我想好好和你過日子，我們就像平常的夫妻一樣，過普通的生活，生一個孩子……」
「不可能。」陸山河直接打斷她的話：「林奕澄，接受你做我的妻子，這是我最大的讓步。其他的，你別妄想。」
「我不比楊雨桐差吧？甚至我比……」林奕澄終究是沒說出那個名字來：「我哪裡不如她？」
陸山河看向車外，聲音冰冷：「林奕澄，你死心吧，我永遠……都不可能喜歡你。」
第2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