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寄琛從洗手間出來，看到陸山河站在那裡抽菸。
他洗了手，拿了紙巾擦。
他手指修長，陸山河看了一眼，開口：「你以為你很了解林奕澄？」
江寄琛的動作頓了一下，接著他把紙巾扔掉，笑了笑開口：「至少，我知道她不吃胡蘿蔔。」
陸山河嗤了一聲：「那些東西，不過是流於表面、微不足道的小事。她的性情，她真正的愛好，你又了解多少？」
「喜歡吃什麼，不吃什麼，喜歡什麼顏色，什麼衣服，或許，這在陸總看來，微不足道。但我覺得，並非如此。」江寄琛走過來，側身站在他旁邊。
兩人身高差不多，江寄琛站著，兩人四目相對。
江寄琛繼續道：「橙橙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她這個人本身，就是由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共同組成的。陸總看不上這些小事，想必也不把橙橙的喜怒哀樂看在眼裡。」
「她是我老婆，她的一切，都屬於我。」陸山河冷聲道：「你最好把你那不可見人的心思收斂起來！」
江寄琛笑了笑：「橙橙是獨立的個體，她不屬於任何人。而且，我什麼心思？我是她最好的朋友，不管什麼時候都是。你呢，離了婚，你算什麼？」
說完這話，江寄琛抬腿就走。
走了幾步，他回頭，看著臉色鐵青的陸山河，心情很好。
他又開口：「對了，你不知道吧，橙橙最討厭煙味。」
江寄琛回去，林奕澄問他：「沒看見陸山河？」
江寄琛說：「抽菸呢。」
秦寶環開口：「管他呢。橙橙，這男人除了一張臉，我看啥也不是。你趕緊跟他離婚，我這裡給你準備了好幾個……」
「你喝碗湯。」江寄琛打斷她的話：「橙橙和你不一樣，你別整天給她灌輸你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秦寶環知道江寄琛喜歡林奕澄。
或者說，除了林奕澄自己，其他人都能看出來。
她笑笑：「哪裡亂七八糟了，只允許你們男人左擁右抱的，我們女人不行？反正到時候橙橙單身，自由了，想找什麼樣的男人不行？你快巴結巴結我，我把你放在候選人的備選裡面。」
林奕澄無奈開口：「好啦，你倆別鬧了。」
她話音剛落，房間門開了，陸山河進來。
陸山河坐下，他發現，聞到他身上的煙味，林奕澄果然皺眉，不動聲色地往季書妍那邊挪了挪。
而且，剛剛屋裡還是歡聲笑語，他一進來，頓時沒人說話了。
陸山河沒再吃什麼，繃著臉坐著，像門神。
有陸山河在，這頓飯吃得挺快。
離開的時候，其他三人先走，陸山河走在最後，他把林奕澄拉了一把，然後關了門。
林奕澄被他拉回來，奇怪道：「你幹什麼？」
「等下哪裡都不許去，跟我回家。」
「那不行。」林奕澄說：「我們都約好了，下午去寶環那裡。她搬了新家，我們去給她溫鍋。」
「那晚上回家吃飯。」
「溫鍋，大哥，晚上是要在她家吃飯的。」
「不行！」陸山河看著她：「大過年的，你總往外跑，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林奕澄笑了笑：「如果我沒有記錯，前幾年，從大年初二到正月十五，我是很少在家裡見到陸總的。我說你什麼了嗎？」
那時候，陸山河應酬多，而且，他也從來不會顧慮林奕澄的感受。
今年不知道怎麼了，他總喜歡和她在一起，哪怕沒事，也喜歡粘著她。
只是，陸山河自己並沒有意識到。
「你也說是前幾年。」陸山河說：「今年不一樣。而且，我覺得爺爺肯定也希望我們在家裡陪他。」
「今天說好了，沒辦法。」林奕澄說：「後天吧，後天我休息，到時候可以在家陪爺爺。」
「你一定要去？」
看他臉色不虞，林奕澄也沒辦法：「不能出爾反爾。」
「那好，」陸山河說：「我也去。」
林奕澄簡直不可置信：「你去幹什麼？我們朋友聚會，而且是去她家。吃飯的時候，氣氛多尷尬你感覺不到？」
「那你跟我回家。」
「你無理取鬧是不是？」林奕澄有種深深的無力感：「吃飯就算了，現在是去她家，你去不方便。」
「江寄琛能去，我不能？」
「人家什麼關係，跟你什麼關係？」林奕澄說：「你和你自己朋友去聚啊！你跟著我幹什麼！」
「你以為我想跟著你！」陸山河臉色不太好看：「我是怕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讓我丟面子！」
「面子面子，你就知道面子！」林奕澄也來氣了：「在你眼裡，我就是這麼一個不知檢點的女人？」
陸山河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心裡的感受。
他想和林奕澄在一起，卻又不想承認這一點。
好像他承認了，就低人一等，在林奕澄面前抬不起頭來，會丟人。
「我沒那麼說。」陸山河開口：「反正，要麼，你跟我回家，要麼，我和你一起去。」
「有沒有第三種選擇？」
陸山河冷聲說：「沒有。」
林奕澄不可能跟他回家，可更不可能掃朋友們的興。
吃飯就算了，下午他們去秦寶環家，總不能也讓陸山河去。
「你給施長海打電話，跟他們去玩，晚上我吃了飯，我們一起回家，這樣可以嗎？」
陸山河目光冰冷：「不可以！」
林奕澄忍無可忍：「你明知道寶環不會歡迎你！你到底想幹什麼！」
「想親你。」陸山河突然把人抱住：「別動，讓我親一會兒。」
林奕澄哪裡想到他想一出是一出，莫名其妙就要親她。
她想掙扎，江寄琛他們都在外面等著，再不出去，他們該等急了。
再說了，這地方哪裡適合接吻，隨時都有人進來。
結果陸山河直接把人壓在門板上：「讓不讓我去？不讓我去，我就親到你同意為止！」
「陸山河，你！」
眼看陸山河要親下來，林奕澄忙道：「我答應你還不行嗎！」
但陸山河還在親了下來，他親在唇角，一觸即分：「早這樣不就好了？」
林奕澄剛鬆了一口氣，陸山河突然又壓下來，用力吮在她耳後，吸出一個顯眼的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