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姚彥的安排

  聞聽慕容延昭如此說,隊正仔細打量著他,心道這個新士卒不就是今日剛投軍士卒。

  片刻後說道:「那倒不用,我和廂頭說說,畢竟一個好的弓箭手苗子要比弓本身更重要」。說完又問道:「我說兄弟,你練過武藝嗎?有如此臂力可以入神箭營了,何必來這普通軍營」。

  慕容延昭搖了搖頭,道:「那多謝隊正寬恕,我阿爺曾效力軍中,自小會些行伍的功夫罷了。投軍在哪裡都是為國效力,我覺著並無差別。」

  隊正聞言瞭然的點了點頭。又見眾人圍觀,隨即命令眾人回各自場地訓練。

  眾人散去後,對慕容延昭說道:

  「我比你大十多歲,也算老兄長了,以後在軍營有什麼需求,你直接和我說,能做到的我儘量做到」。

  「謝隊正,我沒什麼需求。」慕容延昭臉色平淡道

  隊正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白日威,說道:「小白本來以資歷和能力,可為伍長,但其平日跋扈,欺負新人的事我也時有聽說,他雖與我同鄉,但做為隊正也不能因私廢公,對他伍長之事多有考量。今日兄弟你才投軍,他必然對你是有所冒犯,對此,還得兄弟你日後擔待!」

  慕容延昭聞言,心道:「這個隊正職位雖小,也是個會來事的,先是給個甜棗,然後又委婉為白日威求情,知道自己今天整這麼一出可能會被某個上官關注,弓箭手的好苗子也不會放任做一名普通士卒,最起碼也得做個牙兵。難保以後不因此事連他一起,記恨於他二人。只是他不知道自己做普通士卒本身就是自己的選擇」。

  「那多謝白大哥了」看著隊正,眼眸很是真誠說道:「既是袍澤,自當相互扶持!」

  見慕容延昭這麼說,白隊正哈哈一笑,說道:「其他伙還有訓練,我得督導訓練去了」。

  對慕容延昭來說,這種程度的矛盾還不至於置白日威於死地,若今後可以改變欺凌袍澤的換習慣,他不介意依然將白日威與祁連育當作同袍。

  慕容延昭走到白日威面前,道:「既然隊正為你求情了,咱倆的事就揭過去了,你起來吧」說完白日威抬起頭來,正要起身。

  「不過!」

  「你和祁連育得給阿黑道個歉,同為袍澤,本應相互扶持;都為行伍,不應欺凌和你一樣出身之人。這樣吧!你二人為阿黑打一月洗腳水,按摩一月,此事就揭過!」。說完指了指祁連育。

  祁連育臉色劇變,白日威聞言,頓時羞愧萬分,對阿黑一揖。道:「阿黑兄弟,我錯了,我不應該侮辱你,欺凌你。你打我罵我,我都沒半分怨言」

  「阿黑兄弟我也錯了!」祁連育也跑出來鞠躬道。

  阿黑見此,一臉憨厚,黝黑的皮膚咧著一口白牙,道:「都是袍澤,都是袍澤!沒那麼大仇怨。」

  之後眾人繼續訓練,慕容延昭卻也並未再次挽弓。

  一日訓練結束後,士卒們伙頭營房吃飯,晚飯是小米做成的粥,裡面放了些許的芥菜,中都作為慕容章的核心作戰都軍,比其他都軍好的是,這裡每人晚飯多一塊黃米蒸餅。

  士卒們狼吞虎咽的吃完晚飯,陸續回到營帳。慕容延昭同樣如此,他自小習武,在家時,晚飯每頓三海碗的飯,更別說菜了。

  吃完飯的慕容延昭肚子還是感覺空空的,經下午高強度訓練後,晚飯已也滿足不了士卒的熱量需求。

  慕容延昭也不會跑到慕容章那裡加餐了,畢竟說做一名普通士卒就不能偷偷給自己加餐。

  「軍隊的戰鬥力受限於日常後勤,訓練所需熱量跟不上,訓練也就跟不上。這個時代已經不是唐前期的府兵制,而是五代後唐時期募兵制,軍隊職業化。府兵訓練自帶乾糧和甲冑,而募兵則需各地政府花錢養兵。在21世紀的現代,則是義務兵與軍隊職業化相結合。這也是建立在部隊後勤相對豐富的現代,往前倒半個世紀,後勤壓力依然大。歸根結底還是生產力決定生產關係,生產力跟不上來,有一支強軍沒後勤也養不起這樣的軍隊,這也就是為什麼五代十國戰鬥規模在十萬就是大規模戰爭了,實在是後勤壓力太大了」慕容延昭回營帳後感嘆道

  慕容延昭又想道:「解決後勤問題就解決軍隊戰鬥力問題。後勤問題一是軍隊自身發展後勤,二是打破這個時代的桎梏來看…」慕容突然眼前一亮,腦海中浮現一道偉岸身影。

  慕容延昭勾起了嘴角,自言自語笑道「後勤問題也不是不能解決,只不過…」

  亥時,姚彥都帳,兩營四廂的指揮使全部到齊,兩營指揮在前,四廂指揮在後,向姚彥行禮後開始了今天的議事。

  「諸位,今天通知大夥來是有一個事兒和你們議議。隨著新投軍一百零三人進入兩營,根據下午各個營上報情況,咱都缺伙長五名,伍長十名。我計劃通過兩天後都的操課選拔出一批有能力的伙長和伍長,主要科目是弓箭、槍、盾牌格鬥、捉對」姚彥說完後頓了頓又道

  「此外,一月後的操課回根據各個營、廂、隊、伙、伍戰陣訓練優劣予以考評,優者獎、中等者無獎無罰、劣者罰,兩日後的考核由我文書、牙兵以及你們組成考核組考核,一月後操課由我親自考核。望諸位帶領士卒認真訓練!諸位可有意見?」

  「都頭英明,吾等並無意見!」眾人回道

  「好!下去傳達到位!」

  眾指揮遂散去

  兩日後,兩營以隊為單位開始操課。

  文書、親隨、各營廂指揮共二十人抽籤進入各個隊開展考核。

  這個時代的軍隊的操課就是在操場上集合訓練,除了集合訓練以外,還有個人進行的小訓練和小規模考核。

  慕容章領兵到介山訓練就是大的操課,這個時代軍隊職業化使得士卒不用承擔生產活動,日常開展城牆修葺,兵馬器械的維護保養,一般為一月一操,每年二月會有為期一月的集中操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