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祈禱他不會出事
季方晴的心思都在江遠亭的傷口上，她扶著江遠亭上車了程京的車：「去醫院。」
程沫見江遠亭和季方晴要走，又纏上來：「你們還沒有原諒我，方晴，求求你原諒我。」
她哭喊著抱住季方晴的腿，這是她剛剛幻想季方晴求饒的場面，程沫心底一陣屈辱。
季方晴一腳將程沫踢開，她怒視著程沫：「你不配得到原諒。」
說完她和程京扶著江遠亭上了車
車上，季方晴抱著江遠亭，讓他的頭枕在自己的雙腿上。
她心疼極了，害怕極了。
這裡是山區，最近的醫院也有十幾公里，要是江遠亭失血過多，會不會死？
一想到江遠亭會死，季方晴的心深深地刺痛。
她好想給他止血，但是她又不敢，怕因為自己的不當操作，讓江遠亭流血更快。
季方晴紅了眼，忍不住要斥責他的衝動：「你是不是傻，程沫不一定能打中我。」
「比起讓你受傷，我更願意自己受傷。」江遠亭見她慌了神，血色全無的薄唇微微揚起，安撫道：「不用擔心，我不會讓你守寡的。」
他還有心思開玩笑？
季方晴鼻頭一酸，終於忍不住落淚，她想起自己每次遇到危機的時候，也會同樣跟他開玩笑？
他是不是在報復她。
「誰要給你守寡，我還沒有嫁給你，你要是敢死，我就去找比你高，比你帥，比你年輕的小鮮肉。」
季方晴說氣話。
她都不知道生的哪門子氣，越說她的眼淚掉得越凶，滴答滴答地砸在江遠亭冷汗直流的俊臉上。
江遠亭無奈，伸手擦拭她的眼淚，大手被季方晴立馬握住，捧在手心：「你……不要亂動，這樣……傷口會流血更快的。我……不哭了。」
季方晴哽咽，說話抽抽嗒嗒。
「你這樣子，挺可愛的。」江遠亭虛弱地誇她。
「你要是疼的話，也可以哭，我不笑話你。」
季方晴將江遠亭的大手平方，不捨得放開他，仍與他十指緊扣。
「陪我說會話，就不疼了。」江遠亭的聲音很低。
受傷的人不應該這麼多話。
江遠亭其實是想陪她說話吧。
季方晴沒有揭穿他，柔聲問道：「嗯。你想聽什麼？」
「你最近不讓我陪你看電視劇，不如跟我說說我錯過的劇情。」江遠亭給季方晴找了話題。
季方晴一路上給他將電視劇的劇情，直到醫院，到了手術室，她都不想鬆開他的手，怕她鬆開了他，這輩子就再也抓不到。
手術室外，手術燈亮起。
季方晴根本靜不下心來，她很少相信鬼神，可這一刻，她祈求上蒼，不要讓江遠亭出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期間蘇以洋來過電話，說是程沫逃不走，會受到應有的懲罰。
陪著季方晴在手術室外的程京也聽到了，但只是沉默不語。
程沫闖下大禍，開槍傷了江遠亭，與致遠科技的合作他是不敢再談，到時候怎麼向江家賠罪，都沒有想好對策。
經過將近十個小時的手術，手術室的燈熄了。
季方晴的心更加緊繃，看到醫生從手術室出來，急忙走上前去：「他怎麼樣了？」
「手術雖然成功了，但是患者失血過多，還是要住進重症監護室，家屬不能陪同。」
醫生的話還是無法讓季方晴安心，她忙問道：「我現在能見他嗎？」
「見面可以，但是要在無菌的條件下。不過現在患者還沒醒，你要再等等。」
醫生說完就離開了。
季方晴一晚上沒睡覺，可是她根本沒有睡意，她急忙找到江遠亭的病房號，等著江遠亭醒來。
終於隔著重症監護室的窗口看到江遠亭微微地睜開眼，她眼中含淚，欣喜地去找護士。
穿好防護服後，她走進重症監護室，江遠亭清冷的眸光帶著安撫的笑意，素來乾淨清爽的俊臉上很憔悴，還有一輪若隱若現的胡茬。
兩人相顧無言，久久的對視，好像話都藏在眼睛裡了。
季方晴想，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江遠亭是不是能從她心裡，看得到她好擔心他，她也……
好愛他。
終於，季方晴打破了寧靜，說道：「醫生說你要住在重症監護室，我不能照顧你，你要聽護士的話。」
她明明知道江遠亭不可能任性，他是那麼自律又沉穩。
可是季方晴怕他沒看到自己陪在她身邊，以為她不關心他，她一點點也不願意讓他誤會。
江遠亭在她面前是個心眼很小的人。
江遠亭沒說話，手指頭動了動，季方晴握住他，靜靜地坐在病床前。
她看到他有些疲憊，小聲道：「你先休息，等你休息好了，我再進來看你。」
江遠亭拍拍病床床沿，低聲說：「你睡這裡，不許離開我的視線.」
「這裡不能陪睡，江先生，不要任性。」季方晴笑了笑。
「醫生那裡我來處理。」江遠亭揭穿她：「你出去，就不會睡了。要不然我出去陪你睡，要不然你在這兒睡，自己選。」
季方晴拗不過他，江先生神通廣大，自己堅持就一定能出重症監護室。
她趕緊趴在床沿上，透過被子的邊沿，偷偷看他：「我睡了，午安。」
「午安。」江遠亭輕笑，揉了揉她的髮絲。
季方晴抓住他的手，握在掌心中：「別亂動，你剛做手術。」
「嗯，睡吧。」江遠亭沒再動，淡淡地應聲。
季方晴因為抓住江遠亭的手，睡得很踏實。
不知道過了多久，夢裡她感覺手心痒痒的，好像有人在上面寫字，她感知著筆畫，是---
我愛你。
季方晴不知道是被撓得笑出聲，還是做了美夢笑出聲，她被笑醒了，再睜開眼，江遠亭正在沉睡。
她心底有一絲失落感，原來真是做夢。
江遠亭會愛上她吧。
應該會吧。
季方晴將他的手背貼在臉頰上捂熱，如果他是冰冷的石頭，她就把他捂熱，如果他因愛而不得心中有缺口，她就把他缺的部分填滿。
她呆呆地注視著江遠亭好看的手，趁著他熟睡，攤開他的掌心，循著夢裡的筆畫，專注地寫三個字---
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