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別,你陪我還不如讓護工陪我,她跟我沒代溝。」許芳馨不依,怕季方晴真的休假,妥協說:「我以後只上午玩一會,下午我不玩總可以了吧。」
季方晴見她讓步,才沒說話了。
許芳馨看了眼掛在牆上的時鐘,側過身背對著季方晴和江遠亭:「你們回去吧,我要睡覺了,不然那個護士小姐查寢又要嘮叨我熬夜。」
「嗯,你好好休息。」季方晴早就想走了,要是再待下去,又不知道要被江遠亭看到什麼笑話。
季方晴跟江遠亭離開醫院,回家的路上,江遠亭很沉默。
季方晴也很累,撐著頭,一秒入睡。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季方晴感覺自己騰空,嚇得驚醒,醒來才發現是江遠亭抱自己下車。
她連忙說道:「我醒了,放我下來。」
江遠亭沒鬆手,低頭看著她的眸子:「睡吧。」
他低沉的嗓音如同有了魔力,讓季方晴對他的懷抱起了貪念,她雙手環在他的脖子上,微微一笑:「江先生,你要是再這麼寵我,哪天我可能真的想要上天讓你給我摘星星。」
「你想要哪一顆?」江遠亭接話接得很自然。
季方晴看著漆黑的夜空,像是真的在思考:「那就你眼裡最明亮的那一顆吧。」
「是你。」
江遠亭淡然如水的兩個字在季方晴的心口如同平地驚雷。
他眼裡最明亮的星星是她?
江遠亭是在撩她?
這句台詞又是哪裡的,她想不起來。
季方晴低著頭,不敢讓他從她眼裡看到異樣的情緒,她淡定地說:「以後你少看肥皂劇,都學壞了。」
「你看了這麼多,什麼都沒學會,是太笨?」
江遠亭的意思是說她不解風情?
季方晴被他的話噎住,哼了哼:「沒你有天賦,說起台詞來,一套一套的,我要不是腦袋清醒,還真以為你暗戀我。」
江遠亭突然腳步頓住,低眼看她。
季方晴被他看得一愣,乾笑兩聲:「我開玩笑的,江先生別當真,我們什麼關係,我心裡很清楚。」
她說完閉上眼假寐,江遠亭沒再出聲,抱著她上了電梯。
季方晴本以為江遠亭回家後,會繼續讓她睡覺,沒想到在浴缸里放好水之後,他就獸性大發。
她被他報復性地折騰到半夜,骨頭酥酥軟軟,有氣無力地趴在他身上,睡得很沉。
第二天,季方晴頂著黑眼圈到了公司。
她還沒到工位上,一路都聽到有人在竊竊私語。
「李亞楠不知道得罪了什麼人,今天一來公司就被幾個牛高馬大的人帶走了。她不會招惹黑社會了吧。可是她平常除了宅在家裡,基本上也什麼社交啊,能得罪誰?」
「不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什麼都難說。如果真的得罪了不得了的人,我看她還不如去非洲幫工呢,這樣人家也抓不著她。」
「就是。不過話說回來,要是說得罪,李亞楠最近倒是真的得罪了一個人,季方晴。她能走後門直接進公司設計部的重點培養班子,背景肯定不簡單。」
……
說話的人突然注意季方晴從身邊經過,識趣地閉嘴。
季方晴坐到自己的工位上,眼觀鼻鼻觀心。
李亞楠被人帶走,跟她有什麼關係?
這些人的腦洞怎麼一個比一個大?
她戴上耳機,放著音樂,安安靜靜地畫圖紙。
突然肩頭被人拍了拍,季方晴回過頭,一臉諂媚地看著她:「方晴,你到辦公室來一趟。」
季方晴取下耳機,跟著經理進了辦公室。
經理示意季方晴坐下,圓潤的肉臉上堆滿笑:「李亞楠的事情還請你不要說出去。雖然她找人綁架你,給你造成了傷害。
可是這畢竟會影響到公司形象。你也是公司的一份子,我想你也不想公司陷入公關危機吧。」
昨天的事是李亞楠找人做的?
季方晴震驚不已,她跟李亞楠之間應該沒什麼深仇大恨吧,難道她是因為要昨天自己沒答應她,在經理面前說好話?
「她為什麼這麼做?」
「動機警察應該會查明的,到時候有通報,你應該會第一時間收到信息。哎,早知道她這麼危險,我不應該把她留在公司的。」經理也是一陣後怕。
「您沒有理由辭退她的,我想您也肯定不是因為上次她幫著蘇子芮,說我抄襲,才讓她去非洲出差。」
季方晴心裡明白,李亞楠最多是個攪屎棍的角色,罪不至此。
「這……李亞楠和蘇子芮走得近,上次你也看到了,我本來不想把事情鬧大,可是李亞楠非咬著不放,這種人要是以後留在身邊,肯定會捅婁子。」
經理也沒有隱瞞真實意圖。
作為一個管理者,用什麼人,怎麼用人確實很重要。
季方晴雖然理解他,但是經理這麼做,難免私心很重。
他的意思不就是說上次李亞楠沒給他台階下?
「她找人綁架我這件事我不會聲張,但是我也絕對不會對她留情,犯了錯就要承擔責任,我想您也明白這個道理。」
「是是是,法律該怎麼判就怎麼判,我絕對沒意見。」經理巴不得這樣,季方晴讓警察把李亞楠關到監獄,他也算是借著季方晴的東風,解決了一件煩心事。
李亞楠是死是活,跟他也就沒關係了。
季方晴能看透經理的心理,他眼裡只有不擔責,不出事,小心保前程。
她也是小人物,雖然無法苟同經理的所作所為,但是卻也能理解。
誰家裡沒有幾口要吃飯的嘴,誰又不想過上好日子呢?
她離開經理的辦公室回到工位上,第一時間給江遠亭發了信息,告訴他是她同事找人報復自己,不是江遠亭的爛桃花乾的缺德事。
江遠亭只回了一個字「嗯」。
不知道為什麼季方晴看到這個「嗯」字的時候,下意識地癟癟嘴,他就沒有其他話要說,一個字根本不夠她看的。
季方晴忽然又覺得自己是不是有病,這個「嗯」字不就很江遠亭,她的腦迴路怎麼又開始逾矩,想要更多?
她甩甩頭,想要甩掉那些因為一個「嗯」字衍生出來的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