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遠亭沒說話，目光落在手中黑金色的鋼筆上，看不出情緒。
他回清水灣是想陪她？
季方晴記得他說過，他從前都是住公司的。
江遠亭好像一直跟她的步調走，她這次想跟著他走。
「要是江先生一個人住在這裡無聊，我可以陪你啊，反正從這裡到我們公司也不遠。」
「你會不自在。」江遠亭的視線從鋼筆上收回來，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髮絲。
季方晴心裡很暖，他還在為她著想，就是一個爛好人。
「我現在想通了，你們公司很多人都有家室，他們也有夫妻生活，這是很正常的事情，我沒什麼好難為情的。
反正我跟江先生是合法上床，一沒偷二沒搶，他們要是想要笑話我，我也沒辦法。不過我覺得你們公司的人都挺好的，應該送祝福的人比較多。」
「傻子。」他低低地笑，被她的話愉悅到。
季方晴看得出來，他不信她的話，也沒有同意他們住在這裡，估計他以為她只是在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她突然拿出手機，打開拍照功能，將散下來的髮絲撩起，露出半邊側臉，俯首就吻在他的唇上。
咔嚓，照片拍好了。
她快速離開他的唇。
打開weibo。
——江先生有點甜。
附圖，上傳，發送。
手機自從她發完圖文之後，震動個不停，她weibo下一直跳出來評論，她懶得看。
季方晴在江遠亭微微驚愕的俊臉前將手機晃動兩下，有些得意：「還需要我證明什麼嗎？」
江遠亭丟掉了手中的鋼筆，將頭偏向落地窗那個方向，季方晴只能看到他的側臉輪廓，但他修長乾淨的食指微曲，抵在薄唇上，唇角揚起大大的弧度格外醒目，
這個男人是在偷笑？
他敢笑話她。
她從他身邊走開，欲擒故縱地嘟囔：「還不信就算了，那我走咯。」
季方晴走了幾步，江遠亭紋絲不動，重新把鋼筆重新拾起來，準備埋頭工作。
她都這樣了，他是當真不信她？
季方晴心裡堵得慌，她根本就不是真的想走，反正在他面前，面子裡子什麼的不值幾個錢。
她氣沖沖地轉身，又回到他面前，把他手中的鋼筆搶過來，蓋好筆帽，放在辦公桌上，粗魯地抓住他的大手，把他從辦公椅上拽起來，拖著他就往休息室走。
一進休息室，她就把他推倒在床上，咬牙切齒道：「好久沒有讓江先生檢查功課了，今天複習一下。」
季方晴氣到冒煙，連害臊是什麼都不知道，直到把江遠亭強了。
最後季方晴累到腰差點斷掉，他卻一臉享受，讓她感覺自己上了大當。
她幹完混帳事兒，一張小臉像是水煮蝦。
她是誰，她在哪裡，她想跑路，只是還沒開始跑，腳丫子就被人捉住，整個人被拽了回去，被江遠亭壓在身下。
「輪到我了。」
她攤上事兒了。
江遠亭為什麼在這方面總是要跟她斤斤計較。
……
季方晴最近工作緩下來，除了跟葉教授跟進項目，沒有其他事情要做，艾蕊偶爾叫她幫忙打下手，葉教授很樂意讓她跟艾蕊混。
在致遠科技住了幾天，她也慢慢適應了。
她每次下班回到致遠科技，碰到魚貫而出的致遠科技員工，他們跟她打招呼一個比一個熱情，只有偶爾碰到蘇以洋，他才會一臉幽怨地看她。
「你住公司後，他們是可以不用加班了，而我卻要當牛做馬。」
「等會我約溫雅，一起出去玩啊，我去跟江先生說一聲，讓你今晚不用加班。」季方晴踩在蘇以洋的死穴上。
「姑奶奶，千萬別，她每天都想刨我家祖墳。我現在最大的興趣愛好就是給老闆當牛做馬。你趕緊上樓去吧，遠亭想你了。」
季方晴看到他提溫雅就色變的樣子覺得很好笑，也沒有再打趣他，徑直上了樓。
江遠亭最近手頭的事情很多，自從她住在這裡後，致遠科技加班的人越來越少，反倒他加班越來越晚。
江遠亭聽到她的腳步聲，抬頭，俊臉上有些疲憊。
他昨晚睡得晚，今天起得又很早，估計中午也沒休息，一整天都在忙，。
季方晴走到他面前，他還在簽署致遠科技的合同，部分合同抬頭是索賠文件。
她沒多看他工作上的東西，走到他身後，幫他揉肩。
季方晴幾乎每天回來都做同樣的事兒，她一點也不膩，反而覺得這樣的日子也不賴。
她最喜歡夜深人靜的時候，整棟大樓只有他們兩個人，是她跟他的獨處時光。
「今晚想吃什麼？」季方晴問話，小腹發出咕嚕的聲響。
她小臉熱了熱，中午跟艾蕊一起吃的飯，那個女人帶她吃草，她沒吃飽，此時餓得前胸貼後背。
「昨天那家挺好。」江遠亭笑了笑，變魔術般從手裡變出來一個巧克力，剝好放到她唇邊。
她輕輕張嘴，巧克力在她口中融化，精氣神都回來了些，拿手機點了外賣。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每天帶巧克力在身上的？」季方晴好奇地問。
「初三。」江遠亭拿起鋼筆繼續簽署文件，隨口說道。
季方晴心底有些失落，她還以為是他跟她在一起之後呢。
「你很喜歡吃巧克力嗎？」她平常沒怎麼見他吃過，大多時候是他拿出來給她吃。
江遠亭放下筆，力氣半大不大地捏著她的臉頰，她疼得拍開他的手：「要腫了。」
「讓你不長記性。」江遠亭淡淡地說，眼裡帶著笑，笑意在漂亮的眼睛裡好像是星星。
「我記性很好。」季方晴覺得他有大病，她哪裡不長記性。
「你忘了我們初三見過面。」
江遠亭的話是在季方晴的腦子上重重一錘，他們初三見過面，她怎麼不記得？
「在哪裡見的？」
「醫院。那年阿力出事，我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你就坐在我身邊，我們在一起待了一晚上。」
季方晴記憶的閘門被打開，關於初三在醫院的事情，她只有外婆突發腦血栓那個晚上她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