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擔心可以自己去問她。」江遠亭眉眼未抬。
辛夢涵像是一腳踢到鐵板上，江遠亭的壓根就沒打算把她這點恩情放在心上。
而且她哪裡敢再去見江老夫人。
其實她在江老夫人住院期間，也去過幾次，每次人都沒見著，就被門口的保鏢給轟走。
「有機會我一定跟你一起去看望奶奶。」辛夢涵說得很親昵。
江遠亭又沉默起來。
辛夢涵只得再找話題：「遠亭，你能陪我去挑一個禮物送給奶奶嗎？我不知道她的喜好，怕買的不合老人家的心意。」
江遠亭此時才抬起頭來，冰冷的視線讓辛夢涵心底一陣膽寒。
「愛莫能助。」
江遠亭沒有一點溫度的話讓辛夢涵的心涼了半截，她見到他已經沒有耐性，起身要走，連忙叫住江遠亭：
「遠亭，再怎麼說，也是我救了你奶奶，你至少不能對我這麼無情無義。」
辛夢涵委屈地咬著唇，想要得到江遠亭的垂憐。
江遠亭深不可測的黑眸清冷地掃了她一眼，卻沒有泛起憐香惜玉的漣漪，森冷地說道：
「糾纏我對你並沒有什麼好處，我能成就你，也能毀了你。」
「你……遠亭……我在你心裡到底有沒有一點位置？」辛夢涵很不甘心。
明明她是天之驕女，為什麼在江遠亭眼裡什麼都不是，這對她來說是一種侮辱。
「沒有。」江遠亭沒有絲毫猶豫。
他的話重重地撞擊在辛夢涵的心門上，她好恨，好恨好恨。
她恨到深處，甚至想，要是沒有季方晴，江遠亭是不是就會心裡有她。
辛夢涵緊握著手指，長長鑽石美甲被攥進肉里，她不敢在江遠亭面前奢求什麼。
正如江遠亭所說，他能成就她，也能毀了她。
她此時想起辛家和公司查不到的爆料源頭，是不是出自江遠亭的手筆，她在國外的那些事情，國內根本不可能有人知道。
但江遠亭是那個例外不足為奇，因為她的所有通告都是江遠亭找人安排的。
辛夢涵不敢問，跟江遠亭撕破臉，她得不到任何好處。
「好的，遠亭，對不起，是我自作多情了。」辛夢涵深情款款地看著江遠亭：「我能抱抱你嗎？」
辛夢涵沒經過江遠亭同意，一把抱在江遠亭的腰際，很快她又離開，梨花帶雨：「我先走了。」
江遠亭深邃的眸光看向辛夢涵的背影，瀲灩著淡淡的慍怒，但很快又消散。
他點了一支香菸，夾在纖長的兩指間，拿出手機撥了一通電話。
辛令辰聽到江遠亭的電話嗓音並不愉悅：「什麼事兒？」
「我不想辛夢涵再惹事，不然我不會像上次一樣手下留情。」江遠亭抽了一口煙，清冷地說。
「腿長在她身上，腦子也鑲在她脖子上，她想作妖我能有什麼辦法。
要不你不要手下留情，把她給我扔到她爹媽面前去，我還想離她越遠越好。」辛令辰冷聲道。
「嗯，我可以幫你。」江遠亭的聲音也很冷。
辛令辰受不了：「她得完好無損。」
江遠亭默了片刻，說：「看她的造化。」
辛令辰來氣：「江遠亭，我為了季家的事情兩天沒合眼，讓你保證夢涵完好無損過分嗎？」
「不過分，不過一碼歸一碼，她惹方晴，我就不會放過她，我討厭麻煩。」
江遠亭掐滅菸頭，放進菸灰缸，眸光中醞釀著幽暗的光芒。
電話另一頭的辛令辰差點氣得摔電話：「我知道了。她回來我會跟她說不要找季方晴麻煩。
哦，對了，你是不是要了南城商會副會長的職位？」
「嗯。」江遠亭淡淡應聲。
「你想做什麼？」辛令辰擔憂地問。
「做點事。」江遠亭說了等於沒說。
辛令辰知道自己問不出所以然來，勸道：
「遠亭，我知道你手段好，但薑還是老的辣，你可別玩脫了。」
「嗯。」江遠亭掛了電話。
坐回了沙發上，低頭看著手機中的郵件。
廚房中，季方晴幫著焦師傅做晚飯，期間蘇媽都想進來幫忙，卻被季方晴不冷不熱地請了出去。
焦師傅看得出來季方晴對蘇媽態度不怎麼好，但蘇媽平常對季方晴的態度，他也看在眼裡。
見蘇媽離開，他放下手中的活說：「太太，蘇媽一回來就把其他人訓了一頓，說是您還沒嫁給先生，我們管您叫太太，不合禮數。
我看她分明就是想要跟您過不去，也不知道給您使絆子對她有什麼好處。」
「她想怎麼樣是她的事。」季方晴淡淡地說了句。
不過想到蘇媽回來的事情，她又問道：「她什麼時候回來的？」
「前天吧，回來的時候鼻青臉腫的，說是被人打了。先生本來是想讓她回南城休養的，但是蘇媽死活不願意。
說是她心裡放不下清水灣，一定要回來照顧這裡。先生的性子，您應該最清楚，他是什麼都不管，蘇媽強要留下來，他肯定是不會幹涉的。」
焦師傅對蘇媽有些怨氣，接著道：「她就是拿著雞毛當令箭，夫人讓她操持清水灣的事情，她就什麼都要管上一管。
前陣子，我做菜她也要湊過來。我好幾次都想掄她一勺子。」
「如果她下次再過來，你就掄她一勺子吧，如果她怪罪起來，你就說是我說的。」
季方晴拿著焦師傅平常炒菜的勺子，比劃了兩下，把焦師傅逗樂了：
「好，我保證打得她眼冒金星。」
季方晴握著勺子的手勁兒加大，打得她眼冒金星太便宜她了。
既然蘇媽非要再回清水灣，她自然也不會再對蘇媽客氣。
溫雅說隔三岔五就要把蘇媽打得住幾天院，免得她還窩著什麼壞心思找季方晴麻煩。
但是打蘇媽打多了，江遠亭說不準會想著為蘇媽出頭。
如果江遠亭查起來，溫雅手底下的小混混又怎麼經得起查？
江遠亭查到溫雅頭上，自然很容易聯想到溫雅的同夥就是她。
到時候，寶寶沒了的事也會被江遠亭順藤摸瓜，她不想讓江遠亭知道這件事。
已經無法挽回的事情，沒必要讓他痛苦。
何況蘇媽是阿力的母親，他會為難吧。
但蘇媽想要再留在洛洲幫著辛夢涵對付自己，那也是蘇媽太天真。
害死了她的寶寶。
她怎麼可能還讓蘇媽在清水灣安生地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