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季方晴強迫自己不要在意。
一般男人對初戀念念不忘,有光環效應很正常。
可時間久了,她好幾次差點忍不住想要偷偷動手把那張照片換掉,實在太扎眼了。
今天她已經控制不住洶湧澎湃的醋意,手不聽使喚地把他的手機拿過來。
對準江遠亭清冷的俊臉解鎖,利索地換上跟自己手機一樣的壁紙。
一氣呵成,她心裡終於痛快了。
江遠亭對她的舉動眼中閃爍過一絲詫異,但只是默默地從她手中拿過手機,淡淡地看了眼屏保。
他不高興?
季方晴見他神色淡淡的,找了蹩腳的理由:
「你不覺得這張照片比那張看起來熱鬧一些,起碼有兩個人一隻小貓。」
「嗯,比較熱鬧。」江遠亭清冷地附和。
季方晴覺得他心裡不是這麼想的,可是她也不想管這麼多,辛夢涵在他的感情世界裡,翻篇了。
她可以比辛夢涵更愛他。
不是麼?
季方晴抱著小貓咪十一依偎在江遠亭的懷裡看落日餘暉。
但日頭還沒下山,蘇媽一瘸一拐地到了主臥陽台,恭敬地對江遠亭說:「辛小姐來了。」
季方晴現在看到蘇媽掃興,聽到辛夢涵的名字也掃興。
江遠亭沒有回答蘇媽的話,下意識地看了季方晴一眼。
季方晴吃味,抱著十一起身說:「我去跟焦師傅做晚飯,你們隨意。」
這點小情緒自然逃脫不了江遠亭的眼,他跟著她起身,單手抄在黑色西裝褲的兜里,拿出一枚巧克力。
「這麼酸?吃點甜。」江遠亭兩步就追上了她,撕開巧克力的包裝袋,送到她嘴邊。
江遠亭怎麼會有這種習慣,這已經不知道是多少次他給她投餵巧克力了。
她喜歡吃甜甜的食物,巧克力自然也比較喜歡。
季方晴剛好有些餓,乖巧地張嘴咬住巧克力,囫圇地嚼咽。
出了主臥,到了二樓的走廊上,她就看到辛夢涵穿著白色的秋款蕾絲裙端莊地坐在沙發上,辛夢涵好像很喜歡帶蕾絲的服飾。
辛夢涵聽到響動,抬起一雙哀傷水眸看了過來,最後落在江遠亭身上,如痴如醉。
季方晴覺得她的眼神刺目極了,隔三差五就要膈應自己,辛夢涵是閒著沒事兒幹嗎?
她正想著,辛夢涵矯揉造作的甜歌嗓就從樓下傳來:「方晴回來了,在南城玩得開心嗎?」
玩?
季方晴聽到這個字,心被狠狠地錐了一下。
雖然是蘇媽給她吃的避孕藥,但寶寶的事跟辛夢涵脫不了干係。
季方晴感覺口中的巧克力甜味變得有些苦,她明媚的眸子暗淡幾分,冷冷地望著辛夢涵。
「還不錯。辛小姐呢,精神病好些了嗎?出門吃藥了吧。今天還想死嗎?」
她淡淡的聲音讓辛夢涵臉上肉眼可見地抽搐兩下。
季方晴冰寒的目光又剜在蘇媽身上:「蘇媽,辛小姐現在有神經病,你去把客廳里的刀具什麼的收拾一下,我怕她情緒不穩定,又要鬧自殺。
我們不是神經病,不懂他們的世界。哪裡知道什麼時候說一句什麼話,又戳在她心窩子上。」
蘇媽拄著拐杖沒有動,恭敬地說:「辛小姐最近病情好了不少,不會出事的。」
「好了不少?」季方晴摸了摸小貓咪的小腦袋,眸光中閃過著一點光:「蘇媽跟辛小姐很熟嗎?連辛小姐的病情都一清二楚。」
蘇媽被季方晴問得面色一怔,怯生生地撇了眼一言不發的江遠亭,才道:
「我們做傭人不敢跟主人攀交情,季小姐多慮了。」
「我有什麼好多慮的,既然你跟辛小姐沒交情。怎麼知道她的神經病好不少,而不是更嚴重?」
季方晴語氣中帶著嘲諷:「你還不趕緊去收拾,辛小姐出了事兒,你能負責?「
蘇媽垂著頭,動作看似恭敬,但眼底卻滿是惱火。
季方晴是羞辱辛夢涵,使喚自己兩不誤。
蘇媽平常雖然在江遠亭眼皮子底下對季方晴事無巨細,但季方晴想要使喚自己,也不是那麼容易。
她向著旋梯走了幾步,衝著正在擦花瓶的傭人吩咐:「你去把客廳裡面的銳器都收起來。」
季方晴卻緊跟著說:「人家在擦花瓶,你不是閒著?反正閒著也是閒著,還不如活動活動筋骨,說不準你的瘸腿好得快點。」
蘇媽氣得拄著拐杖的手勁都快把拐杖掰折了,她還想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老眼看了眼江遠亭。
但江遠亭卻被季方晴拉到一旁,她跟江遠亭在撒嬌:「江先生,巧克力還有嗎?我有點餓,還想要一塊。」
江遠亭好像沒把剛才發生的事情看在眼裡,寵溺地揉了揉季方晴柔軟的髮絲:「吃多了不會膩?」
「不呀,江先生給的甜得齁死也不會膩。」
季方晴清麗的眸子漾起笑意,餘光看到蘇媽還杵在旋梯上,皺了皺眉:「蘇媽是不是年紀大了,腿腳不利索,到現在還沒去收拾刀具。
江先生,既然蘇媽身體不便,不如讓她退休吧,反正她也到了退休的年紀,免得你落個虐待老年人的口舌。」
江遠亭清冷的眸子也朝著蘇媽看過來,蘇媽腦子一激靈,心底恨季方晴恨得牙痒痒。
想拿江遠亭來壓她?
可看江遠亭的樣子,好像都由著季方晴鬧。
蘇媽不想真的被辭退,忙動了動,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往樓下走,背影十分心酸。
看到蘇媽下了樓,季方晴鬆開江遠亭,靠在走廊的欄杆上看蘇媽幹活。
江遠亭高大挺括的身影突然壓過來,修長白皙的指尖夾著一塊巧克力到她眼皮子底下:「不是想要?」
季方晴看到巧克力,臉上熱了熱,剛剛只是不想讓江遠亭維護蘇媽,才會先下手為強,向他討要巧克力,意思不過就是讓江遠亭站她這邊。
以江遠亭的睿智,必然是看出來了她跟蘇媽不對付,所以對她使喚蘇媽的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蘇媽下樓,江遠亭也沒有戳穿她,她因剛剛利用江遠亭的行為臉上燥得很。
江遠亭會不會覺得她是個好爭好鬥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