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護日期沒有間斷,也就是說季方晴在加班的這幾晚,江遠亭都在陪著辛夢涵,包括昨天。
辛夢涵還有臉要她不要生氣,她就是故意要來氣自己的吧。
季方晴唇角勾起冷意,小心翼翼地將文件收起來,放回文件袋:「既然你不打算簽字,我也就不跟你白費口舌了。」
辛夢涵眼中的得意不言而喻,她用一貫的甜歌嗓軟軟地說:「真的不再陪我一會,咖啡很不錯哦,醇醇的,就像……遠亭的吻一樣……啊……季方晴!」
一滿杯熱熱的咖啡全部被潑到辛夢涵帶著墨鏡,打著親膚散粉和畫著精緻口紅的臉上。
「對不起,手滑了,服務員,拿毛巾來,我幫辛小姐擦臉。」
服務員就在門外,聽到雅間的動靜,連忙拿來毛巾,看到狼狽不堪的辛夢涵腳步頓了頓,這一看就是被這位季小姐潑的。
季方晴從發傻的服務員手中拿過毛巾,把辛夢涵的墨鏡摘了,重重地幫她擦臉。
辛夢涵驚得眼睛瞪大,上次摔出來的假體還沒有恢復,她畫了好長時間的妝才能出來見人,季方晴要是卸了她的妝,她不是得丟臉?
「不用了,方……方晴,我自己來。」她有點慌。
季方晴才不管那麼多,大聲道:「誰想看看辛大明星的素顏照就進來吧,她很親民。」
辛夢涵在網上確實是親民形象,路過的人不少紛紛來拍照。
季方晴一點不留情,把辛夢涵臉上的妝擦了個乾淨,讓出一條道來,供人拍照。
辛夢涵這下是真的要哭了,她連忙把墨鏡帶在臉上,搶過季方晴手中的毛巾遮遮掩掩:「今天不方便,下次吧。」
「別呀,我看辛小姐挺有雅興的。」季方晴說著扯掉辛夢涵的遮羞布。
沒了妝粉的修飾,歪了的下巴很明顯,原裝皮膚的痘印和斑點跟電視上的冷光白皮完全不一樣。
拍照的人並不都是辛夢涵的粉絲,不少人嘲笑起來。
「怪不得不方便,最近又沒買頭條上新聞,原來是在閉關整容啊。」
「明星嘛,都需要包裝,這是職業素養,長相不夠,美容機構來湊,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不過,辛小姐,下巴這個部位還是要做的牢固點,不然真的會笑一笑就掉下巴。」
……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把辛夢涵氣得臉都綠了。
她悶頭想走,卻被季方晴一把拽住。
「你還想幹什麼?」辛夢涵警惕地看著她。
「你偷了醫院的陪護記錄不打算還回去,當小三不夠還想當賊嗎?」
季方晴將桌子上的陪護記錄塞到辛夢涵手中,低聲說:「知道我小氣就不要招惹我,更不要招惹我男人。
你得了抑鬱症,他不刺激你,那是他的修養,我可沒那麼好說話。」
她說著毫不猶豫把辛夢涵推到拿著手機拍照的眾人面前,拿著包,快步離開。
回到辦公室,所有的人都在刷手機,因為辛夢涵的素顏照上了熱搜榜,毀了不少直男的美夢。
經理氣鼓鼓地跑到她面前,沒好氣道:「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同事同情地看了一眼季方晴,因為熱搜榜上季方晴也榜上有名。
現任打前任,下巴打歪……
江太太徒手讓妖怪現原形……
……
各種奇奇怪怪的標題讓季方晴在網上又小火了一把,還有了不少粉絲。
季方晴到了經理辦公室,經理氣得喘粗氣:「我是讓你去找辛小姐簽字的,不是讓你幫她上熱搜,你說要是辛小姐怪罪下來,這事兒怎麼說?」
「她不簽字,我能有什麼辦法。」季方晴用渣男語錄。
經理腸子都悔青了。
要是知道季方晴不僅沒被辛夢涵教訓,還把辛夢涵給弄上了醜聞榜,他打死也不會答應辛夢涵讓季方晴去找她簽字啊。
「你你你……你真是無法無天了,這麼大的項目,要是因為這件事兒黃了,我看你怎麼交代?」
一旁的季方晴沉默,是辛夢涵活該,她不願意跟辛夢涵正面交鋒,辛夢涵偏要往槍口上撞。
她拿出手機,放了一小段辛夢涵的錄音,其實她才不是真的要打辛夢涵才要錄音的,而是知道回來經理肯定要交代。
經理沒再叨叨,但還是氣得眼珠子都要鼓出來,像只青蛙。
「如果甲方還要其他交代就去找辛夢涵本人,打著簽文件的幌子,耽誤乙方員工的工作時間,這應該需要賠償誤工費。」季方晴淡淡地說道。
她的話差點沒把經理氣死,經理是個能不惹事就不惹事的人,即使想幹掉誰也會悄無聲息地借他人的手,比如說這個季方晴。
三番五次都沒弄走,現在倒好,還成了根拔不掉的刺頭,他心塞得很。
「得了得了,你出去吧,這事我來想辦法。」經理不耐煩地向她擺擺手,示意她趕緊出去,眼不見心不煩。
「經理辛苦了。」
季方晴走出辦公室,回到工位上繼續埋頭工作,為了能不分心,她基本上沒有休息,不停地畫圖紙。
同事還笑話她為什麼每張圖紙都怨念很重,明明打了場不錯的保衛戰。
季方晴沒有搭理他們。
為什麼男人還需要女人來打保衛站,不該是自覺地不去跟其他女人糾纏?
她可以為江遠亭做很多事,替他洗手作羹湯,替他生兒育女,替他悲傷,討他歡喜。
可她不想每天混跡在與其他女人撕逼的風浪里。
晚上只加班到八點鐘,季方晴不想回家,叫上溫雅到清吧喝酒打發時間。
溫雅明白她的心事:「看開點,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如果江遠亭骨子裡真是臭雞蛋,這種男人咱們不要也罷。」
溫雅說得很灑脫,季方晴卻感覺自己已經陷入漩渦中了。
她不可能再全身而退。
季方晴喝了口悶酒,順從心意,維護江遠亭:「江先生說過他的事以他說的為準,我信他跟辛夢涵是清白的。」
「好吧,你們之間的事還是你們自己最清楚,當我沒說。」溫雅陪她喝酒。
兩人喝到十點,溫雅一喝酒就容易喝大,季方晴打車把她送回家。
送溫雅回家後,司機跟季方晴確認:「下一個目的地是清水灣?」
「嗯。」季方晴看了眼時間,十點半,江遠亭估計又沒回家吧。
車子開了十幾分鐘,季方晴突然鬼使神差地說:「去中心醫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