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的妻子現在也是一名神侍了？」鄭宇問道。
誰知老者奧東卻皺了皺眉頭，說道：「是神侍，但……我不確定這是不是好事，因為落在愛莎身上的神力實在是太大了。」
「我剛才為愛莎釋放的是祈禱術里的提升術，能夠在短時間內提升一名神侍的力量。」
「你可以理解為容納神力的大小。」
「但即便是提升了，也只能暫時延緩她的痛苦。」
鄭宇明白了奧東的解釋：「提升的容量，不足以容納下神力？」
奧東點頭：「遠遠不夠。」
奧東看向鄭宇，眼神帶有疑惑的說道：「和你不一樣，我不清楚你的神力來自哪裡，但我很清楚愛莎的神力來自於誰，可是……祂不應該還有力量的。」
「你是說舊神？」
鄭宇其實已經看出來了，奧東和哈羅德一樣，應該是區別出了他們這些職業者和神侍的區別。
奧東笑了一下：「在我們這裡，尤其是朝聖隊伍里，可沒人稱夢主為舊神。」
鄭宇眼神一震。
「夢主！」
鄭宇想過很多舊神的名字，什麼預言之神，什麼洞察之眼之類的能夠看到未來的神。
但他從未想過，這個舊神竟然名為夢主！
奧東看著鄭宇微微顫動的眼球，第一次笑的很開心，「你是不是以為神侍的預言，是對未來的預言？」
「難道……不是嗎？」鄭宇第一次對自己的推測全部錯誤的荒謬感。
奧東搖頭說道：「哪有什麼預言。」
「一切都只是預演。」
「這裡不是現實世界，只是夢主死亡後，遺留下來的夢境，我稱之為時間迴廊。」
「而我……」
奧東眼神深邃的看著鄭宇。
「我是這場夢裡，唯一一個清醒的人。」
「夢境……」
鄭宇開始回憶一切細節，有些事情確實能夠對的上號，比如這如同怪誕一般的戈壁環境，以及這個很奇怪的避風港。
但有些事情是對不上號的。
比如聖殿給出的那些信息，如果說所謂的預言不是預言，而是夢主能力推演出來的結果，那他們還沒有進入流放之地，為什麼就會有自己的身影。
等等……
鄭宇突然想到……那七張圖片有四張都和自己有關。
所以夢主推演出的大部分是和自己有關的事情。
鄭宇突然升起警覺心。
他隱約已經找到了夢主能夠推演深淵之外事情的原因，但鄭宇並未聲張，整個深淵的發展都已經出乎了鄭宇的預料。
鄭宇只是接著奧東的話說道：「所以，你在遇到科里的時候，沒有什麼特殊的情緒。」
「只有看到我們的時候有驚訝的情緒。」
「因為你早就知道科里會出現，也早就清楚你們會覆滅於避風港，但你卻對我們的出現表示驚訝。」
「說明，在你見到我和徐朗的時候，你就已經知道我們外來者的身份？」
奧東點頭。
「是的。」
「我比任何人都了解這條朝聖之路。」
「我走過無數遍。」
「與其說這裡是朝聖之路，不如說，我和外面的人，都是被原先世界流放出來的舊神信徒。」
鄭宇虛了一下眼睛。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這個深淵的名字叫流放之路了。
「既然你早就知道這裡是夢境，為什麼還要裝作不知道，還要繼續一遍一遍的走下去？」
鄭宇問道。
奧東解釋道：「因為只有繼續走下去，才能夠保證夢境的完整。」
「你應該見過沙塵領域中的哈羅德。」
鄭宇點頭：「嗯，我殺了他。」
奧東並沒有在意哈羅德的死活，繼續說道：「哈羅德和科里一樣，只是夢主的投影出來的潛意識。」
「哈羅德告訴你的關於雙神都輸了的事情，是真的，但也只是部分信息。」
「在那場夢主和荒漠之神的戰爭中，贏下這場戰爭的確實是荒漠之神。」
「並不是因為荒漠之神更強大。」
「而是……夢主主動將神位讓給了他。」
鄭宇問道：「為什麼？」
奧東解釋道：「我跟你說過，夢主最擅長的是推演，根據夢主的推演，無論是祂贏，還是荒漠之神贏，最終都無法逃出這循環。」
「永遠會有新神出現，舊神還是會死。」
「世界無休止的沉淪在戰爭中。」
「所以，夢主想了一種方式來逃離這個循環。」
「進入夢中？」鄭宇感覺有些荒唐。
但奧東卻點頭，但又笑著說道：「當然不可能永遠躲避在夢裡，夢主在聖地里留下來一樣東西，這個東西會在適當的時刻出現，會被能夠拿走他的人取走。」
「有朝一日，夢主會再次從夢中醒來，那時，便是真正解決這循環的時候。」
「而這個人……我認為很大概率就是你了。」
「而我留在這裡，一遍又一遍的走這條朝聖之路，其實就是為了穩住這個時間迴廊。」
「等待你的出現。」
奧東毫不避諱的說道。
鄭宇此時可並沒有那種「成為天選之人」的興奮感。
他只是用提問的方式回應著奧東：「你說這裡是夢境，你說夢主在沉睡，科里和哈羅德是夢主的潛意識。」
「但你如何解釋愛莎身上出現的神力？」
奧東深思了一下。
然後搖了搖頭：「我不清楚。」
「或許是你的出現，影響到了夢主，夢主想要通過愛莎的身體和你進行溝通。」
「或許是夢主的潛意識。」
「雖然解釋不了，但這裡是夢境，再離譜的事情也就能夠解釋的通了。」
奧東很顯然也不清楚愛莎的情況。
……
和奧東大祭司聊了很長時間。
奧東臨走前，給愛莎又進行了一遍祈禱，暫時能穩住幾天的時間，需要在幾天內想到其他辦法才行。
奧東離開後。
門外的陸臣之急匆匆的找到鄭宇。
雖然陸臣之在門外，但鄭宇給陸臣之打開了隊內語音，讓陸臣之能夠聽到對話內容，方便陸臣之精簡信息進行轉述。
但可能是因為奧東說出來的信息太過於驚人，陸臣之急忙詢問道：「他說的和哈羅德說的完全不一樣啊，一個說的是去聖地是送死，一個說聖地里有夢主留下的東西。」
「信誰的？」
鄭宇笑了笑，用隊內語音給陸臣之打字說道：「無論是送死還是有獎勵，我們無論如何都得去聖地。」
「唯一的區別就是，要麼相信這裡是夢境，要麼相信哈羅德話。」
「而這兩個選擇，將會讓我們面對不一樣的對手。」
陸臣之問道：「那你相信誰的話？」
鄭宇看著遠離的奧東的身影，並未回答陸臣之的話，只是自顧自的說道：
「我可從來沒有跟奧東說過哈羅德的事情。」
「他是如何知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