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索宮苑

  在養心殿內枯坐一宿的馬晉,沒有半點困意。

  「陛下,該歇息了。」王承恩碎步走到馬晉身前輕聲道。馬晉看到王承恩不由得精神一震。

  「大伴,事辦的怎麼樣了?」馬晉看了看四周,迫不及待的問道。

  「陛下,安心!老奴都已經安排好了」王承恩正色說道,說完突然彎腰跪在地上頭觸地道。

  「老奴請陛下恕罪,未經陛下旨意,便擅自做主將養心殿內的太監宮女都給撤換了」

  馬晉一愣,看了一眼跪在地上誠惶誠恐的王承恩,不愧是崇禎皇帝看中的親信太監,做事滴水不漏,這事他根本就沒有想到。馬晉立刻將王承恩扶起笑道。

  「大伴,此舉正合朕意,你又有什麼罪呢。」

  王承恩順勢起身,躬身說道:「此時正是多事之秋,老奴也是擔心陛下安危,怕走漏風聲,才迫不得已將他們全部撤換。」

  「以後宮內的事,大伴看著辦就是,不必事事向朕請示,朕相信你!」

  馬晉說完,大步向殿外走去,出了養心殿,

  只見殿外暮色沉沉,月明星稀,朦朦朧朧的夜色將巍峨壯麗的大周宮城映的如天上仙宮一般。突的一陣寒風乍起,吹得馬晉一個激靈,有點渾渾噩噩的腦袋頓時清醒了不少。

  正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身後中傳來,馬晉轉身望去只見一身穿飛魚服腰掛紫玉鸞帶,膚色火紅的中年男子疾步向他走來。

  「臣,內衛府大閣領、皇城司使,陸炳叩見陛下」身材高大威猛的中年男子向馬晉單膝下跪拜道。

  馬晉目光炯炯注視著眼前跪在地上的眾人,心裡的念頭閃電般轉過:陸炳,明朝錦衣衛都指揮使,勛貴出身,乃是明朝嘉靖皇帝最親信之人,明朝唯一一個三公兼任三孤的官員。

  他只是短短的沉思了一下,上前將陸炳拉起。笑道

  「愛卿,平身吧「

  陸炳起身站好,低著頭,不敢正視馬晉,但能感覺到皇帝正在看著他,跟著馬晉走入殿內。

  回到龍椅做好,馬晉眼神犀利,盯著陸炳、王承恩二人,寬敞的大殿裡一點聲音都沒有,空氣仿佛凝固一般。

  又過了一會兒,馬晉終於開口了。

  「陸炳!王承恩!」

  「老奴在!臣在!」

  王承恩陸炳同時躬身插手回答的,二人暗暗鬆了口氣。

  「那五百衛士可隨你入宮?」

  」稟陛下,五百衛士已盡數入宮,聽後陛下吩咐。」陸炳中氣十足的回答道。

  「好,愛卿果然不負朕望!大伴,朕讓你準備的的東西呢?」馬晉一聽誇了陸炳一句,又向王承恩問道。

  「稟陛下,老奴已將宮內所有與李世芳有染之人盡數記錄在案。」王承恩從懷中掏出一本奏摺,雙手托起遞給馬晉。

  馬晉接過打開一看,一串串的官職人名看的馬晉眼暈。

  內侍監左知監周道德

  尚膳監總管武士襄

  內府監總管付祥

  軍器監右知監張易

  御馬監都司錢亮

  ·········

  名單上幾乎包含了內廷最重要的司衙,讓馬晉觸目驚心,心火大起。猛地站起身將奏摺率在地上。

  「好個李世芳,這個逆賊。

  「他想幹什麼,造反嗎!你們看看,這還是朕的皇宮嗎!還是朕的天下嗎!」

  「陸炳!」

  「臣在!」

  「你即刻率人,將這幫逆賊全部擒拿,不可放過一個!如有反抗者就地格殺!「馬晉殺氣騰騰的說道。

  「王承恩,你去傳旨讓楊再興,即刻封鎖皇宮諸門,不許進出。讓他配合陸卿捉拿逆黨!」

  「對了!你讓楊再興派人護衛太后及先皇妃嬪寢宮,以防不測!」

  「老奴遵旨!」

  「你們即刻去辦吧!朕在此等你們的消息!」馬晉沉聲說道。

  王承恩、陸炳相視一眼向馬晉躬身道聲「臣等告退!」然後慢慢倒退至大殿門前,這才直起身子轉身而去。

  馬晉看著王承恩二人離去的身影。在李世芳反映不及的情況下給其雷霆一擊將其一系一網打盡,這就是馬晉現在的想法。因為大周朝祖制在元旦、東至、萬壽節三天要舉行大朝會,神都內五品以上文武官員都要參加,而今日正是冬至,這是馬晉最好的機會。

  寂靜宮城內突然一陣陣鐵葉子嘩啦啦的響動還有鐵靴踏地的聲音響徹皇宮各處,自然驚動了無數太監宮女,

  慈寧殿內正在沉睡的太后蕭氏被殿外的響動驚醒過來。

  「來人!掌燈」殿內伺候的宮女趕忙將宮燈殿起。

  「婉兒,去殿外看發生了什麼事」蕭氏直起身來,蕭氏年不過三旬,姿容艷麗。旁邊一俏麗女官急忙行禮後向殿外走去。

  上官婉兒走出殿門,只見慈寧殿外一隊隊頂盔摜甲的宮廷宿衛,已將慈寧殿團團圍住。殺氣騰騰,氣氛肅殺的嚇人。

  「大膽,爾等為何深夜圍困慈寧殿不怕殺頭嗎。」俏麗厲聲質問肅立在殿門前的衛士。

  那禁軍衛士見殿內走出的一身女官袍服的宮女,不知道是何底細,一時不敢作答。

  邊上值守的小太監,見此上前對衛士道:「此乃太后駕前女官,慈寧殿總管上官婉兒」。

  聽聞是太后身邊紅人,這才拱手道:「見過上官大人,卑職等奉聖命把守慈寧宮,以防宮內逆黨驚擾太后。」

  「逆黨?什麼逆黨?」上官婉兒一驚,連忙問道「陛下可還安好?」

  「陛下洪福齊天,自然是無恙的」那禁軍將領拱手向天道。

  上官婉兒心裡鬆了一口氣,同時也困惑無比,這宮內禁軍有太后親侄統領,要是有什麼緊急情況也應該先報告太后才是,怎麼也不可能去求見皇帝才對。上官婉兒百思不得其解,疑惑道:「今日是殿前司哪位上官值守,這深宮禁苑把守森嚴,怎麼會有逆賊混進來?。」

  「今日宮內值守的乃我左羽林衛楊將軍,至於逆黨,這個卑職就不知道了,不過聽說····不是外面混進來的····是內鬼。」那禁軍將領撓頭說道。

  上官婉兒一愣,內鬼······「你帶我去見楊將軍」她剛上前一步,一把長槍就橫在胸前,

  「上官大人,止步!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在禁宮內隨意走動,莫要卑職為難」

  上官婉兒臉色突然嚴厲起來,喝到:「大膽!爾等竟敢阻攔本官!就是爾等上官蕭琮也不敢在本女官面前放肆。」

  那禁軍首領臉色一變,長刀半拔厲聲道:「陛下有令,各宮侍女太監皆待在殿內不得肆意走動,違令者以謀逆論處,就地斬殺!」

  上官婉兒看著眼前,眼露殺意的禁軍將領,心中俱意大起,

  「你·······」上官婉兒大怒,摔袖向殿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