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妱妱,你都不肯主動見我

  思緒回籠,沈昭嬑再也坐不住了,她從炕上起來:「去大廚房拿一些藥食點心,再準備一碗醒酒湯,對了,為齊王殿下準備的鹿肉鮑魚羹,應該還有剩的,一併拿上,隨我道去碧雲院看看。」

  紅藥有些不安,小姐這樣明目張胆去碧雲院見齊王殿下,會不會有些不太好?

  沈昭嬑擔心齊雍發病,喚了紅蘿過來:「去主院同母親說一聲,便說我給齊王下送些吃食過去。」

  原就是母親交代過的,過了長輩的明路,可以明目張胆地去。

  若是母親沒讓巧過來傳話,她就算再擔心,也不會沒皮沒臉,在爹娘的眼皮子底下,私下去碧雲院見齊雍,那叫私會。

  之前在府里私下見齊雍那幾次,也不是她主動上趕著過去,都是齊雍故意引她前去,還支開了爹爹……

  紅藥猛然鬆了一口氣,小姐果然還是有分寸的。

  紅藥要去大廚房,沈昭嬑實有些坐不住,便道:「還是一起過去吧,省得你大廚房梧秋院來回跑。」

  紅藥想說,來回跑其實也不打緊的。

  可小姐似是急著去見碧雲院,她也不好多說什麼。

  沈昭嬑站在廊下,等了一會兒,就見紅藥拎著三層的食盒,匆匆走來時,臉上已經覆了一層薄汗。

  冬日用的食盒,安放了銅製的底座,底座里置了炭火,可令食物長久不冷,因此食盒拎起來十分的沉手,大小姐大病初癒,紅藥擔心讓大小姐等久了,吹了風,幾乎是小跑過來的。

  見她提著沉重的食盒有些吃力,沈昭嬑便道:「歇會再過去吧!」

  紅藥搖頭:「奴婢不累,只是擔心小姐等太久,走得快了一些,不用歇氣,」她又強調道,「奴婢從小就力氣大。」

  侯爺想給大小姐挑個根骨好的丫頭,她因為力氣大才選上的,後來學了些打熬筋骨的拳腳功夫。

  主僕倆沿著長廊,去了前院。

  紅藥跟著在小姐後面,發現小姐腳步放慢了許多,她拎著沉重的食盒,跟著慢慢走也不覺得吃力。

  靠近碧雲院,附近已經沒有人了。

  沈昭嬑站在抄手遊廊上看過去,齊雍的護衛守在碧雲院門口,她帶著紅藥過去,兩個護衛側了側身,示意她可以進去。

  沿著廊道,到了碧雲院連通後罩廂房的檐門,護衛一下變多了,兩排護衛三步一個崗哨,將整個後罩廂房都圍了起來。

  護衛沒有主動讓她進去。

  沈昭嬑等在外面等了片刻,逐風匆匆趕來:「殿下請大姑娘過去。」

  沈昭嬑站在門口,沒有貿然進去,微笑著說:「殿下午膳時醉了酒,我給殿下送些吃食過來,」接著,她話鋒一轉,「是府里招待不周,令殿下飲酒過量,不知殿下身體怎麼樣?」

  逐風不答,只道:「殿下正等著大姑娘。」

  母親只讓她送些吃食過來,她若藉機去見齊雍,也不符合禮數,沈昭嬑示意紅藥將食盒拿給逐風。

  紅藥連忙上前將食盒遞上。

  逐風不接,只壓低了聲量:「碧雲院附近摒退了下人,院裡也都是殿下的人,您還是進去看看吧!」

  沈大姑娘就是見了殿下,旁人也不會知道。

  話雖如此,但是在爹娘的眼皮子底下,沈昭嬑不願私見齊雍,只笑道:「我將紅藥留在前院照應著,殿下如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便是。」

  說完,她轉身便要離開。

  「妱妱!」

  身後傳來一聲叫喚,沈昭嬑腦袋一麻,只好轉身,對走來過的齊雍福身:「小女見過殿下。」

  齊雍沒說話,走上前來。

  紅藥連忙擋在大小姐身前,對齊王殿下屈身行禮。

  齊雍伸手接過紅藥手中的食盒。

  「退下。」

  他嗓音被酒熏了,音嘶聲啞。

  紅藥心顫了顫,等了片刻沒聽到小姐說話,這才退到一旁。

  齊雍走到沈昭嬑面前,伸手將她託了起來,沈昭嬑退後一步,齊雍卻握住她的手:「我有話要同你說。」

  沈昭嬑掙了一下手腕,意料之中沒有掙脫,院裡都是齊雍的人,齊雍不讓她走,她也走不脫,便只好跟著齊雍一起進了檐門。

  紅藥要跟上來,卻被逐風伸臂一擋,她氣得用力跺了一下卻,睜大眼睛,狠瞪了一眼逐風。

  這根臭木頭樁子,每次都要攔她,有一次在樨香院,還捂著她的嘴把她拖走了!

  逐風木著臉,只當沒瞧見。

  齊雍牽著她的手,放慢了腳步,走在前邊,沈昭嬑跟在他後面,眼睛盯著鋪在地上的青磚,亦步亦趨地到了後罩廂房。

  屋裡飄著安神香,略帶了一絲清苦的藥香,顯得十分安寧。

  齊雍牽著她坐到炕上,屋裡一時安靜下來。

  沈昭嬑等了片刻,沒聽到齊雍說話,便輕顫了一下長睫,抬眼看去,齊雍坐在炕沿,胳膊撐著炕桌,一手托著腦袋,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他喝醉了酒,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慵懶勁,眼裡也有些迷離:「妱妱,你從來都不肯主動見我的。」

  他嗓音啞得厲害,好像透了一股子委屈,沈昭嬑懷疑自己聽錯了。

  母親讓她給殿下送些吃食,她也不好太碧雲院久等,連忙就道:「殿下有什麼話要同我說?您快些說吧!」

  她急著要離開的模樣,落在齊雍眼裡,仿佛不願見他一般。

  齊雍心中一陣慍怒,將炕桌推到一旁,一把將她抱到自己的腿上,雙手將她攬住,不讓她掙脫逃離。

  沈昭嬑嚇了一跳,立時便想到,慶賀宴當日,齊雍先是將她按在矮几上親,後是將她抱在腿上哄……臉色變得有些慌亂,連忙伸手推他的胸口。

  「殿下,我不能在碧雲院久待,您有什麼話就快些說吧。」

  碧雲院附近的下人,雖然遣散了,院裡也只有齊雍的人,可她什麼時候進的碧雲院,又是什麼時候離開的,母親肯定能發現的。

  齊雍喝了許多酒,酒意燒得渾身躁熱,他抱著沈昭嬑,滿懷的軟玉嬌香,令他呼吸漸重,慢慢收緊了手臂……

  「妱妱。」他嗓音嘶啞得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