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宴薄薄的雙眼皮下睫毛非常纖長,眼眸略一掀起,懶懶靠在榻上「宋大人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宋淮收回視線,這次直視向李承宴,對上那張近乎妖異的容顏,他眸中沒有一絲異樣的波瀾。
「回稟殿下,微臣今日前來,是聊表心意,願為殿下效勞。」
他語氣雖然輕,卻能叫人聽出那當中的堅定。
李承宴轉了轉手指上的扳指,對宋淮今日來這裡說這番話好似並不意外,又好似也沒在意。
「不知宋大人有何本事,能叫本太子覺得你值得用呢?」李承宴似笑非笑,一雙桃花眼有情卻無情,「就憑宋大人剪不斷理還亂的婚事麼?」
他的話可謂是毫不客氣,就差把宋淮說成一個沉湎於男女情事中的人,若是旁的青年才子受到這種侮辱,無論如何都要面色難看起來,然而他身前的青年面色卻一變未變。
他冷冷清清的「微臣以為,太子會對此物感興趣。」
他說著,從袖口拿出了一份捲軸。
李承宴一挑眉,順手就接過了那份捲軸,打開一看,臉色變了變。
「自古男婚女嫁人之大倫,臣尚未自專,只是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宋淮娓娓道來,表情如常,好像不是在夸自己似的。
李承宴拿著手中的捲軸,上面密密麻麻地記錄了四皇子在襄陽私賣官鹽一事,這件事拿出來,絕對能打四皇子個措手不及。
一個皇子大量販賣官鹽,謀取暴利,能在圖謀什麼好事,而且他的野心幾乎是人盡皆知!
這一
事翻出來,就算不能直接扳倒四皇子,也能讓他掉一層皮。
還有他新娶的側妃,正是襄陽城文遠公家的,如此一來,文遠公絕對也能被牽連出來。
如此多的證據,就是李承宴自己的人,也未調查如此詳細。
李承宴再一抬眸,看著宋淮,目中終於有了些變化「好一個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本太子如此也未敢如此自誇,你倒自覺。」
桃樹和李樹本不招引人,卻因為花和過失,才吸引人在它身邊走來走去,走出一條小路。宋淮這是夸自己才學與容貌出眾,才引來這麼多桃花!
不得不承認,宋淮吸引那麼多燕京的閨秀們,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樣貌出眾,只是聽他自己這般盛讚自己的容貌才學,倒真是極具傲氣。
李承宴自己雖然容貌極盛,卻不喜別人拿他的容貌說事,甚至更因為這件事,砍過不少人的腦袋,日久天長,大家雖知太子樣貌好,卻也不敢多言。
而宋淮顯然對自己的出眾是另一種看法。
他甚至沒有顧及,李承宴會如何想,會不會覺得他是在影射自己,因而心生不快。
宋淮微微一笑「太子殿下,體之髮膚授之天成,可為用可為不用。」
他天生的這張臉,可用,也可不用。
太子殿下到底意欲何為,宋淮無從得知,卻知他心底最深處,顯然厭惡他自己這張臉,亦或者厭惡給他這張臉的官家與竇貴妃,所以他不提父母。
宋淮不予評價李承宴的做法,個人有個人的路,就好比,他現在因為要選擇正統,選擇了李承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