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察一臉鬱悶地坐了下來,這是個不大的房間,不超過百平米。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布置樸素,唯一稱道的就是房間裡的裝飾還算正常。而正常這種東西,在黑寂聖堂里卻是少有的珍稀之物。
方整的石磚沒有經過任何打磨,甚至可以看到表面粗糙的紋理。在歲月的沉澱里留下斑駁的痕跡,仿佛上面烙印了時光。四面灰白的牆壁上,只有東面正朝著大門的牆壁有一組浮雕作為房間中為數不多的裝飾,浮雕的主題是十分常見的聖母,浮雕的作者將聖母瑪莉亞刻劃入微。特別是眉目中那種慈愛流露無遺,人站在浮雕之前,如同能夠感受到那份仁愛的目光般,讓人心靈平靜。
一張不知用什麼木頭製成的方桌擺在房間的正中,桌子的四邊用鏤空的雕刻手法裝飾著一圈常青騰。桌上擺著四個瓷杯,裡面裝著最普通的淨水。
在桌子的四邊,零、理察、黑翼和高登各據一角。那充當黑翼發言人的戒律團成員則站在黑翼後頭,簡直就是個人型擴音器。能夠來到這裡,說明黑翼已經確定零的身份。畢竟,靜思間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夠進得來的。
理察會鬱悶,是因為零展現力量的時候,他不甘寂寞,也激發了全力欲和零比較。不得不說,連瘋狂殺戮也開啟的理察,那渾身鮮紅的能量光芒如同岩漿般滾動的模樣賣相十足。可即使讓理察達到力量頂峰,他的威勢仍然無法和零的比較。
那是位階上的巨大差距,已經無法靠某種特別的能力來彌補。大概理察這輩子還沒有在短短兩天內同時輸給一個人,而且還輸了兩次,這對他來說打擊太大。以至於黑翼讓他們收斂力量後,一直來到靜思間,理察仍然一付魂不守舍的樣子。
高登看不過去,伸手在他桌前敲了敲道:「行了,別沮喪著臉了。輸給九階有什麼好奇怪的,這不是意料中事嗎?」。
理察瞪了他一眼,搖頭道:「老頭,你不會懂的。」
黑翼乾咳一聲,道:「好了,零先生的身份已經確定。那麼接下來,該談談合作的事。這方面,零先生有什麼建議?」
零當仁不讓,微微挺直了身體道:「很簡單,各取所需。我要救人,理察要自由,你則要一個和索隆交手的舞台。只不過,我們可以讓這三件事同時進行罷了。」
「可能零先生對罪惡之城的情況並不了解,那麼在合作之前,讓我們先談談一個關鍵的問題好了。」黑翼淡淡道:「零先生,你可知道教皇廳在這座島上的軍力配置?」
「知道一些。」零點頭道:「一支三千人的軍隊,配置合理的機甲部隊以及包括重炮炮台在內的重火力。至於能力者方面,就不是很清楚。」
「這點我來補充好了。」高登接過話來道:「教皇廳的軍隊是以普通士兵為主,能力者稀少。其中,典獄長希勒是突變域八階,屬於巨人系能力者。可以變化為超過15米身高的巨人,在普通的戰略層面而言,他本身便足以等同一支軍隊。」
「接著是副官克勞伯上校,格鬥域七階。餘下數位能力在四到六階左右的副官,這就是教皇廳在這座島上的能力者配置。」
零開始意識到黑翼想要表達什麼,他又問:「那罪惡之城中的能力者呢?」
黑翼點頭,坦言道:「首先高階方面,合共有四人。我、理察、華萊士還有他手下一個叫菲琳的女人。次一級的則是一些六七階的好手,比如被你幹掉的那個雷蒙德,就是理察最得力的一名大將。」
理察聳肩道:「狗屁大將,雷蒙德那小子想殺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反正沒死在零手裡,遲早一天也得我自己動手。」
黑翼不置可否,簡單說道:「除了雷蒙德外,也就我戒律團里的森圖,華萊士的紅心k肯尼奧達到七階的水平。另外的,就是一些四五階的普通貨色。」
「可即使這樣,你們的力量還是要比軍方高太多。哪怕華萊士站在軍方的那一邊,而你和理察又末站在同一陣線。然而在力量總和上,罪惡之城的力量還是在軍方之上……」零頓了頓,道:「我明白了,軍方是否另外有秘密武器足以限制你們。否則,罪惡之城根本無法限制你們才對。」
黑翼點頭:「這就是我要說的關鍵問題了。在罪惡之城建立之初,教皇廳便已經考慮過這方面的事情。為了防止某天罪惡之城的力量過度膨脹,並達到威脅軍方的程度。所以在底比斯大監獄的軍事基地里,一早便配置有名為『和平守衛』的防禦系統。」
「那叫防禦系統嗎?那簡直就是為了把我們置諸死地而設的戰略武器吧?」理察翻了個白眼道。
高登解釋道:「和平守衛就我們所知,便有百發飛彈作為常規配置。一旦罪惡之城出現暴動,導致情況無法收拾的局面時。飛彈就會啟動,然後將覆蓋罪惡之城每個角落進行無差別打擊。到時候,這個城市將不復存在。而城市裡的無論是普通人還是黑翼他們這樣的高階將無人能夠倖免。」
零默然,上百顆飛彈的覆蓋式轟炸,所產生的威力即使是高階,若處於爆心也絕難存活。畢竟在一個指定的區域內,飛彈的密集轟炸會使能量得到最大化的疊加,以產生巨大的破壞力。零自問若碰上這種情況,他只有利用反重力場在飛彈攻擊之前先一步脫離爆炸區域,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否則位於爆炸區域,他同樣處境堪憂。
「這是牽制我們的最終,也是最大的殺招。如果無法解決和平守衛的問題,我們根本不可能展開任何行動。」黑翼頓了頓,道:「不過你是新來的,雖說和理察打了一次稍嫌鋒芒太露,卻也不全都是壞事。」
零聽說黑翼話里似有轉機,沉聲道:「還請指教。」
「和平守衛的控制房位於軍事基地里,在正常情況下,自然無法侵入並破壞。有能力破壞它的屈指可數,無非是我和理察這幾人。但我們都是重點關注的對象,就是華萊士,也無法自由出入軍事基地,就更別說我們了。至於其它人,哪怕是雷蒙德那種級數的傢伙混進去了也沒用,單是一個希勒典獄長便足夠牢牢壓死他。」
「能夠破壞和平守衛的,便只有像你這樣擁有足夠實力,卻未曾讓軍方摸清底細的人。」黑翼在自己前方的桌面扣指一彈,桌子中心的木板陷入,再由兩邊縮進,跟著一個小型光子儀升了上來。光子儀周圍的袖珍雷射器彈射出道道光線,它們在空氣中飛快交織,構成一個立體模型。
零眯了眯眼,這是底比斯大監獄的模型,包括了地表的軍事基地,在這個模型中幾乎可以一覽無遺。
「我聽說你要救的人就在底比斯監獄的最底層,那裡是扣押重犯的地方。和平守衛的控制室也在那裡,軍事基地上頭也有一個,不過那個應該是掩人耳目的。」黑翼的手指下出現一排光感鍵盤,他輕輕在鍵盤上敲動著,於是立體模型旋轉了一個方向,又放大了第六層的結構。可以看到這綠色的模型中,出現一片紅色的區域。
「這是?」
「和平守衛控制室應該就在這片區域的某個位置。」黑翼道。
零看著他,露出詢問的眼神。黑翼也沒瞞他,道:「在罪惡之城興建之時,我就已經耳聞這個系統的存在。然後當時故意找了些藉口,想確定這套防禦系統的控制室所在,以便必要的時候將之毀掉。你知道的,我擅長的是感知域方面的能力,很容易可以掃描到可疑的區域。」
「只可惜沒等我找出確切位置,就引起希勒的注意。哼,他還煞有其事請我去參觀位於軍事基地中那個用以掩飾的控制室,真把我當傻子了。」黑翼有點遺憾地說道:「只可惜經過那次之後,希勒調整了程序。如我和理察這種類型的,哪怕在城裡殺了人也是直接扣除信用點了事,而不用進入底比斯監獄。對外公布說是優待,事實上是防止我們有機會破壞控制室。」
零點頭道:「這樣事情就容易得多,反正我也得到第六層去,到時救人和破壞控制室一起幹了既可。」
黑翼朝高登看了看,後者嘆道:「沒那麼簡單。」
老頭子用手鬆了松領口,說:「早之前我也說了,克勞伯已經傳訊給黑翼幾人,著他們最近不要惹事。而且還透露了一個消息,軍事基地和底比斯監獄將會為了即將到來的公開處刑而進行軍力方面的重新配置,在這段期間暫時關閉,除非發生特別事故。也就是說,哪怕你在城裡又殺人了,也只會請你到城防所辦理手續。可即使讓你進監獄,至多就在第三層呆著。想要進入第六層?可以,打下去,但那樣就會提前驚動軍方了。」
「那怎麼辦?」零皺眉,他原先以為有空子可鑽。現在才知道,這空子不是那麼好鑽的。
「必須製造一件足夠大的事故,才能把你送進去。只有你能夠到底第六層,才有機會救人,以及破壞和平守衛的控制室,解除罪惡之城的禁制。」黑翼身體前傾,雙手十指交叉擺在胸前道:「而要做到一這點,我們必須找到一個合理的支點,才得以改變整個局勢。」
「這個支點大可以從華萊士那種老狗身上找。」理察笑了起來:「打斷他幾條狗腿,不用我們幹什麼,他也會把零丟進監獄。而且華萊士在軍方那裡的身份比較特殊,就算是現在這個時刻,軍方也得顧及他的面子,從而網開一面。」
「的確是這樣,可華萊士是出了名的聽話。在你們坐在這間房間的時候,我相信他已經對整個紅寶石俱樂部下達了命令,讓他的人老實呆在俱樂部里。」高登冷哼道。
零問道:「那我直接殺進他們的老巢呢?」
「那樣就不是送你去監獄,而是直接處刑了。」黑翼搖頭說:「我們需要製造一個機會,讓你殺掉華萊士對方幾人,又不屬於主動挑釁的那種。只有這樣,才能讓你進入監獄而不是走上處刑台。」
零知道,在座這三人都是罪惡之城的地頭蛇。他們比自己更熟悉城市的規則,他也慶幸自己的運氣還不錯。如果靠他自己的話,恐怕要救出辛德瑞拉沒那麼容易。
黑翼三人似在思索,過了一會,理察突然道:「我想到一個人,他估計是華萊士方面的突破口。」
黑翼也抬起頭,淡淡道:「紅心k,肯尼奧!」
理察笑了:「沒錯,就是這個欠宰的傢伙。」
桌上的地圖模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男人的臉部特寫。他正是華萊士手下的紅心k肯尼奧,黑翼為零解釋道:「肯尼奧,華萊士手下灰與紅中的紅心k。和我們比起來,他才是一個真正的罪犯。殺人只是小意思,這傢伙最令人討厭的一點是玩弄幼女並加以殘害。在沒來罪惡之城前,便已經是臭名昭著的惡棍,加入華萊士的陣營後更是變本加厲。如果說華萊士是忠犬,那麼這條就是瘋狗。」
「如果說華萊士手下哪個最容易罔顧命令,那非他莫屬了。」黑翼說到這裡,頓了下,又道:「唯一擔心的是,這次華萊士會否拴緊項圈,把他留在狗窩裡?」
理察聞言笑了起來:「黑翼我敢和你打賭,這傢伙要是能夠三天不出現在龍舌蘭酒吧,我的腦袋隨便讓你砍。」
「龍舌蘭酒吧……」黑翼點頭道:「既然你這麼說,那應該錯不了。」
「龍舌蘭酒吧是自由區里最大的酒吧,同時也是妓女集中地,在那裡你可以找到任何貨色。這些女人都是索隆從各地的人販子那買來的,當然都經過了嚴格的挑選,因此龍舌蘭酒吧的女人價格也是最昂貴的。可最重要的一點是,那裡有年輕的女人。而且是自由區里唯一可以找到年輕女人的地方……」理察舔了舔舌頭道:「上次乾的那個妞可帶勁,因為那是肯尼奧那傢伙相中的。只可惜那隻瘋狗自從幾年前被我揍了一頓後,忍耐的功夫倒是見長了。我還指望著他跳出來和老子干一架,那我就能趁機幹掉這個變態的傢伙。」
高登白了他一眼道:「管人家叫變態,好像你很正常似的。」
「至少我不會殺女人和孩子,相比之下,老子比他高尚多了。」理察淡然道。
對於這一點,他倒是沒有吹噓。大家都知道理察雖然是個瘋子,可最起碼有身為強者的自覺,而不像華萊士和肯尼奧那樣的人,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底線。話又說回來,如果有自覺和尊嚴,華萊士也不可能成為軍方的走狗。
「有龍舌蘭酒吧這個獵艷場,倒不怕肯尼奧不偷腥。華萊士一直堅持著每夜早早入睡的習慣,這段時間無人管事,肯尼奧耐不住寂寞就會往酒吧跑。那麼,就讓我給他加點餌好了。」黑翼朝身後自己的代言者看了眼,後者點頭,拿出一個銀鈴搖了搖。
片刻後,一位戒律團成員走了進來。黑翼通過代言者道:「去告訴龍舌蘭的巴金斯,讓他傳出風聲。就說這兩天會有13、4歲的極品幼妓到,至於怎麼做,讓他自己想辦法。」
那人當即點頭離開,零看在眼中,心中暗道。黑翼看似低調,可他的底蘊卻是理察這種靠拳頭打出來的人所難以企及的。像龍舌蘭那種酒吧,既然理察和肯尼奧都可以到該地消費,那麼這酒吧本身便是中立的性質,然而黑翼對其仍有影響力,這點就不同尋常了。
「好了,餌已經放出去,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得多。」黑翼說到這裡,嘴邊露出罕見的笑意。
「悶死了!」
一個巨大的聲音在客廳中響起,肯尼奧喘著粗氣,像一頭髮情的公牛。將喝了小半瓶的白蘭地連酒帶瓶一起砸了出去,在牆上留下一潑酒漬,這讓其它兩個男人眼中都露出了懼意。誰都知道現在的肯尼奧情緒極不穩定,而一旦他情緒失控,隨便殺個人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他們誰都不想成為那個倒霉蛋,卻無法阻止肯尼奧發怒。這也難怪,罪惡之城的生活本來就壓抑單調,也只有晚上能夠肆意一番。可自從克勞伯下達了限制令之後,華萊士便不准肯尼奧離開俱樂部,怕的就是他發瘋惹事。但這無疑要了肯尼奧的命,對於他來說,沒有女人沒有酒,那不叫生活!
這時一個賊頭賊腦的男人鑽了進來,肯尼奧正在生悶氣。看到他時卻露出了一排白森森的牙齒,走過去搭著他的肩膀道:「哦,這不是小莫迪嗎?來來來,我們玩個遊戲怎麼樣?如果你能夠把我逗樂,老子給你一千信用點花花。如果不能,老子突然想看看你那跳動的心臟,我想你肯定樂意讓我參觀吧?」
名叫莫迪的男人立刻臉色蒼白,勉強笑道:「肯尼奧老大,我剛聽說了一件事。」
「有屁快放!」
看肯尼奧的樣子隨時有殺了自己的可能,莫迪哪裡還敢賣關子,以最快的速度道:「我剛聽說老巴金斯那來了一個極品小妞,真正的小妞,只有14歲!」
肯尼奧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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