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4章 維也納和會30

  第1144章 維也納和會3.0

  烏瓦羅夫公爵自然不會踏入對方設好的陷阱,而是祭出了另一道殺手鐧。

  「和會期間各國大使的隨行人員加在一起起碼有上千人,這些人的招待用費誰來出呢?」

  烏瓦羅夫公爵特意突出了「招待」二字,要知道雖說這千人的住宿、用餐、出行、安保已經是一大筆費用。

  然而和那些消遣、娛樂,以及紀念品的花費相比真是不值一提。

  兩次維也納和會,一次花費1300萬弗羅林,另一次花費700萬弗羅林,兩次和會的費用的總和幾乎是一個次級列強一年的收入。

  (與歷史上荷蘭的收入相當,同期葡萄牙的1.5倍,比利時的50%。)

  近千萬盧布可不是一個小數字,此時俄國全年的財政收入也僅有3.4億盧布。

  一千萬盧布和3.4億盧布相比似乎也不是很多,但此時俄國的財政支出已經被排得滿滿當當。

  再加上正處於戰爭期間,切爾尼雪夫還真沒辦法解決這近千萬的額外開銷,但這位軍人出身的老首相依然梗著脖子不肯認輸。

  「你還有沒有辦法?沒有就閉嘴。」

  尼古拉一世知道烏瓦羅夫公爵是對的,而且對弗蘭茨和奧地利的觀感都不錯。

  「年輕人,俄國的未來就靠你們了。」

  「我不會辜負陛下您的期望。」

  事實上俄國軍政兩界的年輕人真不多,政界需要熬資歷,軍界的情況也差不多。

  即便有些天之驕子能早早爬上高位多半也只是尸位素餐而已,還有一部分受到了民主思潮的影響成了十二月黨人。

  尼古拉一世雖然決定委派烏瓦羅夫公爵為俄國談判代表的主使,但並沒有全盤接受他的計劃。

  理由是防止奧地利帝國得寸進尺,進而提出更多的要求。

  除此之外還給烏瓦羅夫公爵派了四位副使,這些人平均年齡超過65歲,可謂是資歷豐富.

  即便俄國人放棄了舉辦和會,也輪不到希臘和埃及這種小國,唯一有可能爭上一爭的只有法國。

  然而拿破崙三世卻在第一時間就打消了這個念頭,此時的法國根本沒有和奧地利爭的能力,而且他很清楚自己是怎麼坐上談判桌的。

  即便英國大使一再慫恿,拿破崙三世也沒有任何想出頭的意思,前者也只能作罷。

  後者很清醒,即便法國沒有在1848年的戰爭中失敗,他也不願意給英國人當槍使。

  無人競爭,再加上俄國的支持,和會的舉辦權順理成章地再次落在了奧地利手裡。

  維也納此時也成了名副其實的會議之都。

  希臘使團是第一個抵達維也納的,這倒不是希臘距離奧地利近交通便利,而是希臘使團就在維也納。

  希臘大使安德羅尼科斯是一位畢業於慕尼黑大學的希臘人,作為整個內閣中唯一大學生,他的發言總是能得到特別重視。

  安德羅尼科斯作為一個學土木工程的老哥,充分發揮了他的專業特長,不光能修橋補路,更能修建軍事要塞、挖戰壕,甚至還可以攻城拔寨。

  安德羅尼科斯同樣是一個大希臘主義者,他完全相信奧托一世能復興古希臘,甚至重建拜占庭。

  這一次他的目標也很簡單,那就是色薩利、馬其頓、色雷斯,希臘全都要!

  (圖片內為希臘希望在此戰中獲得的區域。)

  奧地利的首相菲利克斯第一時間就感到了壓力,難怪弗蘭茨不想在維也納舉辦和會,這些人真是夠難伺候的。

  第二個到達維也納的是俄國使團,他們能這麼快就到,首先可以排除路況問題。

  事實上俄國人很清楚,他們支持誰,誰就是最後的贏家,所以就直奔維也納而來了。

  安德烈·烏瓦羅夫公爵還是很沉得住氣的,除了第一天例行公事地謁見了弗蘭茨以外只是四處遊覽和購物。

  弗蘭茨還是很佩服這種人的,不卑不亢,更沒有前倨後恭。有能力,有魄力,眼光也足夠長遠。

  弗蘭茨倒是想起了在柏林那位,如果沒有那位搗亂,奧地利的發電機研發速度也不會這麼慢。

  只不過這一次普魯士連上桌的資格都沒有,要不然弗蘭茨還挺想看看兩人碰面的。

  不過那四位副使可就沉不住氣了,整天在維也納上串下跳,到處送錢、送女人想要拉關係。

  這幫人非常迷信所謂的密約,弗蘭茨被搞得不勝其煩。

  首相菲利克斯更慘,在與一名俄國特別第三科的女特工接觸時剛好被老婆發現,結果回家就被撓了個滿臉花。

  安德烈·烏瓦羅夫在維也納越逛越心驚,如果說君士坦丁堡的雄偉讓男人生出一種想要征服的欲望。

  那麼維也納這座城市則是處處透露出高貴和慵懶的氣息,讓人不經意間迷醉。

  這座城市很大,但濃厚的藝術氣息卻很難讓人讓其跟雄偉、壯闊之類的詞聯繫在一起。

  維也納的乞丐很少,但流浪藝人卻很多,而且水平都相當之高。這些街頭藝人十分謙和,卻並不卑微。

  不卑微的原因烏瓦羅夫公爵很快就找到了,奧地利的皇室為這些流浪藝術家提供了一些簡易住所,條件算不上太好,但最起碼能遮風擋雨。

  而且皇室和政府經常會給這些流浪藝人發布一些任務,讓他們去特定的地方演出,或者創作特定歌曲、畫作。

  一方面給了他們最低的生活保障,另一方面也給了他們出頭和展示自我的機會。

  這也讓維也納藝術家的自殺率創下了歷史新低

  在安德烈·烏瓦羅夫看來這座城市的時間很慢,整座城市除了郵差和環衛似乎就沒有著急的人。

  空氣中永遠飄蕩著甜膩的香氣,奧地利人在打通了墨西哥商路之後,對糖的消費量呈報復性增長。

  維也納人喜歡在各種食物上澆上一匙滾燙的糖漿,仿佛是某種宗教儀式一般。

  烏瓦羅夫公爵這些日子裡已經見識過太多,甜麵包、甜豬排、糖醋鯉魚、甜酒、甜沙拉

  城市中既有高雅的歌劇院,也有平民喜歡的小型劇場,更有大量的街頭表演。

  除了藝術以外的娛樂項目也很多,無論是人類最古老的職業,最原始的欲望,還是最先進的科技和思想都可以融入其中。

  就算是在俄國的冰天雪地中磨鍊出的烏瓦羅夫公爵也險些在不知不覺中淪陷。

  「溫柔鄉即是英雄冢。」

  這句話果然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