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一道白光從天而降，在山巔之上化為清眸拓墨的身影，一襲軟甲裹著凹凸有致的身段，手握一柄光輝閃閃的戰弓，努努嘴，道：「七月流火，對不起啊，我只能退出刑徒流民系統了，不然NPC那邊不會買帳，誰會相信一個刑徒流民身份的人呢？」
「人選挑好了？」我問。
「嗯。」
她輕輕頷首：「國主第八子，九歲，非常聰慧，但是在軍政大事上依舊處於懵懂，易於掌握，這樣的年齡剛剛好。」
我想起了漢獻帝劉協，不由得一笑，眼前這水靈靈的漂亮姑娘就不太像西涼刺史董卓了，於是笑道：「什麼時候敕封山水？」
「相信會很快。」
清眸拓墨抿抿紅唇，道：「你要來觀禮嗎？你願意的話，我想邀請你，畢竟代表著整個軒轅帝國，你如果來的話……相信大襄王朝的這群遺民們會信心十足，不至於敕封山水之後也依舊混日子等死。」
「可以。」
我點點頭：「來是可以來，不過我想問問，你是打算敕封我們身後的這片群山為……大襄王朝的西嶽？」
「不，是中嶽。」
她微微一笑：「我們什麼都沒有了，國土既然已經全部淪陷，我們能做的就只能是守著這片山脈了，定都中嶽山下，依靠山嶽形勢來挽救一下國運，也只能這樣了，我也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難為你了。」
我看著身後的群山，笑道：「不過如果你能辦成這件事的話，必定算是大功一件，在南方為人族留了一些火種，慢慢發展，或許以後能有燎原之勢。」
「七月流火……」
她再次抿了抿紅唇，顯得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直接說。」
「軒轅帝國還會跟我們大襄王朝合作嗎？」她美目如水，目光楚楚可憐：「說實話，我自己知道自己的計劃只是苟延殘喘罷了，區區的中嶽群山，外加十萬大襄鐵騎和數百萬民眾，能翻起多大的浪花？哪怕是建造都城，我們也需要大量的石匠、木匠、民伕等，目前這些是印服最緊缺的，如果能合作的話，我希望能從中國戰區得到一些NPC人力、物資。」
「沒法合作。」
我搖搖頭：「你們有籌碼嗎？」
「有的。」
她伸手指向西邊，道：「就在群山之後，原本是我們大襄王朝的西境邊陲，那邊有十幾座靈晶礦，儲備豐足，但我們現在已經無力開採了，所以如果軒轅帝國願意的話，我想用這些靈晶礦換你們的物資、人力上的幫助。」
「可以。」
我點點頭：「等你們立國之後，我會讓軒轅帝國山海司的人去那些靈晶礦里勘察一下，如果真的儲備充足，我們會以等量的物資、人力來交換，放心，我們中國戰區在這方面可能會賺你們一點，但不會昧著良心什麼錢都賺。」
「謝謝啊……」
她笑著點頭：「有你這句話，我的心也定了一點，大襄王朝滅亡之後的重新立國，國主登基典禮、敕封中嶽典禮，這些我都會告訴你具體時間，能來就來啊，反正你現在也很少練級了，而且等級還超高的。」
我尷尬笑道：「最了解自己的，往往都是對手？」
「我們不是對手啊，從頭到尾都不是……」
清眸拓墨笑著說：「其實，在大襄王朝都城被攻陷，一敗千里的時候，也是我最絕望的時候，那時候真的就想放下一切，什麼都不管了，帶上行李和錢直接飛去中國嫁給你，當個你們口中的填房丫頭也沒關係呀，可惜就是林夕太好看了，我覺得我肯定爭不過她，她也不可能容得了我在你身邊。」
「滾滾滾！」
我頭皮發麻，一退數十米，道：「清眸拓墨，朋友歸朋友，你可千萬別害人啊，這種話你以後再敢說的話，說一次我殺你一次，絕對不手軟的啊！」
她吃吃笑，峰巒亂顫，道：「七月流火，你現在慫慫的樣子，真是讓人慾罷不能啊……」
「滾蛋！」
我飛身直上天幕：「典禮開始的時候跟我說一聲就行，沒事的時候就不要發消息了。」
山巔越來越小，清眸拓墨亭亭玉立，站在山巔上掩嘴吃吃笑，笑得極為開心。
……
坐在天幕上，坐鎮了兩分鐘，就直接在天幕上下線了，也不知道這樣能不能在上線的時候收穫一筆坐鎮天幕的獎勵，多半是沒有，給自己留個念想罷了。
下線，吃夜宵！
「幹嘛去了？」
當我坐下的時候，林夕隨意問了句，女人的第六感太恐怖了，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差點把我問得魂飛魄散，幾乎就要當場全盤交代了。
「去了一趟印服。」
暗自鎮定下來，我把粥捧在手裡，添了一點香菜，說：「西陵郡淪陷，整個大襄王朝正式被滅國了，好像連國主都被摘下了腦袋，死得透透的，清眸拓墨那邊帶著一票印服玩家就在幾分鐘前紛紛脫離刑徒流民系統了。」
「哦？」
林夕一愣，給我夾了一塊豬肝，說：「她終於要動手了嗎？」
「嗯。」
我點點頭：「清眸拓墨利用自己在大襄王朝廟堂中的地位和人脈，直接扶植了一個九歲的新國主，用她自己的話來說叫易於掌握，我剛才去印服的時候已經看到大量的大襄王朝軍隊和百姓從西陵郡撤出，進入西境群山了，下一步應該就是敕封山神，複製我們國服的套路了。」
林夕輕笑：「你的敕封南嶽這一手確實玩得漂亮，給全服所有伺服器都提了個醒，這個遊戲還能這樣玩，大家在異魔軍團面前也不至於這麼被動了。」
「整合一國山水氣運對抗異魔軍團，其實也是受到了搬山古靈碎片的提醒，不然我可想不到這麼極端的手段。」
我深吸一口氣，說：「接下來我還要再去幾次印服，參加他們的各種觀禮，算是緩和一下大襄王朝和國服的關係吧，畢竟現在是清眸拓墨這個『太上皇』主政了，這個女人不但有野心，格局也大，她知道目前只能合作共贏的。」
說著，我惋惜道：「就是很可惜，大襄王朝山河破碎，到了清眸拓墨手裡的時候連十分之一的版圖都不一定有，她手裡的本錢太少了，不然國服這邊應該能從大襄王朝那裡漁利不少的。」
林夕輕笑：「你快變成生意人了。」
「對了。」
沈明軒抬頭看著我：「國服和印服之間的天幕不是活動結束就封閉了嗎？國境ZONE重新升起，你怎麼去印服的？」
「我從天幕上直接下去的。」
我微微笑道：「坐在天幕上，大地之上哪裡都能去，別說是印服了，就算是美服、日服、韓服等伺服器也是想去就去，只是沒有熟人，去了也沒意思。」
「嗯。」
林夕只是笑著點頭，眼神溫柔，就像是一個看著操持家業丈夫的好妻子一般。
……
次日清晨。
早早醒來之後，小雨淅淅，撐傘陪林夕去買了早餐回來，大家一起吃了就各自練級了，目前是我們一鹿的幾個天花板級別的玩家發育的天賜良機，因為280級這個門檻有點高，許多各大公會的頂尖高手都卡在渡劫上了，而我們這邊則因為有五嶽套裝可以借用，所以一鹿頂尖玩家渡劫不會是太大的問題，按照信任度，我至少能輕鬆讓一鹿超過30個頂尖高手成功渡劫，借一下裝備是不成問題的。
於是，上午就在渡劫山上等著，幫清霜、天柴、昊天等十幾個人成功渡劫，整個上午就忙著這些事了，中午一頓美餐，阿姨燒了好吃的春筍乾燉老鵝，把我這個化神之境的高手吃得肚滾溜圓，什麼辟穀不辟穀的都顧不上了，不吃好吃的活著能有什麼意思。
午後，坐鎮天幕時，一條消息，來自於清眸拓墨：「十分鐘後登基典禮就開始了，過來？」
「來了！」
直接俯衝直下，找到了清眸拓墨的位置。
她就站在一座剛剛修築、刷新好的大殿之上，這座王宮無論是規模還是造工都遠遠不如之前的都城，大襄王朝遭遇滅國，大量的能工巧匠都變成白骨城的一份子了，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造就一座宮殿，還是託了系統刷新的福，不然門都沒有。
清眸拓墨今天的裝束有點不太一樣，身上罩著一件白色斗篷，斗篷異常精緻，繡著圖騰與金色邊紋，ID下方浮現著她目前在大襄王朝的官職——上卿，應該已經是一個天花板了，相當於國服這邊的丞相、逍遙王之類的敕封。
「來啦~~」
清眸拓墨微微一笑，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的一個穿著龍袍的年幼國主，笑道：「陛下，介紹一下，這位是七月流火，軒轅帝國的逍遙王，受我之邀來到這裡觀看陛下的登基盛典。」
「逍遙王？」
年幼國主再不懂事也知道這些，直接衝著我拱手行禮。
我點點頭，懶得理這些俗套禮儀。
……
大典沒有太多的繁文縟節，國主走出大殿，前往登基高壇，就在他受王冠時，對面只有兩個人並肩而戰。
一個我，一個清眸拓墨。
軒轅帝國、大襄王朝，兩個最「權勢滔天」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