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王,不要欺人太甚了!」
蕭澄神色凜然,厲聲喝道。
……
我伸手一指前方地面,微微笑道:「過來,跪下參見!」
「陛下!」
蕭澄猛然轉身,就這麼跪在新帝軒轅離的龍椅前方,道:「卑職所做之事只是盡臣子之道,卻不知道從何得罪了逍遙王殿下,請陛下明鑑!」
軒轅離怔了怔,神色為難。
「求陛下有用嗎?」
我輕輕一跺腳,頓時一道氣流激盪,瞬間就在周圍形成了一方小天地,直接拘押了軒轅離的神識,一時間整個大殿上仿佛就只有我們兩個人,還有雲師姐在一旁靜靜的看著。
「兄長?!」
軒轅離顫聲道:「你……你要做什麼?」
「陛下要做什麼?」
我神色複雜的看著他,道:「先帝龍武大帝文物無雙,率領群臣打下了如今軒轅帝國的這個局面,留下我和風相兩人一起輔佐陛下,陛下想幹什麼?任用蕭澄這種賊子,把白衣卿相失陷在了文丘山?陛下這是要除權臣、奪王權嗎?」
軒轅離神色慘白:「兄長,我沒有!」
「真沒有?」
我語氣更加嚴厲,低喝道:「軒轅離!你覺得先帝離去時,是把江山社稷、軒轅國祚看得重要,還是把你軒轅離的王位看的重要?這軒轅一族的江山只要穩固,你覺得誰做皇帝先帝會很在乎嗎?如果你軒轅離的才德就只有這樣的話,我覺得一紙詔書禪讓帝位給別的皇子也就罷了。」
「兄長!」
軒轅離咬牙:「你這是……要逼朕退位?」
「你覺得呢?」
我的眼眸之中滿是失望,冷笑一聲:「覺得我這個攝政王多餘了不是?還是要聯手別的勢力,想辦法把我也給殺了或者是鎮壓了,之後整個江山帝國就都是你軒轅離一個人的了?」
說到這裡,我單手輕輕擺動火神之刃,嗤笑道:「就憑你?無才無德?再無賢臣輔佐,你坐守得了江山多久?十年?恐怕未必有,這座江山交給你軒轅離,至多三年,恐怕就要拱手讓給異魔軍團了!」
軒轅離已經無法站立,就這麼跪倒在地,淚流滿面:「兄長,我該如何?是我鬼迷心竅,被他人所蒙蔽,這才與大襄王朝結盟,卻又遭了大襄王朝的算計,損兵折將,失了覆雨公,就連風相也被一柄鎮壓在了南方……」
我淡淡道:「真知錯?」
「真心實意!」
軒轅離就這麼朝著我跪著,道:「接下來的一切,請兄長裁定。」
「請問陛下,這個蕭澄是怎麼來的?」
「他人舉薦。」
「何人舉薦?」
「這……」
他變得支支吾吾起來,過了好幾秒鐘之後才說道:「一位來自北方的賢者,名叫賈鍾,術法通天,在兄長離去的這段時間裡,他……擔任著帝國的國師,執掌宗廟禮儀、山水神祇敕封、國祚陣法運轉等大事,事無巨細,均處理得恰到火候。」
「哼!」
我淡淡一笑:「陛下真糊塗。」
軒轅離無言以對。
此時,我再次踏出一腳,頓時周圍的天地瞬即消失,再次出現在了朝堂之上,而朝堂上的群臣則大驚失色,剛才的一瞬間,我和軒轅離是等於消失在了眾人眼前,國君消失,必然引起驚恐,好在,這一刻我和軒轅離都出現了,只是軒轅離還跪在地上。
……
「陛下……」
蕭澄神色凜然:「是不是逍遙王動用了某種手段脅迫了陛下?此乃欺君罔上之罪啊,請陛下一定要嚴懲這等狂悖之臣!」
「別說了。」
軒轅離緩緩起身,淡淡道:「大執戈,逍遙王讓你跪拜行禮,你便跪拜,怎麼,你這大執戈的膝蓋是金鑄的,連我軒轅帝國的逍遙王都不願跪了?」
「卑職……」
蕭澄恨恨的看著我,起身一步步的走向王階。
「不必了。」
我忽地微微一笑,清了清嗓子,道:「從今以後,帝國一應軍務大事皆由我一人執掌,至於大執戈的職位,暫時裁撤。」
南宮亦大驚,急忙出列抱拳道:「陛下,大執戈之職乃是陛下親自定的,怎麼能說裁撤就裁撤了?請陛下下旨收回成命。」
「不必。」
軒轅離擺擺手:「當初父皇的詔書,便是讓逍遙王執掌舉國兵權,兄長的命令沒有什麼問題,既然兄長如今已經歸來,軍務上的事情,兄長一人定奪。」
我輕輕一抱拳,也沒說什麼。
「臣,附議逍遙王!」巨鼎公弈平抱拳道。
「臣也附議!」銀屏軍團統領南宮馳一起抱拳。
「臣一同附議!」聖殿騎士團團長司空海抱拳。
諸多舊臣,一一抱拳附議,擁護我重新執掌兵權,似乎這也是大勢所趨的事情了,新帝想要做的事情很簡單,任命蕭澄為大執戈,統帥舉國軍隊,然後再抽絲剝繭的一個個剝奪舊臣的兵權,最終將整個帝國的兵權掌握在手中,可惜他太急了,不但害死了覆雨公沐天成,也讓白衣卿相被鎮壓在了遠方。
假如能給我和風不聞一點點時間,穩住帝國形勢,在南方合理謀劃,把異魔軍團壓制在南方,大局已定的那一刻,我和風不聞自然會緩緩交還大權給新帝,畢竟我們都不是貪戀權力的人,可新帝這麼急著想建立自己的威信,任用自己的一群執掌兵權的將領,一來這群人能力不足,二來不能服眾,這只會把軒轅應辛辛苦苦積攢了多年的家底都給敗光了。
「原大執戈蕭澄如何處置?」司空海抱拳問到。
我看向軒轅離,問道:「陛下,結盟大襄王朝,出兵南下的事情,是蕭澄主張的嗎?」
「是。」
軒轅離點頭。
「那就沒必要留了。」
我輕輕一揮手:「來人,把蕭澄拖下去砍了。」
「什麼?!」
蕭澄大怒,就在兩名御前侍衛衝上前的那一刻,他猛然揚起長矛,渾身迸發靈罡氣息,低喝道:「誰敢殺我?」
「要造反?」
我微微一笑,心念一動處,雷神之刃「唰」一聲飛出,剎那間在蕭澄身周縈繞數十圈,雷電之力凝聚成了一條條雷電繩索,將其捆得嚴嚴實實,我忍不住笑道:「區區的洞虛境還敢在朝堂上為所欲為,真當自己是飛升境了?拉下去,砍了!」
兩名跌跌撞撞的御前侍衛頓時眼中滿是歡喜,看來他們想砍這個大執戈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馬上一左一右提著蕭澄就走到了大殿的門外,其中一人拔出長劍,二話不說一劍落下,頓時一顆人頭滾滾落地,蕭澄雖然是洞虛境,但修為都被雷神之刃給封住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殺。
「唰!」
一抬手,大殿外飛回一道湛藍光輝,雷神之刃歸鞘。
我冷冷的看了一眼新帝軒轅離,輕輕抱拳道:「陛下就在這裡坐著,請問國師賈鍾在什麼地步?」
「國師坐鎮宗廟大殿。」
軒轅離一臉死灰:「兄長要做什麼?」
「清君側咯,陛下以為我還能忙一點什麼?」我淡淡一笑,說道:「雲師姐,這個賈鐘的氣息不簡單,恐怕需要你幫忙了。」
「一劍的事情罷了。」
「帶我過去?」
「好。」
下一刻,雲師姐緩緩將白龍劍推出劍鞘數寸,頓時一縷縷劍光如瀑落下,轉眼間在我們兩個身周凝聚出了一道劍陣,緊接著縮地成寸,兩人瞬即來到了宗廟前方,就在宗廟之中傳來了拍手的聲音,一個身穿青衫的老者微微笑道:「嘖嘖,果然,什麼都逃不過七月流火的眼睛,看來那高高在上的引導者謀劃的事情又失敗了。」
「是的。」
我點頭笑道:「至於你,受死?」
「未必吧?」
他猛然化為一粒光輝沖天而起,急急的朝著北方而去。
雲師姐瞬即出劍,一抹白色劍光筆直一線而去,頓時這個名叫賈鍾國師悶哼一聲,身軀在劍光之下一分為二,但體內掉落的卻不是什麼鮮血與內臟,而是一縷縷金色文運。
我不禁失笑:「果然沒猜錯,什麼賈鍾,不過是樊異的一縷文運顯化罷了。」
「聰明聰明,絕頂聰明!」
遠方,傳來了樊異的聲音:「看來以後又能跟聰明人過招,不會太寂寞了。」
我目光冰冷:「師姐,這文運難不成還能讓它飛回北境不成?來都來了啊……」
雲師姐再出一劍,劍光攪碎文運,一時間化為無數金光散落人間,這些文運也就不必再回北方,留在軒轅帝國就好了。
「好了,咱們回去。」我笑道。
雲師姐提著白龍劍,歪頭笑盈盈的看著我。
「幹嘛這樣看我?」我有些心頭髮毛。
她淺笑道:「雲師姐使喚起來,順手嗎?」
我咧嘴笑:「這不是我沒有這個能耐嘛,所以才請雲師姐出手,能者多勞嘛!」
「哼!」
下一刻,兩人一起返回宮殿,雲師姐手掌一張,依舊還有一縷文運在眼前緩緩消散,空中不斷有繁複的文字顯化,最終消失。
……
「陛下看到沒?」
我一揚眉:「沒有什麼國師賈鍾,只不過是樊異的一縷文運凝化罷了,其實等於是小半個樊異當了軒轅帝國的國師。」
軒轅離臉色慘白,僅僅就憑這件事,他知道我是有足夠的理由把他從龍椅上拉下來的,而且群臣和宗廟一定都會相當的贊同。
「沒事了。」
我深吸一口氣:「在風相歸來之前,陛下就多跑跑丞相府吧,試試提領丞相府、總領舉國政務的感覺,也算是歷練一下自己,至於兵權,陛下就不要碰了,臣為代替陛下打好每一場仗,真等到天下承平的時候,我會馬放南山、鑄劍為犁,當我個真正逍遙王去。」
說著,轉身帶著雲師姐離開了大殿。
……
仰頭看著天空,空中一片陰霾,雲霧繚繞,有一縷縷雷電在其中若隱若現,而我則靈識觸碰了一下鎮龍鏡,依舊還能用,只是這天,似乎已經變了。
雲師姐淺笑一聲:「天幕……應該是很難坐鎮了,那裡的景象早就大大不同,你若是要去,我為你護道一程便是了。」
「還是要去看看的,師姐覺得呢?」
「那就走一趟。」
下一刻,我擎著鎮龍鏡化為一粒金光筆直衝天而起,而雲師姐則揮出一道劍光在一側護道,就這麼擊穿了雲霄,筆直來到了天穹之上。
遠方,雷聲滾滾,天幕已經不復往常模樣,雖然星眼一直在兢兢業業的修補,但天幕上的破口比我離去的時候至少要多了十倍,此外似乎天幕之上還被大道壓勝了,就在天幕之上的數萬米處,一條血色巨龍蜿蜒,鎮壓著整個天幕。
真龍在天,俯瞰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