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墨蛟
「這就是法力嗎？
和內氣完全不同的感覺。」
感受著意識海中一股冰涼清澈的力量，齊修微微動容。
法力給他的感覺並沒有內氣那般實在。
虛無透徹。
有形無質。
但卻蘊含著某種潛在的威能，隱隱能勾動這方天地的一些變化與規則。
試著驅使了一會腦海中的法力，齊修嘴唇翕動，念出一小段咒文。
這是碧潭幽鱗心經上記載的法術之一，也是最主要的法術。
墨蛟！
咒文念誦，晦澀難懂的音節從齊修的口中吐出。
意識海中的法力隨著咒文念動，化作輕盈薄霧湧入體內，並隱隱凝聚為神秘古老的符號，引動著冥冥之中的神異。
一道遊動的虛影，自虛無中逐漸浮現。
就在一切都按照心經上的記載運轉時。
齊修丹田中的紫極道種突然一震。
似是感應到了自己的地盤上有異種能量侵入。
磅礴浩大，霸烈威嚴的紫極內氣驟然間洶湧而出。
如撲食的惡虎，勢不可擋的將流入體內的法力悉數震碎湮滅。
「噗……」
兩股力量在體內對撞，反衝導致的反噬讓齊修一口老血直接噴出兩米多遠。
逆子！
眼神震動，齊修眉頭皺起。
沒想到第一次使用法術，居然會被自己辛苦修煉的紫極真功腰斬。
隨手畫出兩道【藥符】平復內傷，齊修咬牙運轉紫極真功。
將還在體內奔騰肆虐，像是在尋找殘餘法力的紫極內氣收回道種之中。
擦拭嘴角血跡，齊修凝視著自己噴出的血漿，暗暗低語：
「原來，這才是法武雙修的困難之處嗎？」
內氣與法力。
就像是火與水。
共存於一副軀體之中，自然是水火不容，彼此對立。
兩股力量針鋒相對，都想將對面震碎湮滅，獨霸此身。
最後受苦遭罪的卻是修煉者本身。
但其實齊修不知道的是，他之所以遭受如此強烈的反噬。
並非都是因為內氣與法力的對抗。
而是因為他完全迥異於正常法武雙修的修煉方式。
按常理，正統的法武雙修會同時修煉內氣與法力。
並控制內氣與法力的總量。
讓二者處於一個相對的平衡狀態。
避免一方勢大，吞併泯滅另一方的情況。
而齊修現在的情況是，他的真功內氣已經修煉到了真意圓滿，凝成道種的境界。
法力卻才剛剛開始。
兩股力量的完全失衡，導致內氣徹底碾壓法力，致使反噬。
這個情況，也反映出了齊修這種散修的短板。
沒有師門長輩的指點。
有時候不僅僅會走彎路。
甚至可能走錯路，走死路。
也幸虧他真功底子實在深厚。
紫極真功又兼具了極強的療愈效力。
這點反噬，還傷不到根基。
否則換做其他人，就這一下，人就廢了。
感受著內傷在藥符與紫極真功的雙重療愈下漸漸恢復。
齊修賊心不死。
又試著動用一絲法力。
而這一次法力才剛剛湧入體內。
紫極內氣頓時聞風而起，躁動著就要撲上去。
誒呀，還翻了天了，你是我練出來的，還想反客為主不成！
眼見紫極內氣再次撲向法力，齊修立即運轉真功，強行遏制內氣運轉，要將其壓回道種之中。
整個過程，極其艱難。
強行壓制內氣本能，讓齊修周身氣息紊亂至極，氣浪涌動，將四周物品全部掀飛。
而他自己則是額頭青筋暴起，臉憋得通紅。
足足耗費一刻鐘時間，才將躁動的內氣重新壓回道種之中。
也幸虧紫極真功是他融合了數門武功精煉重組而成。
算是一門完全由他創造的武功。
所以對其有著極強的掌控力。
再加上原始道種的先天優勢，這才成功將內氣壓回道種。
換做其他真功武功，這種源自內氣本能的躁動，根本就無法克制。
越壓抑就越躁動。
沒想到踏入真意境後，第一次被逼得如此狼狽，居然會是因為自己的內氣，齊修無奈一笑。
趁著內氣被壓回道種之中。
迅速調動法力，念誦咒文，施展法術。
一邊念誦著法術咒文，一邊繼續壓制著躁動的道種內氣。
齊修眉頭緊皺，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不斷滴落，腳下地面都被打濕了大片。
隨著法力在體內凝化的符號越來越多。
一股神異氣息逐漸濃郁。
啵——
像是物體衝出水面的聲音。
齊修眼瞳深處碧芒一閃，心頭微喜。
成了！
抬起右臂。
只見寬大袖袍中一條氣息陰冷，黑鱗長角，眼瞳猩紅儘是冰冷之意，唇齒開合皆為白森森利齒的細長身影探出頭來。
墨蛟！
碧浪幽鱗心經的核心法術。
以法力凝聚豢養一條墨蛟。
藉由墨蛟吞噬這世間的瘴氣陰晦之氣機，鞏固壯大法力。
此法妙用無窮。
以墨蛟吸取靈氣，一切污穢陰邪皆由墨蛟消化。
自身只得其淨化後的純淨法力。
如此一來，便不會像修煉其他法術一樣。
弄得軀體異化，慘不忍睹。
對比吳長青那類，以自身豢養靈蟲，弄得人不人鬼不鬼，身如蟲巢，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地。
「不愧是與真功同等的心經，品質著實不俗。」
逗弄著手腕上只有筷子粗細的墨蛟，齊修心情愉悅了不少。
相比於其他術者。
他的起點已經凌駕許多人之上。
其他術者修煉碧潭幽鱗心經。
必須循規蹈矩。
以刺法紋，泡寒泉的方法，一點一滴積蓄法力。
如此積攢出來的法力，因每日的氣息、念頭、精力種種因素，駁雜不純，無法如一。
但他不同。
他這一身法力全然是由神異憑空造化而生。
純粹，標準，極致！
所以他能如此順利的凝練出墨蛟。
換做其他修煉這門心經的術者。
第一次決然不可能凝練出墨蛟。
多是些黑蛇、黑鰍之類的下品，能修出黑蟒這類中品，就是燒高香了。
需在日後不斷地苦修中。
一點一點的糾正，才能最終化為墨蛟。
遠遠不及齊修這般一開始就練出的墨蛟，起點高，底子厚。
煉出墨蛟，齊修短暫欣賞了一會後，臉色突然一變。
趕忙將墨蛟收入意識海中。
而就在墨蛟回到意識海的下一秒。
再也無法壓制的紫極內氣轟然衝出道種。
如下山猛虎，奔騰咆哮，迅速遊走遍齊修的全身上下。
尋找著一絲一縷法力的氣機。
不過有了之前的經驗，齊修已經將全部法力盡數收回意識海中。
內氣以身為主。
無法進入意識海。
在體內運行了十數個周天后，才「不甘」返回道種，悻悻作罷。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