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滅境的武夫,最恐怖的一點是超強的自愈能力。
武威王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招十絕蠱,而十絕蠱中的刀蠱又是威力極強的一種,換成其他修行者即便不死也會徹底喪失戰鬥力。
然而在不滅武夫身上,這些看似駭人的巨大傷口,幾個呼吸之間就能恢復如初。
九笤原原本陰狠的目光換成了巨大的驚詫,他雖然擁有著二品巫修與三品道門的修為,可是面對不滅武夫,如同面對天敵!
尤其在狹隘的房間裡,不滅武夫的存在就是一種恐怖的妖獸!
當武威王的單手按在九笤原肩頭的同時,長孫至清屈指而彈。
在雲缺看來,
這位大唐皇后接連伸出了四根手指,好似在查數似的。
長孫至清彈出的四根手指,分別飛出了四片指甲大小的白玉片,落在房間四角。
四片白玉瞬息間融化,整個房間的牆壁與地面完全被一層堅固的玉石所鋪滿。
狂暴的陣道氣息四溢開來。
「玉甲封魔陣已成,武威王可以暢快一戰了。」
長孫至清冷冽的聲音響起。
同時憶白龍一拳轟在九笤原的後腰,恐怖的拳勁直接將九笤原的身體炸開!
只剩一顆人頭!
血腥的場面,令人震驚。
雲缺始終緊鎖眉峰。
九笤原,不會這麼輕易被幹掉。
果不其然,九笤原的人頭突然幻化成一隻拳頭大小的蠱蟲,爪子晃動了幾下徹底死掉。
在距離憶白龍數丈開外的牆角,九笤原的身影再次浮現。
這次出現的九笤原,一身紫袍,袖口繡著一個申字,代表著生肖高手的身份。
在九笤原的腦後有一條長長的辮子,並非頭髮組成,而是九隻首尾相連的蠱蟲!
趴在九笤原後腦的第一隻蠱蟲,只有半個身體,另一半居然鑽在九笤原的腦子裡!
九笤原冷聲道:
「不滅武夫果然厲害!逼得老夫動用一隻替身蠱,既然大唐高手來臨,老夫不再藏拙,今日你們會葬身於此,給我兒陪葬!」
九笤原雙手舉起,看著像是托舉著什麼重物。
四周的空氣出現了震盪,一隻又一隻怪蟲浮現而出。
這種怪蟲有著厚厚的貝殼,沒有頭臉,腦袋竟是一條象鼻!
「十絕蠱,象蠱!」
九笤原震動臂膀,十隻巨蟲紛紛落地,發出陣陣轟鳴。
從這些蠱蟲落地的震動可以判斷,每一隻都有數萬斤的重量,一身厚殼比起鐵甲還要堅固。
長孫至清神色微變,道:
「此物防禦力驚人,法術幾乎無效,我來拖住申猴,武威王先對付象蠱!」
長孫至清帶來的百名僕人各自排列成陣,在兩名破軍境的侍女率領下,準備協助皇后與申猴惡戰。
雲缺也做好了戰鬥準備。
決雲劍在手,四品破軍氣機調動到極致。
這時憶白龍忽然一擺手,道:
「無需皇嫂動手,此人,交給我即可,雲缺,你帶人先走,去別的地方幫忙。」
雲缺低聲道:
「皇叔可有把握,此人是九夷城的城主,以陰險毒辣著稱,不好對付。」
憶白龍淡然一笑,道:
「你想要他怎麼死,梟首,腰斬,還是凌遲。」
武威王始終語氣淡淡,但是這份霸氣足夠驚人。
雲缺聽得熱血沸騰,這才是武夫該有的霸道!
「切碎了餵狗!」
雲缺冷聲道:「最好切成一百零八塊,他這種人渣,只配餵狗,餵給一百零八條野狗正好,一條狗吃一塊,讓他下輩子輪迴成狗崽子,直接在狗肚子裡出生。」
長孫至清聽得直皺眉,心說吉王看著模樣不賴,像個小儒生,怎麼罵起人來如此惡毒。
其實是這位大唐皇后不了解雲缺,如果了解了,她會知道雲缺不僅罵人惡毒,殺起仇人更加狠辣。
人家吉王就是個錙銖必報,不留隔夜仇的主兒。
既然武威王把握十足,雲缺不在耽擱,與皇后離開了天字一號包間。
門一關,包間內再無聲息。
打鬥聲與所有氣息均被封死在玉甲封魔陣當中。
聞香樓內依舊熱鬧。
舞台上,兩名舞姬穿著薄紗,翩翩起舞。
台下的許多客人喝得醉醺醺,各種彰顯風流的調侃之詞頻出。
走下階梯的時候,長孫至清瞥了眼舞台上穿著清涼的舞姬,眉宇間現出一種厭惡之色。
堂堂大秦皇后,何時來過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
剛走下樓梯,迎面遇到個摟著女人上樓的客人,此人一眼看到長孫至清,頓時將懷裡的女子推開,調戲道:
「這個好!嘿嘿這個好啊!我就喜歡這種端莊的女人,聞香樓真會玩,這是扮的什麼角色,扮皇妃嗎,真像,真像哈哈!多少錢我都要了!」
說著就要動手動腳。
長孫至清的一張臉都青了,美目含煞,殺氣騰騰。
一國皇后,居然被人調戲!
不等皇后出手,雲缺先動手了,直接一拳,將那客人放倒在地。
「舅母別在意,煙花之地就這樣,沒幾個好東西,咱們走。」
雲缺在前邊帶路,剛走兩步,被打倒的那客人一下抓住一名侍女的腳踝,留著鼻血道:
「這個我也喜歡!」
這傢伙是個有修為的,挨了雲缺一拳居然還沒昏死過去。
嘭!
侍女二話不說,一腳踢出,直接將那醉鬼踢出了樓外,在牆壁上印出一個人字形的豁口。
來到街上,長孫至清怒氣未消,臉色蒼白。
雲缺正想著先去何處解圍,長孫至清先開口道:
「你皇舅,是不是經常來這種地方。」
「呃……偶爾吧。」雲缺模稜兩可的道,並且察覺到了極重的殺氣。
殺氣來自身邊這位大唐皇后。
當然這種殺氣不是對雲缺,也可以理解為怨婦特有的醋意。
「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後宮那麼多美人難道還不夠嗎,非得來這種鬼地方,你說,這裡有什麼好的。」長孫至清瞥了眼身後的青樓。
一眾家僕沒人敢吭聲,啞巴一樣,兩個侍女更是低頭不語,裝成聾子。
雲缺也想裝啞巴裝聾子,可裝不成啊,就自己一個人,沒人幫忙分擔。
「可能,這裡比較有新鮮感。」雲缺硬著頭皮道。
斬了這麼多年妖,雲缺覺得無論多麼強大的妖邪,都好對付,唯獨醋意大起的女人,不好對付。
尤其是滿心醋意的皇后。
「新鮮感?那是什麼東西,說來我聽。」長孫至清冷著臉道。
「這個一時說不清楚,舅母娘娘,咱們先辦正事,等以後有機會我在告知您老人家。」雲缺無奈道。
「不行,本宮現在就要知道,何為新鮮感。」長孫至清冷聲道。
雲缺無可奈何,救兵是搬來了,結果搬來個醋罈子!
你去找唐皇討論什麼叫新鮮感不行嗎,白隆佑肯定知道啊,非得抓住我這個外甥問個不停。
雲缺沒辦法,只好長話短說總結道:
「新鮮感有點複雜,最簡單的例子就是穿著,舅母娘娘如果想試試的話,可以在皇舅下榻後宮之時,換一套別致一些的衣服。」
「別致的衣服?本宮的裙衣很多,你說個樣式,讓下人去做。」長孫至清道。
「這個……」雲缺看了眼皇后身後一群木頭人似的武夫,無奈道:「舅母娘娘借一步說話。」
長孫至清往一旁走了兩步的距離,道:
「說罷,他們聽不到,即便聽到了,也會很快忘掉。」
雲缺心說你真高,就走兩步,那群五品金身和兩個四品破軍會聽不到?
雲缺也顧不得其他了,低聲道:
「方才在聞香樓里,舞台上那兩名舞姬的衣裝,就比較別致,舅母皇后有機會可以試一試,皇舅肯定會心動。」
長孫至清原本臉色有點蒼白,一聽這話頓時臉紅了,瞪起了杏眼。
「胡鬧,那等衣服豈能穿在身上!」
雲缺仰頭看天,擺出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
長孫至清惱怒過後,壓低了聲音道:「什麼地方能買到……」
「大唐皇城最大的綢緞莊,肯定有得賣。」雲缺如實道。
長孫至清恢復了端莊,道:
「本宮知道了,今日問你之事,切勿外傳,若有第三個人知道,哼,吃我靈草你就得原物奉還。」
雲缺立刻精神起來,發誓肯定不會外傳。
人家皇后養了快二十年的靈草,進了雲缺肚子,這筆帳人家可沒忘。
只是發誓的時候,雲缺瞄著不遠處的百十來號,目光帶著威脅的意味,那意思十分明顯了。
你們的模樣老子全記住了,要是消息傳出去,先拿你們開刀!
長孫至清滿意的點點頭,道:
「下一步,我們該去何處。」
雲缺道:
「有三個地方,皇宮,丞相府與皇陵,丞相府暫時不用去,學宮靈匠殿的先生已經前往查看,大秦太尉被引到皇陵,皇宮裡鴉雀無聲肯定也出了大問題。」
長孫至清沉吟道:
「這麼說,只剩下皇宮和皇陵兩處地方,我們兵分兩路,你去皇陵協助太尉,本宮前往皇宮查看一番。」
「好,不過舅母娘娘務必小心,我估計皇宮裡肯定有星辰殿的二品高手存在。」雲缺道。
「放心便是,本宮有自保的手段,如遇強敵,本宮自會先行退走,等待陛下的後援。」長孫至清道:「用不用給你些人手。」
「不必,我自己能應對,舅母保重。」雲缺道。
定好計劃,雙方就此分開。
長孫至清帶著百名家僕趕往皇宮查看情況,雲缺則直奔城外皇陵。
疾行途中,懷裡的黑布不斷蠕動。
雲缺將黑布掀開,現出了白無缺的小腦袋,正翻著白眼兒。
「你想悶死我是不是!」
白無缺大口喘氣,翻白眼不是表達鄙夷,而是被悶得上不來氣。
「佛陀轉世也要呼吸嗎?」雲缺驚奇道。
「你剛生下來不喘氣嗎?」白無缺懊惱道。
「哦抱歉啊,下次幫你挖個洞。」雲缺道。
「還有下次?」白無缺無奈的嘆了口氣,目光微動道:「這座城,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