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打劫皇帝

  紅燭不滅,蓮台永存,這是紅蓮教的口號。

  城門口的校尉如此盡職盡責,過往的馬車行人都要查看,這一點絕對不正常。

  所以雲缺猜測對方是紅蓮教的人。

  果不其然,一句口號試出了對方的身份。

  「新堂口,最近剛設立的,你可能沒聽過,叫做……」

  雲缺說著往前走了一步,在對方耳邊低聲道:「地府堂!」

  噗!!!

  不等那紅蓮教的校尉反應過來,他已經被一刀穿心,死於非命。

  雲缺的動作極快。

  周圍軍兵還在檢查車輛,一時沒人注意到校尉已經被殺。

  雲缺將屍體靠在城牆,讓其保持站立姿態,又把一個牛皮袋子塞在屍體的懷裡。

  「各位官爺都別忙活了,你們頭兒叫你們過來分東西!」雲缺高聲喊道。

  一群守軍正無精打采的查看車上木箱,打開全都是茶餅,根本沒什麼好查的,眼看快門了,誰也不願多忙活,都在抱怨首領沒事找事。

  一聽雲缺的招呼,再看到校尉懷裡鼓鼓囊囊的牛皮袋子,這些守軍立刻高興起來。

  以為首領收了好處,喊他們分杯羹,於是紛紛圍攏過去。

  不用幹活還能拿好處,誰不願意呀。

  等二十幾名軍兵圍攏過去,才發現校尉低著頭,腳下全是血!

  這時雲缺動了。

  如一道旋風般拳腳四起。

  僅用了幾個呼吸而已,就將周圍軍兵全部打翻在地。

  「走!」

  雲缺當先押著馬車沖向城門。

  車隊匆匆而行,剛到城門洞,就聽到嘎吱吱一陣鐵鎖響動。

  轟隆一聲!

  一面厚重的大門在城門洞的中心位置落下,封住了去路。

  雲缺這才發現,八山城的城門構造與百玉城不同。

  百玉城只有一面城門。

  而八山城的城門有兩面!

  在門洞裡有一面極其厚重的吊門,平常懸在城牆的磚石內,從外面看不出來,關門的時候可以直接落下,形成雙重城門。

  之前在城下的打鬥,城牆上的軍兵已經看到了,這才放下吊門,擋住車隊。

  雲缺沒來過八山城,進城的時候只看到一面城門,如今被堵在城內。

  雲缺神色一冷。

  必須即刻出城,還得帶著馬匹。

  原本的計劃,是車隊出城後,立刻卸掉拉車的馬匹,雲缺與牧青瑤騎馬逃向天祈。

  萍山君的真身,越晚動用越好。

  除非紅蓮教的高手追上來,否則亮出虎妖之軀,騎虎逃命,城裡的紅蓮教一定會發現端倪,從而追殺。

  那這場謀劃,便前功盡棄了。

  雲缺抽出長刀,斬向城門,打算試試能不能將其破開。

  結果一刀下去,城門上浮現出一層符文。

  「法陣……」

  雲缺收起刀,不再嘗試。

  城門加持了法陣,一時半刻的破不開。

  遠處傳來呼喝聲,回頭看去,有不少守軍正朝著這邊趕來。

  雲缺一把抓住門六,道:

  「能不能把馬帶出去?」

  「馬匹太大,我看夠嗆。」門六發現雲缺目光泛冷,急忙改口道:「我可以試試把門打開一點!」

  「若能開啟大門,你就自由了。」雲缺鬆開對方。

  門六連忙跑到大門前,一頭扎了進去。

  隨後大門泛起一層流光,中心處漸漸開裂,呈現出一條通道。

  「快、快走!我堅持不了多久!」

  門六的聲音聽起來十分艱難。

  雲缺幾刀斬斷馬匹與車輛之間的繩子,與牧青瑤和萍山君分別上馬,沖向城外。

  並吩咐一眾山匪道:

  「兄弟們,斷後!」

  常威見狀有樣學樣,騎上一匹馬狂奔向城外,他身後是瞎子。

  車隊總共五匹馬,這下子只剩一些裝著茶餅的大車,和百名發愣的山匪。

  等五匹馬先後衝出城外,城門的出口瞬間合閉,門六從大門裡摔出城外。

  他也不傻,沒跟著雲缺等人一起跑,連滾帶爬逃進旁邊的小樹林。

  反正他是個小角色,沒人認得。

  可城門口的百名山匪,卻是個無法被人忽略的目標,尤其這群人全都拿著重弩,一看就是悍匪。

  眼看著大批守軍衝到近前,山匪們終於恍然大悟。

  斷後,不就是炮灰的意思嗎!

  合著打劫了將軍府和賭坊,全都白忙了!

  山匪們終於知道,那位二當家,拿他們當了炮灰!

  城門封死,逃不出去。

  追兵趕來,又打不過。

  這些山匪此時心灰意冷,滿心絕望。

  他們再也不想當山匪了。

  這行當實在太危險。

  不僅打劫的時候,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隨時都有身死的危險,打劫完還得提防著被人家當炮灰。

  當山匪,真他娘沒信用啊!

  守軍已經殺來,山匪們不肯等死,以裝茶餅的大車做掩體,用軍弩還擊。

  儘管八山城的守軍人數眾多,竟被壓制在城門口,一時難以靠近。

  山匪與守軍雙方各用軍弩攻擊,僵持了足有小半個時辰。

  這時一匹高大的黑馬從街頭衝來,速度之快如一陣旋風,很快到了近前。

  馬上的將軍身形魁梧,手中倒提著一把一人高的重刀。

  黑馬片刻不停,越過軍兵後直接沖向城門。

  在一片箭雨,如入無人之境。

  山匪的弩箭根本傷不到一身鱗片的黑馬。

  箭矢在擊中那將軍之前,統統被一層無形的壁壘擋下。

  黑馬一聲長啼,直接撞翻了貨車,從百名山匪中間踏了過去。

  山匪們只看到有刀影閃爍了一下,隨後就紛紛呆滯在原地。

  等馬蹄停住,

  一眾山匪的身體上,出現了一道道血線。

  噗通!噗通!

  屍體倒地。

  沒有一具是完整的!

  一騎當千!

  蘇鴻山面沉似水,端坐在馬上,回過頭,盯住唯一留下的活口。

  「你們是什麼人。」

  收到消息後,蘇鴻山先去的西城門。

  親手斬殺了城外的兩百多山匪後,蘇鴻山覺得十分奇怪。

  這群山匪什麼也不做,只燒城門,看起來像是在接應什麼。

  可城裡根本沒人出來!

  隨後蘇鴻山又接到消息,東城門出事,他這才親自趕來。

  最後的山匪早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也不怕了,大吼道:

  「爺爺是黑風寨的悍匪!今兒打劫你們八山城!」

  說著用軍弩對準蘇鴻山,扣動了機關。

  箭是出去了。

  根本沒傷到蘇鴻山,被一刀從中間切開。

  刀氣直接將山匪劈成兩半。

  五品武者,何懼弓弩。

  軍中的這些重弩對普通人是致命利器,對九品八品武者來說都有著不小的威脅。

  可面對五品武夫,重弩不過是小孩子的玩具罷了。

  單憑著本體的強大氣機,即可輕易抵擋。

  「黑風寨……」

  蘇鴻山皺起眉。

  他怎麼也想不通,為何外面的山匪如此猖獗,敢來八山城鬧事。

  當他這位坐鎮八山城的五品將軍,是個擺設?

  蘇鴻山看了眼城門口的守軍。

  除了一個校尉被殺之外,其他幾十人全被打得鼻青臉腫站不起來,但都活著。

  「將軍!佟岐的人頭!」

  一名近衛從牛皮袋子裡翻出人頭,急忙向將軍稟報。

  看到人頭,蘇鴻山的臉色更加陰沉。

  「殺我八山城的偏將,好大的膽子!」

  蘇鴻山冷聲道:「城中何處還有匪患,今日定將這些山匪斬盡殺絕!」

  守軍早已開始全城搜查,用不了多久即可傳回消息。

  一名城牆上的守軍頭領急匆匆跑下來,稟報導:「將軍,有五個傢伙逃出去了!」

  「飯桶!」蘇鴻山聞言大怒,道:「放走山匪,軍法處置!」

  「冤枉啊大人!我已經提前下令放下吊索門,他們本該被困在城裡,可不知道怎麼就出去了呀!城牆上的軍兵都能作證的!」小頭領嚇得臉色蒼白,苦苦辯解。

  蘇鴻山漸漸鎖起長眉。

  他知道這些手下不敢說謊,這種事一查即可清楚。

  有人當真在城門關閉之後,還能逃出城外。

  「原來黑風寨里有高手,好!本將軍來會一會你們!開門,隨我追!」

  蘇鴻山一聲令下,城門重新開啟。

  高大的黑馬一騎當先,衝出八山城,同時蘇鴻山放出一隻雄鷹。

  那是他馴養的九階妖鷹,專門用來在高空觀察敵情尋找目標,是天然的斥候。

  五百名騎著戰馬的護衛緊隨其後。

  黃昏下,東門外,一路煙塵大起。

  ……

  此刻,雲缺等人已經逃出八山城百里有餘。

  越跑,常威越覺得痛快。

  多年大仇得報,常威沒想著自己能活著離開八山城。

  今天就算死在城裡,只要殺了佟岐,他也覺得夠本了。

  至於那些手下,常威才不在乎。

  都當了山匪,誰還講什麼義氣,你賣我,我坑你,這才是山匪的生存之道。

  跟一群殺人越貨的傢伙講義氣,那是傻瓜。

  不同於常威的痛快,旁邊的瞎子越來越覺得蹊蹺,他一個勁的回頭,辨認方向。

  瞎子終於忍不住了,對常威道:

  「大當家,我們是不是走錯了,這條路不是西城門啊!」

  常威恍然大悟。

  「是啊!我說怎麼沒看到門口接應的那些兄弟,我們好像走了東城門,再往前是……天祈城!」

  常威大驚,連忙呼喊雲缺。

  「二當家!咱們走錯路了,再往前就到皇城啦!」

  雲缺氣定神閒的道:

  「沒走錯,我們要去天祈城。」

  常威都聽傻了。

  咱們是山匪,去天祈城幹嘛?

  打劫皇帝嗎!

  「不能去天祈啊!到了天祈等於自投羅網,皇城裡的軍兵會把咱們砍成肉泥!」常威大驚道。

  「大當家當時不是答應得好的麼。」雲缺笑道:「只要殺了佟岐,哪怕我去宰皇帝,你也跟著一起上,怎麼,後悔了?」

  常威的眼珠子差點瞪出來,驚訝道:「那不是說說嘛,你不會來真的吧!」

  「我說了要干票大的,八山城才有幾個錢,要劫就劫天祈城。」雲缺嘿嘿一笑,道:「我們去打劫皇帝!」

  常威和瞎子表情相同,瞪著眼睛,張著大嘴,一臉呆滯。

  他們現在的腦子裡只剩下一個念頭。

  眼前的二當家,肯定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