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先洞房,後成親

  常慎行挺倒霉的。

  他雖然知道雲缺的駙馬身份,但云缺也知道他挪用少年城的錢財置辦宅院,並且背著眾人考取功名的事。

  雙方互相知道底細的情況下,那就看誰動手更快了。

  很顯然,雲缺下手更快,而且夠狠。

  幾腳下去,常慎行的鼻樑骨塌了,門牙也掉了,眼前全是星星,口眼歪斜昏死了過去。

  柳真真與史得儈等人瞠目結舌,愣怔了半晌。

  「軍師,居然是秦皇的人?」史得儈不敢置信的道。

  少年城的眾人紛紛議論起來。

  「不會吧,軍師為我們少年城兢兢業業,還是創辦少年城的元老之一,怎麼會投靠秦皇?」

  「一定是秦皇威脅軍師,軍師不得已而為之!我不信軍師會背叛我們!」

  「對!軍師不可能叛變,定是秦皇老奸巨猾,挑撥離間!」

  「大皇子可惡,秦皇更可惡!軍師一定是冤枉的!」

  「乾死秦皇!」

  一句乾死秦皇,周圍的議論聲戛然而止。

  雲缺都不用看,能說出這種渾話的,在少年城只有一個。

  小胖子朱麼。

  「豬腦子!整天乾死秦皇,你有能耐你去弄死秦皇!」史得儈又是一頓腦蓋,把小胖子拍得直往後躲。

  柳真真神色凝重起來,望向雲缺道:

  「梅兄弟此言當真?軍師是少年城的元老,他不該背叛我們。」

  雲缺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常慎行此人心機頗深,他早已找好了退路,打算將少年城當做一份大禮,在秦皇面前換一份高官厚爵,當日我與他燒毀皇宮大門的時候,被皇宮高手當場抓住,他直接亮明身份,我才得知了詳情。」

  柳真真恍然道:「原來如此!可是軍師怎麼也被關進了大牢,他不是秦皇的人麼?」

  雲缺道:

  「此事說來話長,燒完宮門之際,皇宮高手將我團團圍困,想要擊殺於我,我編造出常慎行打算利用少年城奪取皇位的說辭,讓秦皇對其心生芥蒂,將我們倆一起關進天牢,當時情況危急,我只能出此下策。」

  周圍眾人聽罷,紛紛恍然。

  拖人下水,雖然不怎麼光彩,但置身處地的想一想,雲缺的做法兒也沒錯。

  誰讓常慎行不仁在先呢。

  論起說瞎話的工夫,雲缺這張嘴堪稱天下無敵,神色悲痛表情自然,任誰看來都是真情流露。

  一旁的田鍾現在已經不是佩服了,而是開始崇拜!

  看看人家,這才是天生的內奸吶!

  你不當臥底,都算老天爺瞎眼!

  田鍾這次又看錯了,

  人家不僅是臥底,還臥了好幾層,在少年城裝成梅錢,在大秦裝成唐太子,之前還在大唐裝和尚來著。

  柳真真對雲缺的說法堅信不疑,但還有很多少年城的人無法接受軍師是叛徒的事實。

  史得儈看了看昏死過去的常慎行,撓了撓頭,道:

  「為啥軍師在天牢里被打這麼慘呢?我們都沒他慘。」

  雲缺瞥了眼這位大將軍,在心裡腹誹:

  該聰明的時候不聰明,不該聰明的時候瞎聰明!

  常慎行的傷勢,是唯一破綻。

  雲缺這張嘴能把死的說成是活的,但常慎行幾乎重傷的身體,很難解釋。

  如果常慎行投靠了秦皇,秦皇仔細調查一番即可證實常慎行是否忠心,應該挨打的反而是雲缺才對。

  結果被誣陷的一身是傷,反倒誣陷旁人者毫髮無損?

  秦皇再蠢,也不能蠢到這種地步吧。

  「常慎行,是我打的!」

  一旁的田鍾咬牙切齒道:「我在牢里得知這小人是叛徒,於是用僅剩的錢財買通了一個相識的獄卒,將我關進常慎行的牢房,我現在最後悔的是沒能宰了這畜生!當時只顧著打他出氣,等獄卒頭目趕來,再想下死手已經晚了!」

  雲缺朝著田鍾投去一個讚許的目光,嘴角挑起一抹意味深明的淺笑。

  田鍾從雲缺的笑容里看出了一句話。

  你小子等著飛黃騰達吧!

  有人配合就是好啊,雲缺在心裡感慨萬千。

  田鍾的說辭,替雲缺解了圍。

  史得儈撓著頭,還是有點不太相信。

  雲缺道:

  「史將軍若是不信,可以派人拿著常慎行的畫像去新元城打聽打聽,看看他是否在新元城有宅院,便可水落石出。」

  常慎行當時為了自保,將自己是新元城員外的秘密抖了出來,這件事做不得假,只要少年城的人去查,即可斷定常慎行是叛徒。

  史得儈恍然道:

  「有道理!好,我親自帶人去一趟新元城!如果常慎行當真背著我們投靠了秦皇,回來就拿他祭旗!」

  柳真真遲疑了一下,道:

  「史將軍別去了,讓其他人去調查,少年城有大事,還要與你商量。」

  史得儈不知少年城出了什麼大事,點頭稱好,派了幾名穩重的少年,連夜出發,帶著軍師的畫像趕往新元城。

  常慎行則被五花大綁,關進了少年城的地牢。

  雲缺終於在心裡鬆了一口氣。

  剛才那幾腳,雲缺下了力道,以常慎行的修為,幾天內別想清醒過來。

  等他甦醒,調查的人手也從新元城回來了,到時候常慎行的叛徒身份將徹底坐實,他百口莫辯。

  如此小人,死不足惜,若非有城主等人在場,雲缺隨便出手即可了結對方。

  多活幾天,算他便宜。

  逃出天牢的總共三十餘人,當初一起行動的多達百人,還有一多半被關押在天牢里。

  柳真真設宴,慶祝眾人逃出天牢。

  酒宴間,柳真真將單刀赴會的消息說了出來,說明與秦皇定下賭約,以少年王來號令少年城。

  「城主居然獨自闖進皇宮!」

  史得儈一拍桌子,挑起大拇指道:「城主果然霸氣!整個少年城,我誰也不服,就服城主!少年王的名號,非城主莫屬!」

  一眾少年滿眼火熱,紛紛大喝。

  「對!城主的修為在同齡人之間無人能及,這場少年擂,我們少年城贏定了!」

  「選出少年王,即可召集天下少年,我們少年城必定名聲大噪!」

  「到時候不但能救出關押在天牢的同伴,少年城的實力也會逐漸壯大,與秦皇分庭抗禮!」

  「少年王一呼百應,不僅大秦的少年人會集結而來,整個雲州的熱血少年也會蜂擁而至!」

  「我們少年城不是大秦的少年城,而是雲州的少年城!天下少年匯聚一處,斬妖除魔!」

  「雲州妖魔眾多,其他國度只想著各掃門前雪,何人想過那些受妖魔迫害的無辜百姓!少年王當統領天下少年,掃平雲州妖邪,開萬世之太平!」

  「斬妖除魔!乾死秦皇!」

  最後一句又是小胖子朱麼的驚人之言,他說完,旁邊人都沒胃口吃飯了。

  由於剛鬧完肚子,雲缺現在沒什麼胃口,也沒怎麼吃飯,聽著旁邊眾人義憤填膺,心裡暗暗嘆息。

  斬妖?

  說得簡單,喊得響亮。

  整個少年城的人,有多少人當真與強大的妖物生死搏殺過呢。

  仗著人多,偶爾去萬妖國邊界獵殺些妖物,遇到危險就退回大秦。

  那不叫斬妖,那叫打秋風!

  或者叫打獵。

  在雲缺心目中,真正的斬妖之人,是大燕斬妖司。

  傾巢而出,殺進北域妖都的壯舉,那才叫斬妖。

  反觀少年城的斬妖之行,在雲缺眼裡與過家家無異。

  果然是少年啊,磨練得太少。

  對於少年擂的舉辦,少年城裡從上到下全部信心十足,一個個少年人摩拳擦掌,氣勢洶洶,回去後立刻開始著手準備打擂,都想爭一爭少年王的名號。

  少年王,想一想都覺得熱血沸騰!

  天下少年人一呼百應,真正的少年王者,在名望之上,甚至能與秦皇抗衡一二。

  雲缺只看到一群熱血少年興致勃勃的等著往坑裡跳,反正沒看到一個反對的。

  酒宴吃完,眾人各自散去。

  雲缺打算找個沒人的屋子住一宿,等天亮前再偷偷溜走。

  還得回去坐牢呢。

  半路被人劫持出來,純屬意外。

  本來不用住幾天就能出去了,雲缺可不想與少年城扯上關係,若被秦皇知道,不知要在大牢里住多久了,孤苦終老都有可能。

  沒等出門,手腕被柳真真一下拉住。

  「我說過,等你回來,我們就成親!」

  柳真真緊緊的拉著雲缺,情深意切的說道。

  雲缺的神色差點沒繃住。

  成親?

  天龍城裡還有個等著跟我成親呢!

  怎麼到了仙武大秦,妖物沒斬過,全是來成親的。

  有些時候,好事太多也是一種折磨。

  尤其是成親這種天大的好事,也會成為負擔。

  雲缺神色凝重,握緊柳真真的小手兒,義正言辭的道:

  「城主的心意,我懂,我也想與城主早日成親,結為良配,可是少年擂在即,關乎著少年城的未來,兒女情長,應當放在後面,等少年擂結束,我們少年城有少年王出世,便是我與城主喜結連理之時。」

  柳真真被雲缺這番話所感動,一個勁兒的點頭,道:

  「你說的對!少年擂是我們少年城建立以來,最大的一次盛會,成親需要諸多事宜,耗時耗力,我們不能耽擱時間,應當抓緊最後這三天準備打擂,我若能爭到少年王,你便是少年王的夫君!」

  雲缺聽得這個彆扭。

  少年王的夫君?

  怎麼聽起來,像兩個漢子搞在一起呢……

  「城主明白就好,我相信城主定可在少年擂揚名,成為天下間真正的少年王,到時候我會為城主擂鼓助威,順便我也試試打擂,也許能僥倖贏上兩場。」雲缺道。

  這番話,是在為三天後的少年擂做鋪墊。

  我先說出來登台,到時候城主也就不會意外了。

  至於僥倖贏幾場,那就全看天意了,也許老天爺一高興,我成少年王了呢,這就叫運氣。

  雲缺行事,向來滴水不漏,提前布局。

  柳真真道:

  「我相信以你的執著,一定能衝進一萬名以內!」

  柳真真說完覺得一萬名好像太稀鬆平常了,立刻改為:「前八千名!肯定有你的位置!」

  雲缺眼皮跳了跳,好麼,我看起來有那麼虛弱嗎?

  「多謝城主看重,我一定努力衝進八千名,在下先行告辭,回去準備一番功法。」雲缺敷衍著想溜。

  不料柳真真不肯鬆手,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雲缺道:

  「成親可以延後,今天你別走,我們先洞房,後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