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我們是悍匪

  你也搶錢莊了嗎?

  雲缺咂摸著這句話的含義,越想越覺得不對味兒。

  什麼叫你也!

  雲缺終於弄清了對方為何跑得如此賣力,自己是為了躲避盤查和尚而跑,旁邊這位老哥是剛搶了錢莊而逃!

  和尚被抓住,充其量被詳細盤查,多說挨頓板子關一陣子。

  搶了錢莊被抓住,肯定得掉腦袋。

  雲缺腳下妖力暴起,道了句告辭,立刻轉向旁邊巷子。

  齙牙男一時沒反應過來,繼續沿著長街往前跑。

  等離開巷子,見後面沒有追兵,雲缺放慢腳步,走進街旁的茶攤,要了壺熱茶。

  果然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敢在大唐劫掠錢莊,膽子實在夠大,雲缺可不想與這種亡命之徒牽扯上。

  喝完茶,天色漸暗。

  雲缺來到城南,找到驛站,交了一塊靈石後乘上雲雁。

  雲雁背上綁著幾排座椅,腳下的羽毛好似絨毯,踩上去輕飄飄宛若身處雲端。

  雲缺坐在最後一排,抻了個懶腰等著騰空。

  不用自己駕馭就能日行萬里,果然有錢就是舒坦。

  陸續有人登上雲雁,幾乎坐滿。

  不多時,雲雁在一名驛站官兵的駕馭下展翅騰空,飛出城外。

  雲缺盤算著路程。

  飛行法器需要一個月的時間,如果換成雲雁,用不上十天即可抵達,極大的縮短了行程。

  關鍵還省靈石。

  自己飛要三十塊靈石,乘坐雲雁只需要不到十塊靈石。

  簡直是省錢又省力。

  雲雁剛剛飛離城池,雲缺發現腳下的這頭巨獸出現不安情緒,左右晃動,其背上的人們被顛簸得驚呼連連。

  駕馭雲雁的官兵此時也手忙腳亂,不知雲雁出了什麼狀況。

  很快雲缺知道了緣由。

  有人在雲雁飛離城池的時候,抓住雲雁的腳,這時爬到雲雁背上。

  半路搭車的傢伙,雲缺還認得,正是之前一起跑路的那個齙牙男。

  「你怎麼回事!雲雁飛行途中不可打擾,你不要命了!」駕馭雲雁的官兵怒聲喝斥。

  「抱歉抱歉,來晚一步沒趕上,我著急出門,這就補票,官爺通融通融。」齙牙男拿出一塊靈石,靈石下邊墊著幾兩碎銀子。

  官兵本想將此人攆下去,看到銀子後神色緩和不少,收了靈石又警告一遍後,讓對方自己找位置坐好。

  齙牙男來到最後一排,坐在雲缺旁邊。

  雲缺偏著臉,看著遠處落日的風景,裝作不認得。

  齙牙男坐下後很老實,一聲不吭,閉目養神。

  隨著雲雁飛行,落日漸漸沉入地平線。

  夜幕來臨,皓月高懸。

  入夜之後,齙牙男睜開眼,用胳膊肘碰了碰雲缺,道:

  「小兄弟,去哪啊。」

  「探親,家中大舅病重快死了,我去見最後一面。」雲缺胡謅道。

  「天下名醫那麼多,只要你有錢,什麼病治不了。」齙牙男道。

  「家裡窮,請不起名醫。」雲缺隨口道。

  身旁這位明顯是藉助雲雁逃出大城,之前飛躍城池的時候,雲缺看到城門處全是軍兵把守,城裡肯定在緝拿匪徒。

  能想出這種方法逃出城,這位的膽子確實不小。

  「窮,不怕!銀子就擺在錢莊裡,只要你膽子大,想要多少有多少!」齙牙男道。

  「我是個老實人,沒那個膽子。」雲缺道。

  「老實人?那你剛才跑什麼。」齙牙男狐疑道。

  「實在沒錢,吃了頓霸王餐。」雲缺道。

  「霸王餐?」齙牙男盯著雲缺,眼睛發亮,道:「敢在城裡吃霸王餐,有種!小兄弟叫什麼名字。」

  「在下梅錢。」雲缺道。

  「我問你叫什麼,沒問你有沒有錢。」齙牙男道。

  「我就叫梅錢,梅蘭竹菊的梅,錢幣的錢。」雲缺道。

  「哦,梅錢,你這名字一聽就缺錢。」齙牙男道。

  雲缺是萬般無奈。

  心說我即便說出真名,你也得說我缺錢,梅錢,雲缺,沒一個好名字。

  雲缺決定以後報齊御的名字,或者木安,再不李玄駒也行,總比又是沒錢又是缺錢好得多。

  雲雁背上,大多的旅人已經昏昏欲睡,長時間的飛行又十分平穩,只要睡一覺即可抵達目的地,確實方便。

  見旁邊人都睡了,齙牙男再次用手肘碰了碰雲缺,低聲道:

  「梅錢兄弟,咱們遇見就是緣分,待會兒跟我干一票大的!」

  雲缺一聽立刻警惕起來,道:「你要去劫誰?」

  齙牙男指了指腳下,低聲道:「劫這頭雲雁!」

  雲缺很想大罵一句你個瘋子,可惜話沒出口,對方已經開始行動。

  齙牙男捂著肚子去找駕馭雲雁的官差,說他鬧肚子想要去方便,不等官差拒絕,齙牙男一記老拳將官差砸暈了過去。

  雲雁察覺到頭頂的異樣,立刻不安起來,發出一陣長嘯。

  嘯聲驚醒一眾旅人,大家茫然四顧,不知發生了什麼。

  齙牙男站在眾人面前,掐著腰喊道:

  「打劫!都別妄動,誰不老實扔下去!」

  人們大驚,縮在座位上不敢亂動。

  隨後齙牙男招呼雲缺過去。

  雲缺此時是無奈至極,本想著輕鬆點趕路,誰成想遇到這種麻煩。

  齙牙男在城裡奔跑的速度極快,可見修為肯定不低,雲缺越是不想惹事,偏偏有一堆麻煩事找上門來。

  沒辦法,雲缺只好起身走過去,想著如何應對。

  齙牙男將雲雁頭部的韁繩交給雲缺,道:

  「你駕馭雲雁,我去收錢,放心,少不了你那一份!」

  隨後齙牙男將雲雁背上的所有人全都洗劫一空,連打暈的官差也沒放過,從官差身上搜出來幾百兩銀子。

  能乘坐雲雁的,沒有小門小戶,一塊靈石就是一千兩白銀。

  齙牙男收穫頗豐,金銀首飾不算,單單銀票就搶了十幾萬兩。

  劫財的過程十分順利。

  雲雁上的旅人有不少都有修為,其中有人反抗,結果齙牙男一記老拳下去,反抗的人剛要動手立刻渾身癱軟,口吐白沫。

  剩下的全都老實了。

  劫完銀票,齙牙男抽出一萬兩塞給雲缺,道:

  「好兄弟,這是你那份,夠給你大舅看病了!」

  雲缺拿著銀票,無話可說。

  我趕個路而已,這就成幫凶了?

  「這些人怎麼辦,滅口?」雲缺試探著問了句。

  齙牙男義正言辭的道:「我們是悍匪,不是殺手,只劫財,不害命。」

  雲雁飛過一處山頭,齙牙男將其他人全給扔了下去。

  沒人摔死,但斷胳膊斷腿的肯定不少。

  雲雁繼續飛行。

  雲缺看不出齙牙男的修為,問道:「老哥尊姓大名,仙鄉何處。」

  「姓徐,名字記不得了。」

  齙牙男敲了敲自己的腦袋,道:「這裡受過傷,忘了很多事,你叫我二哥就成。」

  「徐二哥既然腦子受過傷忘了名字,怎麼知道自己排行在二呢。」雲缺狐疑道。

  「這不寫著呢,二。」

  齙牙男抬起袖子,指了指袖口。

  果然在袖口有字跡,是繡上去的,由於磨損太多幾乎看不清楚,隱約能看出兩個橫,確實像個二字。

  你可真夠二的,雲缺在心裡嘀咕道。

  「二哥在何處受的傷。」雲缺道。

  「記不得了,但肯定是一處寶庫!等我想起來咱們一起去,少不了你的一份!」徐二哥齜起齙牙,嘿嘿笑道。

  「小弟怕是無福消受,二哥自己去吧。」雲缺道。

  「怎麼,你不信有寶庫是不是!別看二哥腦子受傷想不起來,當時我身上可帶出來東西了,你瞧,就是這件寶物!」

  徐二哥拿出一塊石頭,扁平狀,巴掌大小,看似與鑰匙有幾分相似。

  雲缺接過來瞧了瞧,看不出有何特別之處,就是塊年月久遠的石頭而已。

  「對著月亮瞧。」徐二哥道。

  雲缺將石頭拿到眼前,對向皓月,隨後出現了神奇的一幕。

  石頭裡,居然多了一輪彎月!

  那石頭仿佛是一潭池水,倒映著明月,輕輕晃動還能看到些許水紋般的漣漪。

  「怎麼樣,二哥沒騙你吧,是好東西吧!」徐二哥拿回了石頭,小心的收好。

  對方的狀態,讓雲缺想起了門六。

  門六腦子也有問題,可能也是在某處險地受過重創。

  「二哥行走天下,肯定見多識廣,認不認得一個叫門六的人。」雲缺問道。

  「門六?不認得,他也是悍匪嗎?」徐二哥道。

  「不是悍匪,是個木匠,手藝不錯,我想找他打套家具。」雲缺話鋒一轉,道:「二哥劫了雲雁,打算如何處置。」

  「當然是賣了,肯定能狠狠賺一筆!到時候再分你一份!」徐二哥很講義氣的道。

  雲缺心說不用你分我錢,你被砍頭的時候別說認得我就行。

  又是劫錢莊,又是搶雲雁,雲缺估計這位在大唐地界待不了多久,不是遠遁他鄉就是身首異處,肯定沒好結果。

  徐二哥的運氣正如雲缺判斷的那般,確實不太好,正飛著呢,一側天邊閃過流光,一頭金鷹呼嘯而來。

  金鷹是死物,散發著法寶程度的氣息波動,其上站著十餘人,身穿輕甲,均為大唐的官差。

  感受到飛行法寶的氣息之後,雲缺就知道壞事了。

  能乘坐法寶,來者的境界肯定不低。

  「倒霉,巡天司的人!」

  徐二哥瞄著接近的金鷹,低聲對雲缺道:「這群人是狗皮膏藥,粘上甩不掉,委屈兄弟了,你暫時扮作人質,我劫持你,然後再想辦法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