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非得給我們扣黑鍋

  雲缺是會做買賣的。

  一人一百兩,一萬人就是一百萬兩。

  邵武國還有四十多萬大軍,那就是四千萬兩的天文數字!

  兒時雲缺總夢想著藏石鎮的人,每人給自己一兩銀子,自己即可變成富豪,現如今有了實踐的機會,自然要試一試。

  不給也成,反正驗屍是老本行,我自己動手翻還不行麼。

  雲缺這一聲大吼,把大晉這邊的氣勢吼得半點不剩。

  原本是來保家衛國打退敵人的,到了雲缺這裡成了來打劫……

  打劫五十萬大軍,這得什麼腦子才能想出來的主意。

  白厭閻羅等人都對雲缺的異想天開讚嘆不已,殊不知雲缺惦記著打劫皇帝都不是一天兩天了,何況邵武國的大軍。

  大晉這邊沒了氣勢,邵武國那邊更加不堪,別說氣勢了,四十多萬大軍差點被氣死一半。

  活了幾十年,沒人聽說過投降還得交錢的。

  不交錢,是不是連投降的資格都沒有?

  打個仗而已,怎麼還拼起身價來了?

  城內的大軍忽然分開一條通路,一道高大的身影走出人群。

  此人金盔金甲,五旬上下,手裡提著的武器十分特殊,竟是一張巨弓,是正常弓箭的兩倍大小。

  看到來人,閻羅低聲道:

  「邵武國看來對梨花城格外看重,居然派他當主帥,此人叫戴篙,五品武者修為,在邵武國的將軍中能排在前三之列,他有個外號,叫做穿雲將軍,形容他箭法精湛。」

  閻羅常年臥底在邵武國,對邵武國的將軍都很了解。

  戴篙走出人群後,沒看大晉這邊,而是冷聲道:

  「方才,是誰下令出擊。」

  之前守城的將領哆哆嗦嗦出列道:

  「是、是屬下!敵人只派一人來叫陣,毀了城牆不說,還大言不慚讓我們出城投降,屬下實在忍不下這口氣,才點了五萬人馬出城。」

  這將領看到鐵浮屠的戰力後,立刻退回城裡,帶出去的那五萬人他根本沒敢管。

  戴篙瞥了眼此人,忽然掄起巨弓。

  咔嚓一聲!

  弓弦將那將領的人頭斬斷。

  戴篙一腳踢飛人頭,冷喝道:

  「沒有本將軍的允許,膽敢擅自下令者,死罪!」

  邵武國的軍兵紛紛哆嗦了一下,沒人敢多看大將軍一眼。

  戴篙的舉動,看似不妥,實際上卻是在整頓軍紀。

  白厭點頭道:

  「不破不立,此人是領兵的高手。」

  上官鴻途沉聲道:

  「大戰當前,先殺自己的將領,這份決然,罕有人能及。」

  大晉這邊,眾人都將目光聚集在戴篙身上,唯獨雲缺看的是另一個人。

  在戴篙身旁,站著名錦衣文士,三十歲多歲的年紀,模樣普通,手持羽扇,文質彬彬。

  這種人一看便是軍師的角色。

  但云缺發現一個不同尋常的地方。

  剛才戴篙斬殺那將領的時候,是突然下手,毫無徵兆。

  戴篙身後一些修為不弱的武將都被嚇得一哆嗦,即便沒哆嗦的,神色也明顯變得驚懼。

  唯獨那文士,就站在戴篙旁邊,將領被殺,他連眼皮都沒動一下,穩如泰山。

  這種穩重,絕非一個文士能擁有。

  「二師兄,戴篙身邊的文人,是誰。」雲缺問道。

  「不認得,我沒見過這個人。」閻羅搖頭道。

  雲缺沒在多問,心裡對此人加上了提防。

  斬殺將領後,戴篙將目光望向大晉這邊,洪聲道:

  「久聞儒將白厭箭法過人,既然今日相見,正好切磋一番!白將軍,可敢一戰!」

  戴篙開口便是主將之戰。

  白厭洒然一笑,道:

  「討教了!」

  白厭應戰!

  這種情況下,如果不應戰,己方氣勢將一落千丈。

  兩軍交鋒,最忌氣勢衰弱。

  白厭走出幾步,站定當場,抬手摘下身後的弓箭,箭息術瞬間施展開來,鎖死了對面的強敵。

  戴篙哈哈大笑道:

  「棋逢對手,乃是一樁幸事!」

  戴篙取出一支沉重的箭矢,拉動弓弦,嘎吱吱挽出滿月。

  從其挽弓的氣息,即可分辨出這一箭擁有著恐怖的力道。

  戴篙被譽為穿雲將軍,這名號可不是白叫的,形容他的箭從不失手,可穿雲破風!

  白厭神色凝重的同樣彎弓搭箭。

  雙方間隔足有百丈開外,這種距離絕非武夫擅長的範圍,但弓箭手例外。

  百丈距離,精通箭道的高手足以擊殺目標!

  兩位五品武者,在百丈外各自鎖定對手,下一刻弓弦同時震盪。

  箭矢破空,劃出刺耳銳響!

  兩位將軍相隔這麼遠的距離動手,實在罕見,雙方人馬各自瞪大了眼睛,盯著這場難得一見的比斗。

  戴篙的箭矢力大勢沉,呼嘯著猶如一條黑蟒。

  白厭的箭矢輕靈敏捷,飛出去好似一道白光。

  黑蟒與白光在半空相遇,分毫不差的轟擊在一起。

  嘭!!

  兩支箭矢發出一聲悶響,互相消弭,最終化作一團齏粉落下。

  兩位神箭手的目標,自始至終都是對方的箭,而非人!

  高手過招,勢均力敵。

  兩支箭互相摧毀的過程,看得雙方人馬驚嘆不已。

  這才是神箭!

  無論力道還是速度,都拿捏到了極致,棋逢對手。

  不等那箭矢化作的齏粉落下,忽然一聲悶響炸起。

  轟隆隆!!

  這一聲悶響,把雙方人們全都嚇了一跳。

  人們還以為戴篙與白厭的箭矢,居然能發出如此驚人的響動。

  最驚訝的,要數戴篙。

  他剛發出一箭,忽然看到對面火光一閃。

  戴篙反應極快,抓起一面重盾擋在身前,即便如此,巨大的衝擊力還是將他掀了個跟頭。

  等戴篙灰頭土臉的爬起來,那面重盾幾乎被轟爛,上面冒著黑煙。

  「火炮!」

  戴篙臉色陰沉。

  他與白厭比拼箭法,結果有人朝他開了一炮。

  戴篙有著五品金身境的修為,如果境界低點,這一炮都能要了他的命。

  朝著火炮襲來的方位看去,戴篙發現一個年輕人正站在冒煙的炮口旁,訓斥著手下軍兵。

  「怎麼回事!沒看到將軍在比斗嗎!連個火炮都看管不住,你們怎麼當的兵!手抖的話,就離引線遠點!我知道你們是失誤,可人家以為我們偷襲怎麼辦!大晉的臉面豈不被你們丟盡了!」

  挨訓的幾個軍兵哭喪著臉,看了看雲缺手裡拎著的火把,實在有苦說不出。

  明明是你點的引線,非得給我們扣黑鍋……

  雲缺罵了幾個軍兵後,轉身對著戴篙道:

  「你們繼續,繼續比。」

  白厭,閻羅,上官鴻途,李玄駒眾人齊齊的捂住了額頭。

  有雲缺在這,戴篙別想占到半點便宜。

  下黑手都下得如此理直氣壯,實在是……臉都不要了啊。

  戴篙氣得面色鐵青,冷哼一聲再次彎弓搭箭,白厭同樣動手。

  兩人的第二支箭,各自動用全力。

  第一次交手,其實是各自試探,這次才動真格。

  兩道箭光呼嘯而出,在半空擦肩而過,並未撞擊,同時攻向對方的本體。

  白厭道了句來得好。

  腳下不動,弓弦拉滿,以氣機為箭,再出一箭,將即將抵達面前的箭矢震飛。

  這一招氣箭用得精妙無比,大晉這邊的軍兵無不高聲喝彩。

  戴篙與白厭不同,用了簡單粗暴的辦法,他將巨弓掄起,直接將白厭的箭矢砸飛。

  箭矢是飛了,戴篙又聽到炮響。

  這下戴篙躲不開了,也沒機會拿重盾,他剛甩開胳膊用盡全力格擋箭矢,炮就響了,根本不給他任何防禦的時間。

  戴篙心裡大罵,抬起雙臂護在身前。

  轟鳴當中,戴篙以本體硬抗一炮!

  五品金身境的武者,一炮絕對炸不死,戴篙又有重甲在身,他有十足把握抗住一炮而毫髮無損。

  事實也是如此。

  一炮轟中,戴篙只是倒退了兩步,便穩穩站在原地。

  正要破口大罵,戴篙又聽到炮聲。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

  接連九聲炮響!

  雲缺第一次給這位邵武國的穿雲將軍準備了一炮,第二次,則是整整十炮。

  鐵車裡的十門火炮,早被雲缺盡數對準戴篙。

  什麼將軍單挑,什麼戰場規則,到雲缺這裡統統無效。

  來就是拼命的,你死我活。

  你要比試你要單挑,那是你的事,怎麼弄死你,是我的事。

  廝殺的時候,雲缺只認一個道理。

  誰死,誰輸。

  九聲炮鳴過後,戴篙仍然站在原地,在其身前,出現一面三彩光盾。

  炮火的威能,盡數被光盾擋下。

  出手的,是戴篙旁邊的那名文士。

  看到光盾的威能之後,閻羅沉聲道:

  「三霞盾,五品金丹!」

  炮聲過後,那文士淡然一笑,道:

  「原來大晉只會偷襲,全是卑鄙小人,是我高看你們了。」

  雲缺鑽出鐵車,大大方方站在陣前道:

  「你這麼說就不對了,你們邵武國不卑鄙的話,怎麼不在你們自己家裡待著,偏偏跑到我大晉的疆土來占地盤?你們不卑鄙的話,怎麼不去殺山匪,偏偏誅殺梨花城手無寸鐵的百姓?」

  「入侵我大晉疆土,殺我大晉子民,反過來說我卑鄙,你臉上的不是臉皮,是白紙吧,對付你們這種卑鄙之徒,用什麼手段都不為過。」

  雲缺這番話說得理直氣壯,大晉這邊的軍兵聽得紛紛點頭。

  邵武國五十萬大軍殺進晉國,占據三百里疆土不說,還屠了梨花城,簡直比山匪都要兇狠無情,對付這種敵人,根本不用在乎卑鄙與否,殺光了才解恨!

  那文士緩緩點頭,道: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毛頭小子,你是何人。」

  「想知道我是誰,可以,你先報出名號。」雲缺道。

  「大將軍麾下軍師,涼北川。」文士報出自己的名號。

  「我們名字很簡單,只有兩個字,你記好了。」雲缺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我叫爺爺!」

  涼北川聽得臉色一沉。

  人家明顯在戲耍他。

  雲缺說完,直接將身旁的火炮對準了涼北川。

  「轟死他!」

  雲缺一聲令下,兩百門火炮的引線被齊齊點燃。

  下一刻,震天的轟鳴響起在梨花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