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一對容貌絕世的姐妹,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份難以抗拒的誘惑。
雲缺也一樣。
畢竟是俗人嘛,雲缺又不是聖人。
兩個嬌滴滴傾國傾城的美人,一個歌聲如鶯,一個舞姿如仙,一個獻舞一個獻歌,配合起來便是一場難得一見的美景,尤其歌舞完畢,兩個美人還能一起侍奉枕席,簡直是人生一大美事。
想一想都令人口水長流。
雲缺也流口水,但一想到悟道丹的價值,口水立刻咽了下去。
在美人與三萬五千兩白銀之間,雲缺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
原因很簡單。
美人容易跑,但進了腰包的錢,不會。
「你們姐妹的彩禮太貴,我給不起,況且我這人有個習慣,不認人,只認錢。」雲缺冷靜的道。
穹音沒有任何意外的表情,道:
「我就知道你不會答應,沒關係,如果你信得過我,將丹藥借給我救穹舞,悟道丹的錢,兩年之內我肯定會還清。」
雲缺嘆了口氣,道:
「不瞞你,欠帳這種事我有很深的心理陰影,我曾經最信任的人,欠了我一大筆錢,好多年了也沒還清,這些年我要帳要得心神俱疲,發誓以後絕不會再外借錢財,朋友歸朋友,借錢免談。」
穹音默默的望著雲缺,抬起一根手指,道:
「一年還清,年底之前我即可進階六品宗師境,加上我八品法巫的修為,一年之內肯定能賺到三萬五千兩白銀。」
雲缺的目光晃動了一下,果然對方武巫同修!
穹音繼續說道:
「南樓有名學子的家人在刑部任職,我聽到一個消息,說軍械外流與紅蓮教有關,你是刑部官員,若能揪出紅蓮教里的大魚,對你的仕途有極大好處。」
雲缺看了對方一眼,對穹音掃聽消息的手段有點佩服。
軍械外流的消息,只有刑部的人才知道,並未外泄露,畢竟事關國之重器,鬧得天下皆知的話,皇帝的臉面無光,所以刑部始終封鎖著消息。
但難免有人走漏風聲,這種消息想要完全封鎖是不可能的,有門路的話,遲早會知道。
「怎麼,你認得紅蓮教的人?」雲缺道。
「不認得,但我知道有個人與軍械外流關聯頗深,或許是幕後主謀。」穹音道。
「誰?」雲缺皺眉道。
穹音沒有立刻說出關鍵人物,而是話鋒一轉,道:
「三年前,我與穹舞在押解至教坊司途中逃離,穹舞進了學宮,我被抓了回去,之後被鍛紙侯買下,即將送入侯府的時候,有個人找到我,給了我一份巫修法門,其中包含各類蠱蟲的祭煉方式,在天牢這三年,正是靠著那部法門我才能修至八品巫修。」
「對方當時承諾,只要我聽從命令,進了侯府後想辦法以蠱蟲控制住鍛紙侯,將來即可救我脫離苦海,並且幫我穹家報仇雪恨。」
「那個人以為我沒有修為,只是一介弱女子,提出的條件容不得我拒絕,但他不知道,我早已是七品武者,到侯府後當晚便重創了鍛紙侯,隨後被押進天牢。」
穹音平靜的講述著這件三年前發生的事,雲缺聽得心頭暗驚。
鍛紙侯琴壽,手握鍛造大權,負責軍械鍛造,軍中所用的刀劍重弩等物,都是琴壽一手掌握。
控制住琴壽,相當於握住了大晉的命脈,能將重要軍械源源不斷的運出皇城!
雲缺聽懂了穹音講出這份經歷的目的。
對於重弩之類,雲缺並不在乎,大晉存亡與他無關,但軍弩背後的紅蓮教,是雲缺必殺的目標。
雲缺直接取出紙筆,道:
「寫欠條,三萬五千兩白銀,一年內還清,告訴我當初送你巫修法門的人究竟是誰,我去救你妹妹逃出天牢。」
穹音毫不猶豫的寫下欠條,並按上手印,隨後她直言道:
「當時那神秘人戴著鬼臉面具,聲音刻意沙啞,看不出容貌,我不知道他到底是誰。」
見雲缺皺起眉,穹音又道:
「不過你放心,我生來便有音律天賦,能記住聽到過的所有聲音,即便對方偽裝沙啞,我一樣能分辨出他真正的聲音,只要聽到此人在我旁邊開口說話,我即可確認他的身份。」
雲缺沉吟好一會兒,點了點頭,拿過欠條又加了個標註。
「再按個手印,買賣就成交了。」
穹音接過來看了眼,頓時神色變得古怪起來,有些懊惱又有些無奈。
欠條後面標註著一行小字:
『一年內若無法還清欠款,穹音穹舞姐妹倆便賣身給雲缺,雲缺有權轉賣。』
「我們是貨物麼,還能轉賣。」穹音沒好氣的道。
「當貨物已經不錯了,至少能借來三萬多兩銀子,我以前當牛做馬都借不來二兩銀子。」雲缺道。
穹音沒反駁,再次按了個手印。
雲缺將欠條收好,用一種奇怪的眼光看著穹音道:
「說實話,妖山里死掉的三十九個學子,是不是你殺的,放心,我不會到處宣揚,只會離你這種冷血屠夫遠點而已。」
「不是我。」穹音搖頭道:「我的確去了妖山,獵殺不少妖物,但我沒殺人。」
「真不是你?」
雲缺狐疑道:「那些學子的家裡都有當朝為官之人,整個學宮裡,只有你最為痛恨大晉朝堂,你為了泄憤而製造殺戮,合情合理。」
「我恨的只有殷子受!」穹音目光驟冷,道:「早晚有一天,我會砍掉皇帝的人頭!為我穹家雪恨!」
雲缺再次皺起眉。
穹音不像說謊,她的恨意也沒有偽裝。
雲缺雖然懷疑過穹音,但其中有一個疑點,那就是穹音入學宮的時間太短。
半個月左右的時間而已,之前穹音一直住在天牢,到了學宮後穹音也沒有過多走動,至少雲缺沒看見穹音離開過百花殿,而死掉的那些學子可不止百花殿,幾乎十二殿都有。
如果穹音當真是兇手,那麼她需要提前打聽好那些學子的身份,才能在妖山內精準擊殺。
否則穹音不可能做到連殺三十九名學子,還都是官宦子弟。
雲缺覺得穹音不是兇手。
那真兇如果在學宮內的話,肯定比穹音來的時間要早很多,熟悉各殿學子,尤其對官宦子弟十分了解。
「什麼時候救她出來,要不要我接應?」穹音關切的詢問。
「我自己看情況決定,不用你出面,你在百花殿呆著就好,你露面反而更麻煩。」雲缺道。
「多謝你了。」
穹音變得輕鬆了不少,嘴角挑起一抹誘人的笑意,用一隻手把玩著自己上衣的紐扣道:
「穹舞若能活著逃離天牢,我可以先給你一些好處當做利息。」
雲缺立刻精神起來,瞄著穹音玲瓏有致的身姿問道:
「我就知道你是個知恩圖報的人,給點什麼利息呢。」
穹音往前走了兩步,一張俏臉幾乎貼在雲缺耳畔,低聲道:
「你想要我……」
語氣曖昧,呵氣如蘭,一抹幽香起伏。
沒等雲缺想像出那些不可描述的景象,就聽耳畔的聲音接著道:
「唱歌嗎。」
雲缺一把推開對方,一臉鄙夷的道:
「兩朵梅花的事兒,也能當利息,太小氣了吧。」
穹音掩口輕笑,很快正色道:
「那你想要什麼好處當利息,說出來,我滿足你就是了。」
雲缺很凝重的豎起一根手指。
穹音不解道:「唱十首?」
「不。」雲缺咬牙道:「至少唱一宿!」
回到西樓後,雲缺一進門就看到負易的屍體站在一側,除了面無表情之外,看起來跟活人沒有兩樣。
墨老沒在,木安指著屍體道:
「給你的雲師弟,墨老已經煉製好了,墨老讓我告訴你一聲,再拿煉屍去占別人便宜,他會打你板子。」
說完木安十分好奇的追問道:「雲師弟天賦真好,居然能修成煉屍術,你用煉屍做什麼了?我看墨老不太高興的樣子。」
「沒做什麼,看看別人修煉而已。」雲缺神色如常的敷衍道。
接收屍體後,雲缺試著以煉屍術控制一下。
還別說,真能動!
不過不是走,而是在地上爬,一扭一扭的,看得木安瞠目結舌。
「雲缺師弟初窺門徑,能讓煉屍行動已經不錯了。」木安麻木的笑了笑,說了句違心的奉承之詞。
雲缺倒是很滿意。
先學爬,後學走嘛,誰生下來就會跑。
把煉屍看成個剛出生的娃娃,心裡就平衡多了。
不是我笨,而是煉屍還小哇……
接下來的幾天,風平浪靜。
雲缺上午在刑部修煉,下午東宮泡澡,晚上回學宮混跡於演武殿聽講,樂此不疲。
三天後,有獄卒來稟報,阿梅病了,這幾天始終沒吃東西。
雲缺去看了眼。
穹舞的確病了,捲縮在牆角臉色蒼白,時而咳嗽,身體微微發抖。
雲缺沒去理睬。
病了才好。
如果活蹦亂跳,突然暴斃,那才惹人懷疑。
一天後,連侍郎上官鴻途都聽聞了此事,在一次集議時特意問了問雲缺。
雲缺只說阿梅身體不好,這陣子經常生病,並且將犁術上次帶著阿梅去城內醫館看病的事說了出來,藉此營造出阿梅久病體弱的形象。
又過了一天,雲缺等待的機會來了。
這天大清早,有消息傳來,刑部外放的眼線在天關城附近發現紅蓮教一處堂口,教徒數百人之多,為了不打草驚蛇,那邊的刑部官差沒動手,等待援軍抵達。
由於督捕司最近實在繁忙,人手不足,上官鴻途下令,提牢司的令史暫時調配到督捕司。
這次前往邊關圍剿紅蓮教,督捕司那邊派遣了兩名七品令史帶隊,提牢司也出了幾名令史,吳鷹就在其中。
天關城位於大晉以東的天門關附近,這次出門若一切順利也得十天半月。
臨行前,吳鷹與幾名提牢司令史跟雲缺打過招呼,需要雲缺這位提刑官核准才能離開。
雲缺很快辦好了手續。
畢竟現在的刑部,督捕司說話算,人家想調誰調誰,陳洲驊最近相當牛氣。
等吳鷹等人走後,雲缺覺得時機到了。
正好提牢司的令史大多都在督捕司那邊幫忙,天牢里人手明顯不多。
天牢里的高手越少,越方便行動。
雲缺打算今晚就把穹舞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