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同床共枕

  林湛絲毫不知他娘心中所想,吃過飯就跟著青柳回東院,一見沒了旁人,迫不及待道:「媳婦兒,今天你就該搬去和我一起睡了。」

  那天兩人說好了,五天後青柳就搬去正屋,這幾天他都掰著指頭數著呢。

  青柳原本上午還記得這事,下午專心做事,就給忘掉了,眼下被他一提,只得重新記起來。她猶猶豫豫地看了林湛一眼。

  林湛有點擔心了,「你是不是還不想搬?不然我搬過來和你住也行。」

  反正他是要跟媳婦兒睡一塊的。

  青柳還真有點不太想搬,雖說已經不生林湛的氣了,可想起他昨日的作為,心裡仍有些怯意,聽他這麼說,知道躲不過,只好搖搖頭,「我去收拾一下。」

  林湛忙道:「不用收拾,我屋裡什麼都有,你人過去就行了。」生怕她收拾收拾著就又不搬了。

  青柳道:「總要拿幾件衣服吧?」

  況且她寫字的筆墨,打絡子的彩繩,做絹花的碎布針線也都要帶上。至於其他的柜子、箱子之類的,現在太晚了,沒必要大動干戈,等她去林湛房裡看過,看有沒有空餘的地方,有的話再搬。

  林湛便看著她收拾,等她停下來,立刻道:「咱們走吧,有什麼落下了明天再拿。」

  青柳看看左右,慢吞吞點點頭,林湛立刻就抱著她的東西,在前邊帶路。

  林湛的屋子青柳是第一次來,去年她嫁過來之前,薛氏帶她看過這座院子,不過只看了堂屋和他的書房,臥室一直都是鎖著的。

  正屋的房子格局比東廂房還大些,這間屋子沒有分內外間,直通通到底,站在門邊可以看見裡頭的大床,還有兩個大衣櫃,一張桌子,幾把椅子,靠窗一個梳妝檯,別的就沒了。

  直接利落得就好似林湛這個人一樣。

  青柳站在門邊,心跳微微有些快,今天開始,她就要和他一同住在這間屋子裡了。

  雖然昨天兩人已經做過更親密的事,但一想到要真正在一個屋檐下生活,她心裡還是有些異樣的感覺,有些膽怯,但也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林湛將她的東西放在桌子上,又過來拉她。青柳由他牽著坐到桌邊。

  兩人都沒說話,林湛握著他媳婦兒的手,時輕時重地捏著,嘴角不住上揚,最後呵呵笑出聲。

  青柳不由看他一眼,道:「你笑什麼呢?」

  林湛咧著嘴道:「媳婦兒,你真好。」

  他這樣直白,倒讓青柳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紅了臉,小聲道:「不要亂說。」

  林湛卻道:「沒有亂說,這是我的真心話。」

  青柳面上更紅,不知該說什麼,只得垂了頭,心裡卻慢慢地平靜下來,不像之前那麼緊張。

  兩人交握一了會兒,青柳抽回自己的手,在桌上那堆物品里翻了翻,找出給他打的那隻絡子,「這是你之前說的鵝,我編得不太像。」

  林湛拿過去愛不釋手地看了一陣,媳婦兒說編得不像,在他看來像極了,瞧那張著翅膀,伸著脖子,一副要撲過來啄人屁股的架勢,簡直和當年追他的那隻鵝一模一樣。

  他喜滋滋地往自己腰上系,還站起來擺了擺腰,道:「好不好看?」

  青柳不知該說什麼,若說好看,好像是在夸自己的手藝,說不好看,又怕對不起這人的殷切期待。

  林湛又問了一遍,青柳只好含含糊糊地點了點頭。

  他便更加得意,又跑去梳妝檯的抽屜里翻找,想找個相配的掛件。

  青柳見他這樣喜歡,心裡也有些歡喜。

  林湛翻了半天,翻出一個巴掌心大的玉琥來,道:「媳婦兒,你幫我把這個絡進去吧,要編在鵝的上面。」

  青柳拿過去看了看,在心裡想了一遍編法,就開始編了起來。

  林湛在一旁看著,突然問:「媳婦兒,你屬什麼?」

  青柳低著頭,隨口道:「屬豬的。」

  林湛一聽,又呵呵笑起來,「我屬虎。」

  他屬虎,媳婦兒屬豬,這不是正好給他吃的麼?

  青柳抬頭看了看他,就見他不知想到什麼,臉上的笑看著怪滲人的,她趕緊又低了頭。

  編完絡子還給他,林湛戴著又開始左看右看了。

  青柳見天色還不算晚,就把做絹花的碎布拿出來,想要將答應了瑞哥兒的絹花做出來,這樣明天早上就能給他。

  因是要送給小女孩的,所以她用了黃色的綢布,打算做一朵小巧的迎春花。

  林湛美完了,又湊過來,看著青柳嫻熟的動作,道:「媳婦兒,你的手真巧。」

  青柳笑了笑,「這算什麼,你不是沒見過繡莊裡的繡娘,她們的手才算巧,我這個不過是大家都會的。」

  林湛見她笑起來眼角彎彎,忍不住伸出手,又在她臉上捏了一把。

  青柳也算習以為常了,捏捏臉現在在她看來,都不算欺負了。

  林湛捏完,見留了個紅印子,又有點心疼,改用用大掌輕撫著。他媳婦兒整張臉都沒有他一隻手掌大,那肉肉涼涼的臉頰,正落在他掌心裡,看著乖巧得不行。

  青柳給他摸得不自在,往邊上靠了一點,用下巴指了指桌上的物品,道:「你這裡有沒有空餘的柜子,我這些東西,總不能一直放在桌子上。」

  林湛只得意猶未盡地將手收回來,「那邊兩個柜子,裡邊那個給你的,要是放不下,外邊的也給你用。」

  反正他自己沒多少東西,一個角落就夠了,多出來的那個柜子,是他這兩天特意讓人搬進來,給媳婦兒備著的。

  青柳點點頭,「一會兒我做完了就收進去。」

  林湛道:「別做了,咱們睡覺吧。」

  青柳聽得心頭一跳,方才平靜下來的心跳又加快了,低頭捏著針線不願撒手,「你、你先睡吧,我把這個做完。」

  林湛當然不肯,都有媳婦兒了,為什麼還要一個人睡?他都期待抱著媳婦兒睡好幾天了。

  青柳見狀,只能拿絹花當救命稻草,「我答應了瑞哥兒給他做的,今天做好了,明天才能給他。」

  林湛便道:「那我等你一起。」說著,手肘杵在桌上,用手撐著下巴,一副要耐心等待的模樣。

  青柳沒了法子,只得低了頭,一針一線慢吞吞地縫著。

  只是迎春花本就小巧,花樣又簡單,饒是她縫得再慢,也有縫完的時候。

  林湛一看她用剪刀剪斷線頭,立刻就站起來,「現在可以睡了。」

  青柳忙又道:「還沒洗漱呢,我去請許嫂子打熱水來。」

  林湛擺擺手,大步往外走,「我去。」許嫂子動作太慢了。

  青柳都沒來得及說什麼,就看他跨著大步子已經出了院門,直往廚房奔去了。

  她急得直揪衣擺,在屋裡轉了好幾圈,心頭慢慢才平靜下來。

  反正已經進了這個門,兩人同床共枕是不可避免的,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不如趁早就給他挨過去。

  只是……

  只是她雖努力在心裡安慰自己,可一想起昨日林湛兇狠的模樣,仍是怕得不行。她身上到現在都還有些難受,等一下若再承受一遭,明早肯定就起不來了。

  青柳心中憂愁,別的人成親後是怎麼忍受過來的?還是她太嬌氣了?

  林湛很快提了兩大桶熱水回來,又翻出一個大木盆,將水統統到進去。

  青柳磨磨蹭蹭地洗了臉,正準備擦個身子,卻見林湛在一旁,目光灼灼地看著,她立時就羞紅了臉,「……我要脫衣服了。」

  林湛道:「脫吧。」說著還在一旁坐了下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

  青柳窘道:「你怎麼不出去?」

  林湛歪歪頭,比她還理直氣壯,「為什麼要出去?」

  這是他的屋子,他的媳婦兒,他媳婦兒在他屋裡洗澡,竟然要他出去?他才不走。

  他又不是那種媳婦兒說什麼就是什麼的人,現在出去了,以後不都得迴避?不行,他要留在這裡看。

  呃……媳婦兒眼眶怎麼又紅了?

  越來越紅了,看起來快哭了。

  真的要哭了……

  ……好吧好吧,出去就出去吧。

  青柳見他走了,立刻就拴好門,又左右看看,見沒有別的門窗,才稍微放心,飛快地除去衣物洗了個澡。

  等她洗完開了門,林湛進去幫她倒水,之後摩拳擦掌,「現在可以睡覺了吧?」

  青柳洗了澡,身上被水汽蒸得緋紅,只穿了身褻衣站在那裡,抬頭看了他一眼,點點頭。

  林湛立刻就飄了起來,拉著她到床邊,床上只有一床被褥,「你睡裡面,晚上渴了餓了跟我說,我給你拿。」

  剛才媳婦兒洗澡,他就去廚房提了一壺茶和一碟棗泥糕,以防媳婦兒半夜起來找吃的。

  青柳心頭正亂,沒聽清他說了什麼,只胡亂點頭。她見林湛開始脫衣了,心裡揪得更緊,又給自己鼓了幾次氣,才抓著衣擺,滿面通紅地抬眼看他,「你……你等一下,可不可以輕一點……」

  「什麼?」林湛沒聽清。

  青柳咬著唇,聲如蚊吶,「我身上還疼呢……」

  林湛一愣,反應過來後狠狠咽了咽口水,「……媳婦兒,咱們只睡覺,不做別的。」

  青柳飛快地抬頭看他,「真的?我以為……我以為……」

  說了半天沒說出來,反倒把自己從頭到腳都給臊紅了,實在羞得不行,也顧不得什麼,一轉身掀開被子就鑽了進去。

  林湛看了那個鼓包許久,勾著嘴角步履輕快地熄了蠟燭。

  黑暗裡,林湛把他媳婦兒撈來懷中,上上下下揉捏了一便,心滿意足之餘,又覺得少了點什麼。

  青柳仍為剛才的事窘迫不已,被他摟著也不好意思反抗,埋著頭,微僵著身子,被他摸了個遍。

  林湛咂咂嘴,終於覺得是這身衣服太礙事了,他都摸不到媳婦兒肌膚上,便道:「媳婦兒,咱們把衣服脫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