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吧？」兩人落地後，露西亞回頭後第一時間向著麗芙問道：「麗芙？」

  麗芙搖搖頭，「指揮官呢？」

  「指揮官沒事。」她落地時匆忙的看了一眼。

  確認無恙後，兩人的視線同時移向另一邊。

  「你還要掛多久？」里的神色充滿無語，他看著掛在自己身上的人。

  那人一動不動還輕輕嘆著氣。

  接住的時候，他用雙手撐住了對方，現在韓寒不下來，他只能被迫繼續營業。

  喂！我說，你倒是下來呀。費這麼大勁跑過來，不就是為了不給那個噴塗機器反應的時間嗎？

  韓寒心有餘悸的鬆了口氣，「比起這個，這條路線和計劃里的有些不同吧。」

  他可是用著命在跑，根本沒有注意路線的變化。

  里開口對著韓寒解釋道：「在我靠近原定路線的終點後，那裡有一些塗鴉。」

  「原料與上次結果大概一致，都會在熱成像的視覺里發出綠黑色的光。」

  很可能會爆炸……

  里的語速有些慢，他還不停的向一旁的廢墟看去。那裡似乎傳來一些奇怪的聲音。

  韓寒並沒有責怪的意思。

  換路線就換路線吧，也不是很在意。

  他覺得現在需要休息一下，200多米的距離用時大概20秒。

  又不是什麼運動員，這下真的把興趣愛好變成了特長。

  麗芙不知道如何開口，以人類的速度，確實需要暫時休息。但他們離那個噴塗機器有些近了，理應保持警惕。

  露西亞上前攤開一隻手說著：「指揮官，該行動了吧？」持續停留的話，對方可能會跑掉。

  還未等韓寒做出回答，里便把雙手一松。

  指揮官的身體，遠比正常人類好的多。關於同伴的信息與數據，他向來很關注。

  畢竟總能在一些地方派上用場。

  以韓寒的身體機能，根本沒有必要，抱著他兩分鐘。

  劇烈的疼痛從屁股上傳了上來，本想呼出聲，但在法奧斯經歷的訓練學習，讓他本能的將聲音吞咽了下去。

  韓寒還攥緊了拳頭，一氣之下怒了一下。

  「走吧，別讓那個傢伙跑掉。」

  氣就要撒在該撒的地方，下次休息遇到洛安，得餵他一點二手菸……

  在戰場這種地方，謹慎是所必要的品質。

  韓寒大搖大擺的進入那片廢墟。

  牆壁上滿是色彩斑斕的痕跡，光是背影，看起來就非常憨的機械體站在牆壁下。

  腰間與肩膀布滿粉紫色的管狀。裡面流動的，似乎就是它所自製，用來創造塗鴉的東西。

  右手還時不時噴出各色的「顏料」，填充著牆上即將要完整的圖案。

  「束手就擒吧！」

  露西亞如離弦之箭般沖了過去，揚起的太刀，不由分說的便向噴塗機械的後背斬去。

  韓寒抽回沒拉住的手，算了，那就上吧。

  噴塗機械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這位創作者比外面的朝拜者更加虔誠。

  它的嘴裡不停的呢喃著：「還差...些什麼？差…些什麼！」

  如痴如狂，猛然回頭，絲毫不把露西亞放在眼裡。

  利落的滾到角落裡，臃腫的身軀，在地上滾得卻非常迅速。

  它舉起角落裡的一塊巨大的圓形物體，表面布滿了各種色彩，無法分辨出來那究竟是什麼？

  「哈…哈哈！找到，了！是門，是...鑰匙！」

  麗芙的浮游炮鎖定在噴塗機器的身上，隨時可以轟碎那塊東西。

  對方還有交涉的可能，能夠溝通的特殊個體，在場的人都明白，它的重要性。

  露西亞也微微停手，出現意外要果斷。但沒有危險的意外，理應思考更多。

  噴塗機械突然那塊東西扔了出去。

  與牆壁上的塗鴉，其中空白的一處相撞。

  那個東西四分五裂，露出褐色的石心。

  是石頭，一塊相當普通的石頭。

  上面的顏料似乎還未乾涸，在牆壁上留出新的痕跡。

  這幅藝術品似乎完整了。

  韓寒不由得想著。

  噴塗機械終於注意到了灰鴉小隊的四個人。

  胸前的兩個廣播噴湧出撕心裂肺的聲音：「你……們，是新...的觀眾……嗎？」

  難聽，極其難聽的聲音，簡直就像是嬰兒第一聲開腔。

  更為沙啞，折磨。

  忍下耳朵的不適感，沒等韓寒開口，里率先問道：「你到處亂塗這些難看的塗鴉，到底有什麼目的？這些塗鴉是什麼意思？」

  噴塗機械像是被逗笑了一樣，在地上忍不住的蹦了兩下，頹廢的表情配上它此刻的歡愉。

  「你竟然……要求一個藝術...家，用外……行的解角度來...解析他的作…品，哈哈……哈」

  里：「……」還是抱著原有的態度，並不認為那些難看的塗鴉，能夠稱得上為藝術。

  它斷斷續續的接著說道：「嘻嘻，想……起來了，是你，是...你！」

  衝著里吼著，「破壞…我的塗鴉...！」

  怒氣點滿了，韓寒無奈的攤開手，「露西亞。」轉頭看向麗芙，「直接爆頭，別給機會。」

  「啊？！」

  麗芙有些意外，但對方已經展現出獠牙，調動著算力浮游炮開到最大功率。

  噴塗機械的右手突然噴出大量氣體，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被染上了色彩。

  倒像是如同幻境般美好。

  「是霧化的「顏料」，經過分解與蒸發後並沒有什麼危害。」里的聲音從一旁傳來，他向來很擅長這些。

  頭頂突然傳來一陣破空聲，霧氣也上升了幾分。

  「小心！」里一推開麗芙，扯住韓寒的胳膊向後拉。

  勉強躲過了噴塗機器的攻擊。

  從空中跳下來的噴塗機械語氣更顯癲狂，「人類！你們早就失敗了！未來的世界裡不會有你們的地方。」

  它胸前的兩個廣播似乎壓榨著最後的生命，語氣變得不斷斷斷續續。

  更為嘈雜。

  它的身後突然傳來火紅的刀光。在迷霧中尤為顯眼，照亮了刀柄下那張模糊的臉。

  露西亞在背後，抓住機會一刀斬下它的右臂。

  就算是失去作為攻擊手段的手臂後，它也不曾停歇，「人類！破壞我的塗鴉！打擾我的創作……討厭！」

  呯！呯——呯呯！

  里起身後，精準的向著噴塗機械射出一串的子彈。

  嘭！儲存顏料的管道赫然出現一個缺口。

  各種顏色紛紛從那個缺口噴涌而出，在地上不停的匯聚著。

  轟——！

  麗芙的浮游炮，精準的擊中了，噴塗機械的腿部。

  倒在地上噴塗機械用唯一一隻手，不停的堵著缺口。

  「色彩……不...要……」

  他似乎在悲鳴，用這近乎渴求的語氣不斷乞討著。

  露西亞緊跟其後，砍掉最後那隻還在動著的手。

  這只可以溝通的機械，也許能提供更多的信息。

  流盡的顏料匯聚在他身邊，從高空俯視來看簡直就像是一朵墨黑色的花。

  「你……」里剛開口便被韓寒一把捂住了嘴。

  他有些緊張，小聲的解釋道：「你先別說話，別待會又紅溫了。讓我來，讓我來……」

  還想說些什麼的里，聽到這話，默默的閉上了嘴，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韓寒。

  好好好，你行，你上，手能不能先拿開？

  麗芙看到二人的舉動，微微一笑，「指揮官偶爾也有很突兀的時候呢！」

  露西亞盯著噴塗機械，防止他再弄點什麼花活。

  剛剛的空中飛人，已經看夠了。

  韓寒被盯的有些心虛，手又挪了回來。

  他看著噴塗機械，稍微的一想。

  好像也沒有什麼可問的。

  抱著總得問點什麼的態度，「為什麼不成為感染體呢？」說完後，便靜靜的看著噴塗機械。

  比起別的，他更想知道，能夠抵禦帕彌什病毒的覺醒機械，在想些什麼？

  雖然眼前的這個傢伙還沒有完全覺醒。

  噴塗機械用著殘破不堪的音箱，「你，們人...類，就和帕彌什……一樣可惡！」

  斷斷續續的偽音傳進眾人的耳朵，「機械...將遍布大...地，先哲……將會帶領我...們，驅逐卑劣的人類！」

  「哈哈哈哈！」

  噴塗機械拒絕了你的回答，並發來一串意義不明的狂笑。

  周圍的環境似乎有了略微變化，「指揮官，周圍的帕彌什含量正在逐漸升高！」檢測器上的線條，緩緩的向上移動。

  麗芙不斷的檢索著周圍，最終確定。

  這些病毒都向著噴塗機械移動。

  他在主動吸收著這些。

  韓寒略微垂眉，放棄了對帕彌什的抵抗嗎？

  「露西亞，解決掉他。」

  話音剛落，早就做好準備的露西亞便舉起利刃。

  噴塗機械還在笑著，他可以放棄抵抗同樣可惡的帕彌什病毒，只為殺掉眼前這些傢伙。

  與其苟延殘喘，不如同歸於盡。

  要殺掉，破壞他塗鴉的傢伙！

  即便面對死亡，也在所不懼，像他說的那樣，人類終會滅絕，「我，就是！自由...的意志...」

  先哲與我同在……

  他像是用盡最後的力氣，擠出這些聲音。胸前的音箱上面不時閃出一些微小的電流。

  露西亞的刀如光般落下。

  「叮——！」

  太刀被彈飛出去，插在遠處的地面上。

  韓寒和里飛快的抽出配槍，扭頭向背後看去。

  「誰？！」

  （我雙還沒登……）

  （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