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砰!」
「砰!」
西境,寒風凌冽,一排排身穿軍衣的戰士整齊劃一地邁著步子。
他們是炎國西境的守衛者,他們每一個人都是經過血與火磨礪的戰士,這是一隻鐵與血打造出來的不敗雄師!
他們用自己的血和汗,甚至是生命來守衛著西境邊境,不讓任何敵酋跨進我炎國一步!
一輛軍用吉普緩緩而過,所有士兵「啪」地一聲停下,右手齊眉,敬禮,一臉肅穆且崇拜地抬頭看向軍車上那一道挺拔的身影。
他們的目光之中全都是狂熱和憧憬以及感激之色。
這個年輕身影的主人,是他們在西境戰場上的信仰和希望。
因為這個年輕的男人不僅戰力無雙,更是醫術通神。
西境所有活下來的軍士,無一不受到過他的恩惠,那個男人,給予了他們二次生命,給予了他們無上的榮耀!
他便是西境之主——至尊醫神!
「恭迎醫神!」
「恭迎醫神!」
……
撼天的吶喊聲忽然想起,聲震山林。
可男子的堅毅如刀削的臉上卻沒有因此有任何的欣喜和自豪。
相反,他指了指遠處的一些骨灰盒和衣冠冢,沉聲說道:「敵酋已退,可今天卻並非是一個值得慶祝的日子,今天,是為那些不幸死在戰場上的兄弟們祭拜的日子。」
聽聞這話,所有的將士沉默了下來,看向那些為國犧牲的英雄們,眼眶泛紅。
這裡有著他們的戰友、兄弟!
男子跳下軍車,邁著堅毅的步伐走到紀念碑前,在所有人的矚目下,忽然摘下胸口一枚劍狀的徽章。
「至尊,不可!」
看到男子的行為,他身旁的光頭男子忽然喊道。
「有何不可?」男子回頭。
葉峰一臉鄭重地說道:「至尊,這是國之重器,這是國家對您的認可,是無上的榮耀,您……萬萬不可!」
「至尊,萬萬不可!請收回成命!」
下方眾將士也出言規勸。
轉身掃視著下方的將士,楚天沉聲喊道:「何謂國之重器?你們,還有他們,才是這個國家真正的國之重器!」
他指向紀念碑,雙眼泛紅,「沒有這些兄弟們的犧牲,何來這所謂的榮耀?沒有你們的流血,何來西境的安定?」
聽完這些話,這些經歷了血與火的戰士們,紛紛落淚。
見眾人不在阻攔,楚天將勳章放在了碑前,端起一碗酒,一飲而盡,「兄弟們,一路走好!」
「一路走好!」
「一路走好!」
……
整個西境所有將士,全都摘下軍帽,全體肅靜。
半晌之後,楚天開口道:「兄弟們,整整六年時間,如今的西境已然固若金湯,我也是時候離開了,如果有緣,我們再相聚!」
一聽這話,整個西境一片譁然。
「至尊,西境不能沒有你啊!」一旁的葉峰趕緊出言阻止。
「至尊,你不能走啊,你走了我們怎麼辦?」
……
感覺到兄弟們的不舍和哀求,楚天也眼眶泛紅,仰了仰頭,哽咽道:「一群大老爺們哭哭啼啼的像個娘們,老子楚天帶的兵就這麼點出息?」
可他這話一出,下方的將士徹底的崩潰了。
這個年輕的男人,在他們心中就是神一般的存在,是他們唯一的信仰,是所有將士努力的目標和偶像。
之前一役足以讓他功成名就,成為炎國最年輕的上將,可他卻選擇離開軍中?!
「兄弟們,咱們是爺們,欠了債,那就得還。」楚天擠出一抹微笑,「六年了,有些債,也該還了。咱們有緣再見!」
說罷,楚天飲完最後一碗酒,在所有軍士淚目下離開。
下方眾將士看著楚天離開,全都放聲痛哭了起來。
誰能想到,炎國最強的西境軍居然會哭的像一群孩子?
他們遇到生命危險的時候不曾流淚。
負傷慘重不曾流淚。
可是現在他們哭了。
因為,他們心中的神要離他們而去!
「恭送至尊!」
「恭送至尊!」
……
聽著身後源源不斷的吶喊聲,楚天也早已落淚,可是他必須要回去,六年了,他辜負了那個女人六年,如今,是時候去還債了!
兩天後,皖州國.際機場外。
兩個身形挺拔,面色堅毅的男子一前一後地走出機場。
「至尊,現在去哪?」
光頭男子名叫張虎,是楚天手下四大戰將之一,跟著楚天一同離開西境。
楚天看了張虎一眼,沉聲說道:「離開軍中,不要再喊我至尊。」
「是!」張虎立正回答。
看著張虎,楚天搖了搖頭,沉吟一番,緩緩開口:「今天清明,先去給老爺子上個墳吧。」
……
清明,皖州西山公墓,人潮湧動。
林問天的墳前。
看著墓碑上老者面帶微笑的灰白照片,想起往日種種,楚天的眼眶漸漸地濕潤了起來。
「噗通」一聲,楚天跪在了碑前,哽咽道:「爺爺,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一旁的張虎虎目一動,滿是震驚。
西境至尊醫神,流血不流淚,可是此刻居然在一個老人的墓前下跪、流淚,表現出如此軟弱的一面。
這老者究竟是誰?
「您放心,只要我活著一天,我便會守護心怡一天,哪怕付出血的代價,也在所不惜!」
獻完一束鮮花,楚天擦乾眼淚起身。
「走吧。」
他剛起身,扭頭一看,只見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正怯生生地盯著自己。
女孩穿著一套粉色的公主裙,白皙的臉上有著精緻的五官,一雙漆黑如墨的大眼睛閃動著,長長的睫毛一眨一眨的,就仿佛是個瓷娃娃一般,很是可愛。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小女孩,楚天心中忽然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那是一種天生的親近感。
看了一眼小女孩周圍,沒有任何大人,楚天皺眉,走到小女孩身邊,蹲了下來,擠出一抹最溫柔的笑,柔聲說道:「小妹妹,你怎麼一個人跑到這裡來了?你爸爸媽媽呢?」
小女孩忽閃著漆黑如墨的大眼睛,奶聲奶氣地說道:「你就是爸爸。」
楚天和張虎一聽,全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看著小女孩怯生生的模樣,楚天心想,如果自己沒有離開,恐怕孩子也和眼前的女孩差不多大了吧?
「小妹妹,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爸爸。」楚天笑道:「你是不是走丟了?叔叔帶你去找媽媽?」
可是楚天剛牽起女孩的手,女孩便「哇」地一聲哭了起來,「爸爸不要寶兒了,寶兒是沒有爸爸的孩子了。嗚嗚嗚……」
看著小女孩這幅模樣,楚天哭笑不得,一旁的張虎憨憨笑道:「天哥,這女娃生的好看,跟你有幾分相似,說不定真是你閨女。」
「瞎說什麼呢?」楚天眉頭一皺。
小女孩一聽,哭的更厲害,惹得楚天這位西境至尊醫神一時間有些束手無策。
張虎笑道:「天哥,這女娃兒生的好看,她媽媽肯定也不差,要不你就做她爹得了。」
「胡鬧!」
楚天一聽,眉頭一皺,張虎立刻縮了縮腦袋。
而寶兒微微一頓,隨即哭的更凶了,「哇,爸爸不要寶兒,還凶寶兒,嗚嗚嗚,寶兒不喜歡爸爸了……」
聽到瓷娃娃這麼哭,立刻吸引了周圍上墳的人。
「這男人真不是東西,連自己的閨女都不認了,簡直不是東西。」
「就是,人模狗樣的,連這麼可愛的孩子都捨得扔,太混蛋了。」
……
面對周圍人的指責,楚天苦笑不已。
只能哄著寶兒,說道:「寶兒是吧?你聽話,我帶你去找媽媽,好不好?」
聽到楚天的話,寶兒停了下來,漆黑如墨的大眼睛閃動著,「好啊好啊,媽媽也很想爸爸的。爸爸,我們去找媽媽吧。」
將寶兒哄好,兩人將她送到公墓管理處,雖然女孩很可愛,但是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兩人將小女孩送到公墓管理處,離開沒有多久,一個挽著髮髻,穿著黑色禮服的年輕靚麗女子沖了進來。
女子生的美麗,黑色的禮服將她本就白皙如羊脂玉的皮膚映襯的更加白.嫩,白淨的鵝蛋臉,將東方女性特有的柔美體現的淋漓盡致。
鵝蛋臉上一雙美眸閃爍著焦急,瓊鼻之下,一雙紅唇微微張開,讓人慾一親芳澤。
看到寶兒之後,女子驚魂未定地將寶兒緊緊地摟在了懷裡,隨即責備道:「寶兒,媽媽不是讓你站在那邊不要亂跑的麼?你怎麼這麼不聽話!你要是走丟了,你讓媽媽可怎麼活?」
說著,女子忍不住流下兩行清淚。
女兒便是她的命,如果不是為了女兒,她恐怕活不到今時今日。
「媽媽,寶兒看到爸爸了。」寶兒嘻嘻一笑,白淨的小臉上露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
一聽這話,黑色禮服的女孩子身子一顫,杏眼之中閃過一抹迷茫。
「可是爸爸不認識寶兒,不要寶兒了,媽媽,怎麼辦呀?」寶兒自顧自地說著,嘟囔著小嘴,有些生氣,又有些煩惱。
然,林心怡的心中卻充滿了震撼。
那個男人,真的回來了?
「我跟你說過,你爸爸已經死了,寶兒,我們去祭拜太爺爺吧,以後,不要再說傻話了。聽見沒有?」林心怡皺著眉,聲音高了幾分。
寶兒看著媽媽這樣,嘟了嘟小嘴,低下腦袋「哦」了一聲,便灰溜溜的跟著朝外面走去。
六年了,你離開了六年,為什麼還要回來?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