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兮兮看向陳叔陳嬸,問了問症狀多久了,疼的地方在哪,怎麼疼法。陳嬸白著臉忍著疼,說一句話抽一口氣,疼的要受不住了。
陳叔干著急,幫不上忙,只能用手輕輕拍著陳嬸的後背,好像這樣就能緩解陳嬸的疼痛,也能緩解他的著急上火。
林兮兮看著陳嬸指的位置和疼的方式,有了一個初步的認定。她過來扶著陳嬸走到床上扶著陳嬸躺下,雙手順著肚子一點點按。
原本陳嬸只以為整個肚子都疼,可林兮兮按著的時候她又不覺得疼。林兮兮手一邊按一邊問,這裡疼不疼,那裡疼不疼,明明那麼疼可是她在林兮兮按著的時候就是不覺得疼。這可急壞了在外面待不住跟著進來的陳叔。難道真的是絕症?
陳嬸越是說不痛,林兮兮就越肯定,一直到林兮兮最後順著肚臍位置一下一下往右按,陳嬸終於哎呦一聲痛的叫出了聲。
是了,闌尾炎,這個林兮兮知道,就連手術流程她都知道。
上一世,有次在外執行任務,她突發急性闌尾炎,剛開始怕耽誤大家,咬著牙沒說,後來越來越疼,越來越忍不住,露出了端倪,被老大發現。當時還是蛇膽送她去的醫院。
因為剛好主刀醫生是她同校的師兄,而且她沒要求減少了麻藥的量,所以她全程清醒的感受著手術,甚至讓護士架了個鏡子可以清晰的看著自己的肚皮。
理由是她怕師兄緊張的把什麼刀啊鉗子啊手套啊落在裡面,到時候她還得第二次開膛。把師兄的助手都逗笑了,連忙說您師兄是科里最優秀的醫生了,他要是都能忘東西那換了別人,患者肚子裡都能開五金店了。
玩笑歸玩笑,鏡子還是架上了。而她就在助手小護士驚詫的目光里,看著師兄一點點切開她的腹部,切除她的闌尾。把大家佩服的不得了。就連師兄都說她真不是個女人。
所以對於闌尾手術,她有完整的理論知識,但完全沒有實踐經驗,實在不能給陳嬸做手術。
林兮兮眉頭鬆了又緊,陳叔的心也跟著鬆了又緊。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林兮兮,恨不能聽到林兮兮立刻說一句她能治好。可是讓他失望了,因為林兮兮說:「我大概知道這是什麼病,可是你們知道,我不是醫生,我治不了。」
儘管失望,可陳叔還是抓住了關鍵的字眼,「姑娘,你說你知道這是什麼病?」陳叔聲音有些發抖,他聽了多少句不知道,就失望了多少次。可眼前這個姑娘卻告訴他她知道。
一顆希望的種子,一下子變成了參天大樹。
「是,我知道,確切的說我甚至知道怎麼治,可是我不知道怎麼下手。這是陳嬸體內一個器官出了問題,要切開皮肉把有問題的那一部分取出來。不過你們放心,那部分對人體沒什麼用處,即使取出來也不會對身體有任何影響。」當她說要切開皮肉取出裡面的東西,陳叔的臉更加白了,所以她連忙解釋了下。
陳嬸拍拍陳叔的手背,無聲的說著她沒事。而陳叔,卻滿眼希冀的看著林兮兮,鄭重的問了一句:「是不是我找到操刀的人,姑娘就可以確保我老婆子無事?」
「對。」看著陳叔的眼睛,她說不出其他假設,肯定的答覆。
「我去求公子。」陳叔拍了拍陳嬸,疾步走了出去。
沒過多久陳叔就領進來一個鶴髮童顏的老人,那老人一進屋就拉著林兮兮激動的問:「你看過別人開刀?你能說出步驟?」
對這老頭,陳叔顯然很是尊敬,他告訴林兮兮這老頭叫醫痴,與公子是忘年交。
「醫老。」林兮兮連忙見禮。
「不來虛的,現在開始開刀?」醫老沒什麼耐心,直奔主題。
呃…林兮兮滿頭黑線。
「陳叔,麻煩找幾隻兔子來,我們先練下手。磨刀不誤砍柴工。」她也著急,可這種事急不來。安全第一。
「對對對,我得練練手,這可不能切壞嘍。」醫老雖然位高名遠,性子跳脫,但聽到林兮兮說練手,卻沒有不滿。
在林兮兮的解說下,醫老相繼切了六隻兔子,一隻當場死亡,兩隻癱瘓在床,後面三隻雖然同樣血淋淋的慘不忍睹,卻沒有致命致殘的傷。
等到第七隻的時候,醫老已經能避開血管減小創口了。林兮兮無比敬佩,在這個沒有手術的時代,只聽她口頭之言,就能做到這麼好,果然是神醫。她突然想起那個秦大少,不知要是醫老出手,能有幾分可能保住命根子。
醫老不知道林兮兮所想,要是知道肯定敲著她的腦袋瓜子問她是不是傻,那都碎了怎麼保,他是醫生又不是神仙。
林兮兮告訴陳叔手術室的要求和所需之物,說準備好了就可以開刀了。
然後就被醫老拉到一邊,問東問西。
醫老看她的眼神就好像她是一塊上好的肥肉。
沒辦法,她想破腦袋,把她知道的,見過的手術都大致說了一遍,正當她詞窮頭痛的時候,陳叔把她解救出來。
醫老沒好氣的看著陳叔,氣哼哼的。
陳叔摸了摸鼻子,深深一揖,他急,簡直要急死了。別說現在是林兮兮和醫老說話,就是當今聖上,他也得打斷了。
可是他忘了,當今聖上,請不到醫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