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免死牌碎成渣渣

  軍師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外面的喊聲打斷。一個穿著守城兵服的人小跑著進來,跪地稟告。正是剛剛從城門口跑開的那個人。

  「大人。」

  「何事?」秦信皺著眉,看小兵的樣子,眉心莫名的一跳。

  「大人,剛剛北國的大皇子突然到城門口,說是要求見冥王爺和冥王妃。」小兵說的有些急,連氣都沒喘一下。

  「什麼?你說誰?冥王爺?」秦信騰的一下站了起來,看了看小兵,又看了看軍師。

  軍師也是一噎,頗有些尷尬,雖然剛剛他的話被打斷了,可是從他那半句也知道,他說的是不可能。沒想到,這才眨眼的功夫,就過來一個打臉的。

  「是,大人。小的是見到了大皇子的手勢,才冒著暴露的危險過來稟告的,千真萬確,冥王爺和冥王妃真的已經到了北關,而且就在這大營里。」

  「那大皇子人呢?」

  「回去了,黃木生說大皇子聽錯了,大皇子就回去了,只是在轉身的時候,特意看了小的一眼,打了個肯定的手勢。」

  「你是說,大皇子特意來一趟,就是要告訴我們這件事?」秦信沉思了一下,想到了這個可能。

  「小的也是這麼想,所以小的就趕緊過來給大人報信了。」

  「很好,城門你就不用回了,就在這邊當值,先出去吧。」

  「謝大人。」小兵退了出去,屋子裡剩下秦信和軍師。

  「大人,如果冥王爺和冥王妃現在在大營,那一定是在墨瀾那了,我們……」軍師先開口,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這是自然,這北關,除了墨瀾他們,還有誰敢瞞著不報?」秦信捏著手裡的茶杯,杯里的水灑了出來,順著手背,滑了下去。

  黃木生匆匆的從城門口回到自己的屋子,左右看了看,關上房門,繞進了裡屋。不一會,就順著密道,到了墨瀾所在的地方。

  篤篤篤,篤篤。

  長長短短的敲擊聲響起之後,他從密道里走了出來,見到宮冥和林兮兮便跪下。

  「王爺,小姐,剛剛大皇子德里特意來城門口,將您二人到了北關的消息喊了出去,屬下來不及阻止,請王爺和小姐責罰。」

  「黃將軍,快起來,城門口的事情我們知道了,無妨。」林兮兮站起來,親手將黃木生扶了起來,輕笑了一下,他們任由利亞公主那麼快的離開,早就想到了現在的局面,而這,也在他們的計劃之中。

  黃木生這才想起來,冥王爺是什麼人,這裡距離城門口如此至今,剛剛德里那一嗓子,恐怕冥王爺都聽到了。

  「不,黃將軍來的正是時候,幫我們一個忙。」

  林兮兮狡黠一笑,回頭看了一眼宮冥,見對方點頭,她才開口。

  「把秦信給我押過來,召集所有將領,議事廳議事。」

  「押?」就算黃木生已經猜到冥王爺接下來會找秦信的麻煩,也沒想到這麼快,而且是現在就押。

  「怎麼?不應該?主帥莫名慘死,作為副帥,不立刻整頓軍務,嚴加防守和排查,反倒只顧安逸,玩忽職守,就連本王和王妃親自過來,他都不知道,難道不該押麼?」

  宮冥也站了起來,一邊走,一邊拉著林兮兮,往外走去,給黃木生留了兩個背影。

  黃木生呆若木雞的立在原地,嘴角動了動,愣是沒說出什麼話來。

  主帥哪是莫名慘死,那不是被您一刀切了蘿蔔麼?再說了,就憑您的能耐,豈是這北關大營能防範的住的?

  他摸了摸鼻子,心想著,要不是昨晚墨瀾將他叫過來,他也不知道好不好,若是論玩忽職守,恐怕他也有份吧。

  不過想歸想,他還是速度極快的就帶著墨瀾手下的一隊侍衛軍,五花大綁的將正和軍師想對策的親信給抓了過來。

  宮冥和林兮兮看著被綁的像個粽子一樣的秦信,嘴角抽得厲害。

  這是什麼仇什麼怨,才能公報私仇到這個程度。

  「咳咳。鬆綁。」宮冥抬了抬手,吩咐墨瀾先把這個礙眼的粽子給拆了。

  林兮兮饒有興趣的看著墨瀾的惡趣味,看著秦信那麼慫的樣子,心想著爹爹走後,將北關交到這些人手上,心裡也是不放心的吧。

  「秦信,你可知罪?」宮冥可沒有林兮兮那麼八卦,他嫌棄的看了一眼墨瀾,劍法越來越差了,要加餐才行。

  秦信撲通一下磕起頭來,一邊磕一邊哭哭啼啼的嚎叫。

  「屬下該死,屬下該死,不知王爺大駕光臨,屬下罪該萬死。」

  「既然該死,那本王就下令,將你現在就拖出去正法如何?」

  額,秦信剛剛還在求饒的話突然卡在喉嚨里,半張著嘴,像吃了翔一樣。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

  哼!宮冥冷哼一聲,「給本王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屬……屬下有這個。」秦信咬了咬牙,從腰間拿出一件東西,拿在手上給宮冥和在場的其他人看。

  是一塊皇上御賜的免死牌。

  生死之間,可獲一次豁免。

  呵!

  宮冥輕蔑的看了一眼那個免死牌,袖子一抬,一陣風就揮了出去。

  只見秦信手中的免死牌,在眾人的注視中,化成了灰,木屑灑落一地,及其諷刺。

  秦信的手還抬著,手裡卻已經空無一物。

  「這……你……」他嘴裡喃喃不成句,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這免死牌,他一直貼身放著,確是塊金牌沒錯,可是如今,怎麼變成了木頭的?難怪他剛剛拿出來的時候,感覺哪裡不對。

  「秦大人好大的威風,連御賜之物都不放在眼裡,竟然敢在眾目睽睽之下,藐視皇權,冒犯天威,毀壞御賜木牌,罪加一等,給本王拖出去,砍了。」

  宮冥啪的一聲,將手裡的茶杯磕在桌子上,手指一彈,杯子上的杯蓋就飛了出去,一下卡在秦信剛要說話的嘴裡,磕掉了幾顆門牙,也擋住了他要說出口的話。

  議事廳里被召集過來的所有將士都被宮冥這雷霆手段給驚著了,不管是皇上一派的人,還是林忠一派的人,都沒有想到正春風得意準備升官轉正的秦信,頃刻之間就被安了個以下犯上的死罪,給拖出去了。

  「王爺,罪臣秦信已經伏法。」進來復命的侍衛將大家的思緒重新招了回來,大家同時看了看剛剛秦信所在的位置,現在已經空了出來,此刻他恐怕已經身首異處,魂飛天外。

  「很好。」宮冥揮手讓人下去,掃視了一遍屋子裡的每一個人的表情,然後慢慢開口。

  「國,不可一日無君;軍,不可一日無帥。現在錢峰身死,秦信伏法,你們有何打算?」

  「屬下等願以王爺馬首是瞻,請王爺屈尊。」

  眾人一聽,紛紛跪地,將大權交到冥王爺手上。

  「本王?本王只是過來接管礦脈,不會久留,你們另選一個人暫代主帥一職,本王即刻修書一封回京,跟皇兄稟明。」

  宮冥抿了一口茶,拒絕了大家。

  下面的人面面相覷,難道冥王爺這麼大張旗鼓的滅了秦信,不是為了權?

  尤其是黃木生這種知情人,腦子裡更是一片問號,王爺連殺了主帥副帥,目的何在?

  本來還有些心思的人,一聽好好想想這四個字,後脊梁骨莫名的湧起一陣冷風。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脖子,都息了心思。

  「黃將軍,你先說。」大家都不出聲,宮冥也不在意,直接點名。第一個點的,就是時不時偷瞄他一眼的黃木生。

  陡然聽到自己的名字,黃木生身子一抖,慌忙的看著宮冥,不知道他的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可是宮冥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連個眼神都沒有給他,他實在想不出冥王爺現在唱的到底是哪一齣戲。只好偏頭看向林兮兮,心裡默默的念叨的,小姐,你指點迷津啊,指點迷津啊。

  只可惜現在的林兮兮跟他也不在一個頻道,她早就在黃木生看她之前,就低下頭專心致志的喝茶去了。

  嗯,北關的茶還不錯。

  欲哭無淚的黃木生整個人都不好了。

  「北關是將軍的心血,如今主帥之位空缺,在皇上任命之前,不如請小姐代職。」

  小姐?小姐是誰?

  豎著耳朵聽聲的眾人第一時間捕捉到了一個人,那就是黃木生口中的小姐。

  宮冥聞言,嘴角似乎勾了勾,讚許的點了個頭。不愧是岳父特意交代過的人,果然是個有腦袋的。

  「兮兒,你覺得呢?岳父林忠在這裡戍守多年,北關確實是他的心血。」

  岳父林忠這四個被宮冥特意咬重的字,成功了解釋了大家心裡的疑問,小姐,原來是將軍的女兒。是大小姐來了。

  林忠一派的人各個面露喜色,就像是長輩一般,都慈愛的看著林兮兮,等著她表態。

  林兮兮想了一下,也搖了搖頭。「我一個弱女子,沒有帶兵打仗的經驗,實在擔不起這個重任,我只是想在北關四處轉轉,好好看看爹爹守護的地方。至於代職主帥,還是選別人吧。」

  林兮兮的一番話,又勾起了大家對林忠的感情,一時氣氛有些凝固。

  「黃將軍有勇有謀,屈居城門,實在大材小用,末將推薦黃將軍。」

  就在大家都沉默的時候,一個獨臂的將領走了出來,朝著宮冥和林兮兮一禮,推薦了黃木生。

  「對,屬下也推薦黃將軍。」

  「非黃將軍莫屬。」

  「沒錯。」

  一些人七嘴八舌的開始話說,推薦的都是黃木生。

  「其他人呢?誰還有別的推薦沒有?」皇上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同時搖了搖頭。

  這冥王爺,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他們還摸不清楚,只是目前來看,誰當老大,誰倒霉,他們現在已經很多人回了京城,不想因為一時爭強,丟了性命。

  「好,那就黃將軍代職,傳令下去,即日起,北關所有人聽從黃將軍命令。」

  宮冥說著,拿出一枚令牌,朝著黃木生丟了過去,「拿著,本王的令牌,雖然不是免死牌,可也沒有人敢動你。」

  黃木生接過令牌,視線落在令牌上那個冥字上,連忙道謝。

  「墨瀾,隨本王去出去一趟。」宮冥拉起林兮兮的手,說了一句,就往外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

  他停下腳步,轉頭看著黃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