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垂死反撲

  墨瀾的戰意被激起,身上的氣勢也隨著凌厲了起來。他一抬手,地上的判官筆就像活了一樣,嗖的一下回到了他手裡。儘管他已經讓士兵去圍住那四個北國人,可是他心裡清楚,那些守城小兵的那點功夫,在這四人面前,根本不夠看。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傷亡,他要憑一己之力,用最快的速度解決掉這四個人。

  在動手之前,墨瀾高高舉起手中的判官筆,在半空中挽了一個花樣。若是熟悉他的人看到,肯定會瞪著眼睛好好看看,這不是不一個假的墨瀾。什麼時候墨瀾在動手之前也會玩起花架子了。可是一直在遠處的玄希明白,墨瀾這是在跟他說話,意思是不要擔心這裡,趁亂快走。

  玄希沒有一絲猶豫,在接到墨瀾的暗號之後立刻動身,從城門右側的偏門上方掠過。過了城門以後,一路疾馳,朝滇南方向,一路快馬加鞭。

  還有一個人影,趁著城門之亂,竟然也混了出去,沒有引起別人的察覺。

  一對四,吃力是一定會的,可是也沒有墨瀾想像中那麼吃力。這四人儘管已經拿出了拼命的架勢,可是卻不是拼命的打法。四人一字排開,從正面包抄過來想要把墨瀾圍在中間。哪知這正是墨瀾想要的。沒有什麼比扎堆更好解決的打法了。看著這四個人將他圈在中間,圈子的大小正好適合他們手中的武器長度。他們手上的長鞭和長軟劍不停的朝著墨瀾身上招呼著。而墨瀾,立在包圍圈中間,站如一棵松柏,手中的判官筆嗡嗡作響,似乎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去一顯身手。

  所謂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這四個北國人及其狡猾。他們的武器與墨瀾正好相反,他們現在的打法也適合他們的武器長度。而對於墨瀾來說,不但沒有一點優勢,還處於劣勢。他的判官筆,根本就沒有用武之地。

  可是,久經沙場的墨瀾,會將自己置身於被動挨打的地位麼?

  答案當然是絕對不可能。

  若是他那麼好欺負,現在的元和早就沒有了墨瀾。他早就在第一次與人對打的時候就掛了。

  一根判官筆,伴隨著一道寒光,在他的手上就像是世界上最鋒利的冰刃。他將自己的內力灌入,然後朝著四人一揮。一縷勁風迎著面就砸了過去。一同砸在臉上的,還有一些普通人看不見的東西。

  暗器!

  糟糕!

  四人的腦子裡立刻浮現出不詳的預感。

  這元和的人實在是太狡猾。竟然對他們用暗器。這簡直出乎他們的計劃預想。

  四枚細小的針筆直的朝著四人的面部飛去,在風中嗡嗡的叫囂著。四人同時出手,想要阻礙住飛來的針。可惜哪怕是結他們四人之力,也很難與紙抗衡。所以在阻擋失敗之後,四人同時側頭,堪堪避過長針,從臉上擦過。鋒利的針磨破了臉上的皮肉。可是這在他們眼裡,根本就不算是傷。

  哼!

  四人哼了一聲,開始加快手上的速度,他們四個人,就算是耗,也能把對方耗死。

  他們四個人有攻有守,配合密切,竟然還隱隱有了占上風的勢頭。墨瀾的速度極快,他一心多用,不但要應對四個人,還要抽出兩分心力去關注周圍人的安危,以免誤傷。

  十幾個回合以後,四人的速度慢了下來,配合上也開始用了漏洞。他們不敢置信的眼睛裡終於慢慢的多了一絲凝重。因為他們心裡清楚,之所以他們開始出錯,不是他們自己的原因,而是他們遭了墨瀾的毒手。

  就在墨瀾的暗器朝著他們射來的時候,他們的確是重視的,然而,他們躲過去了不是麼?雖然臉上破了一點皮,可是對於習武的男人來說,那算是傷麼?比被蚊子咬了一下還不如。所以他們根本沒有住在乎這個傷口,而是立刻投入到圍攻墨瀾的戰鬥中。

  針有毒!

  這時候四個人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這個嚴重的問題。可是太晚了,毒素早已隨著血液流動進入了身體,而且在他們剛剛劇烈運動的催動下,已經遍布了全身。這種毒無色無味,效果卻極好,所以從中毒開始,只一會功夫就對人產生了致命的影響。

  好在四個人理智尚在,他們朝著自己的舌頭狠狠的咬了下去。濃重的血腥味立刻充斥著整個口腔,尖銳的痛意讓他們迷離的雙眼恢復了清明。而這份清明,剛好支撐到他們看到自城外發出了一個信號,主子成功了。

  那就沒有什麼顧慮了,也不用再去拖延時間了。他們已經達到了存在的價值,接下來活著,或者死了,對於主人來說,都沒所謂了。可是人都是自私的,哪怕是死士,也會有求生的欲望。這點欲望支撐著他們去反抗,去抵死反擊。

  雖然毒素已經在蠶食著他們的神經,可是人之將死,體內巨大的爆發力發揮出來,還是不容小覷,他們的打法越來越刁鑽,越來越鋒利。他們捨棄了對彼此和自身的防守,全身心的去進攻。就算是死,也要咬下對方的一塊肉。他們心裡明白,作為死士,報仇只能自己動手,否則,這個世界上再不會有第二個人為他們報仇。這成了四人腦子裡唯一的想法,他們用生命中最後的一點力氣,開始了瘋狂的反撲。而這,不是對墨瀾,也不是對守城的小兵,而是外圍的百姓。

  那些百姓,手無寸鐵,收割他們的性命如同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所以他們選擇這些沒有反擊能力,甚至連自保能力都沒有的人作為獵殺對象,長鞭一掃,就能掃到七八個人,軟劍一揮,也能割下三五頭顱。他們將所有的力氣都灌注在手裡的兵器上,期待著眼前血花四濺,橫死當場。

  可是他們期盼的場面沒有發生在別人身上,而是出現在自己的身上。血花四濺,橫死當場的,是他們。

  四人的眼裡帶著不甘,噗通幾聲,紛紛倒地。

  墨瀾驟然停手,看著眼前突然出手的人。

  那人一身墨色長衫,面容冷漠無波,卻剛毅不凡。重而黑的霉頭略略上揚,看上去一派浩然。稜角分明的臉更襯得整個人低調卻沉狠的氣質。

  不認識。

  墨瀾第一個反應。

  他收起判官筆,對那人一抱拳,「多謝壯士出手,救百姓生死之間。」

  「不必。」那人比墨瀾還要冷上幾分,生硬的回了兩個字,就好像他已經許久沒有說過話一樣。

  「你不像是京城附近的人,進京有什麼事?」雖然冷,但是也很可以。所以墨瀾多問了一句。

  「審問?」那人不滿,右眼睜的大了一些。

  「非也,隨便問問。既然壯士遠道而來,不如墨某盡地主之誼,略備薄酒,感謝你的出手幫助。」墨瀾上前一步,客氣的說了一句。

  哪知他進了一步,那人卻向後退了一步,這讓墨瀾有些哭笑不得。搞得好像他要做什麼似的。

  「不必。」依舊是簡潔的回覆。

  這回墨瀾沒有在說什麼,熱臉貼冷屁股一向不是他的做法。他剛剛的行為也只是覺得這個人有些可疑,想要了解一下。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此謝過。」墨瀾收起判官筆,喊來幾個人,抬了地上的四個人,送到衙門。而他則向城外走去。

  剛剛那個信號,他也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