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林將軍來看你 (第一更)

  嗤啦,小翠的衣服再次遭到阿豹的撕扯,本來就裂開的衣服徹底不能穿了。整個上身的肌膚就那樣全部露出來。

  畜!……生……

  小翠奶奶眼睛瞪得大大的,用最後的一點力氣抬了抬手,指著阿豹。緊接著整條手臂就無力的垂了下來,手背重重的磕在地面上。

  死不瞑目。

  奶奶……

  小翠瘋了一樣,根本不顧身上啃咬的人,一隻手拼命的往奶奶的方向伸去,她想抓住奶奶的手,抱著她走完最後的路。可是她做不到。她連奶奶的手都還沒夠到,手就被抓了回去,按在頭頂。

  一陣撕裂的痛席捲而來,小翠整個身子都劇烈的顫抖著,是痛的,更是怒的。

  猛烈的撞擊一波接著一波,小翠全身一點力氣也沒有了。她絕望的閉上眼睛,任眼淚往下淌。

  奶奶也死了。

  她在這個世上最後的溫暖也消失了。都是這個禽獸害的,她做鬼都不會放過他。

  她現在唯一的念想就是快點死,能追上奶奶,然後跟著奶奶去找她的爹娘。一家人在一起,哪怕到了陰曹地府,也不會覺得苦。

  只是,她的爹娘,會嫌棄現在這樣的她麼?

  小翠恨透了自己為什麼只是個女兒身。她要是個男孩子,就可以想爹爹一樣參軍學本事,殺壞人。

  現在這樣的情況,想死也是不容易,阿豹那個畜生完全沉浸其中,奶奶死了他都不知道。小翠想著,只有激怒他才可以死。

  她側過頭,看著拄在她頭旁邊的胳膊,毫不猶豫的咬下去。就算是死,也要咬下一塊肉來。這是她現在最後一點力氣了。

  尖利的牙齒讓瘋狂中的阿豹停了下來。

  「啊!臭娘們,敢咬我。」

  啪。

  阿豹狠狠的抽了小翠一巴掌,直接把她抽暈了過去。

  獸行仍在繼續,只是這次沒人打擾了。不知道過了多久,阿豹才站起身。

  他從地上撿起小翠的衣服扯了一個布條然後坐在床邊。他把布條伸到鼻子下嗅了嗅,上面已經沒有了溫度,可少女的馨香仍在。他使勁的吸了吸鼻子,哈哈大笑的把布條纏在腿上。

  他看了一眼雙眼突出,死了都閉不上眼的老太太,原本滿頭銀髮現在卻變成了半邊白,半邊紅。仿佛下一刻就會變成厲鬼來抓他。

  他低咒了一聲晦氣,放棄了想把小翠帶走的想法。

  正準備離開時,他發現赤著的小翠仍然昏迷不醒的躺在地上。嘩啦,他把之前蓋的那件舊衣服蓋在了小翠身上。他玩過的女人,他想怎樣就怎樣,想扔就扔想帶走就帶走。可是若是有人看到他的女人這個樣子,那就不行了。

  他的東西,哪怕是他扔過的東西,都不能有人撿。否則他一定會想盡辦法毀了。

  就像他小時候那一次,他得了一隻鸚鵡玩,剛開始很喜歡,教她說話,教她背書,可是玩了一會就膩了,於是他就把鸚鵡給放了。可第二天他發現那隻鸚鵡還在皇宮裡,還是在他最討厭的太子哥哥手裡。原來鸚鵡剛巧被太子院子裡的小宮女給撿到,就呈給太子玩了。

  他氣壞了,看著太子散步的時候時不時的逗一逗鸚鵡,他就噁心。他用過的,玩過的,哪怕是扔了也是他的。誰都不能動,連父王也不行。

  所以他趁著上午太子在國子監上課的時候,偷偷溜到太子養鸚鵡的地方,先用衣服把鸚鵡罩住,然後一隻手掐著它的脖子,另一隻手開始一根一根的拔毛,一邊拔一邊教訓那隻背主的鸚鵡。

  本來鸚鵡是很喜歡跟他玩的,可誰知轉臉就跟太子玩的那麼好。這隻惡鳥,一定是覺得太子哥哥地位比他高,權利比他大,才去諂媚太子的。連一隻鳥都嫌棄他沒地位麼?

  簡直太過分了,所以他生生的扒光了鸚鵡所有的鳥毛,等到他拔完的時候,鸚鵡已經死透了。

  後來,他又故意找茬把撿到鸚鵡的那個小宮女給杖斃了,這才消了些氣。可惜太子他暫時動不了,等到他有實力的那一天,第一件事就是把太子抓起來,撕破他那張虛偽的臉。

  他最見不得太子在父王面前卑躬屈膝討好奉承的樣子。父王肯定不是真的喜歡他,只是喜歡他拍馬屁而已。

  後來他圖謀很久,花費了不少時間,才讓父王認清了太子的真面目。盛怒的父王下旨廢了太子之位,並且把他轟出皇宮,住到之前的太子府。

  自從那以後,凡是他不要的,不管是人,是動物,還是物件,他都會毀掉,要麼殺了,要麼砸碎了。這樣就不會有人再來碰他用過的東西了。

  心裡和生理上的雙重折磨,他相信要是沒人看著,小翠肯定活不了。可是會有人來麼?他覺得一點可能都沒有。

  那天他走了那麼久都沒有發現這裡有第二戶人家。

  他拖著傷腿走到廚房,翻了半天才找到兩個生紅薯,氣的他大罵,窮成這樣,都什麼也沒有了還去救人,也不嫌丟人。

  他揣了紅薯往外走,他要找個高一點的地方去探探路,他得儘快回宮才行,外面的這種窮日子,他一點都過不了。

  阿豹走了,小屋子裡又恢復了安靜,靜的可怕。

  小翠醒來的時候天已經正午了,外面的陽光能照進屋子裡,照到她身上,暖洋洋的。可是再怎麼暖也暖不熱她了。她從心裡到外面全是冰的,冰冷刺骨。

  早上發生的那一幕,她記得清清楚楚。身上的痛一波接著一波,一遍遍在提醒著她早上的事情。奶奶死了,而她,再也不是清白之身了。她沒有起來,甚至連動都沒動,眼睛瞪得大大的,一點焦距都沒有。

  直到院子裡傳來說話聲。她的身子嚇得發抖,她以為是阿豹又回來了。可是當她聽出來人是誰的時候,她寧願來的是阿豹,也不想讓來人看到這樣的情景。

  兩個人,站在院子中間,二人都穿著軍袍,衣服一模一樣。站在前面的那個人面目清俊,膚色較白,兩鬢有些白髮。身形瘦弱,若不是穿著軍袍,還以為是個書生。落後一步站著的那個人,虎背熊腰,面黑體壯,腰間掛著一把大刀,一身肅殺之氣。這是久經沙場的老兵才有的氣勢。左手提了一個籃子,生生打破了他的軍人形象。

  他掂了掂手裡的籃子,朝著屋裡喊了一句。

  「大娘,小翠姑娘,將軍來看你們了。」

  沒人應聲。

  「小翠姑娘,在家麼?將軍給你帶了好吃的來。」

  被稱為將軍的,正是林兮兮的父親,鎮守邊關多年的林忠。喊話的是他的副將。

  那年冬天特別冷,北國糧食作物幾乎絕收,他們數次越界搶奪食物,都被他們發現打退了。只有十一月份那一次,餓紅了眼的北國人瘋了一般衝到邊界,企圖越過。這些人有北國士兵那也有北國百姓。

  林忠帶領著手下的人馬立刻抵禦攔截,奈何不想對百姓動手而打的畏首畏尾。

  不是他們婦人之仁,不打敵國的百姓,而是他們知道,百姓是無辜的,是被北國士兵攛掇來的。他們不想殺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百姓,更何況那裡來的很多都是婦女和兒童。

  沒想到的是,他們顧忌著北國的百姓,北國的士兵卻毫不留情的對付他們。

  到處都是血,到處都是殘肢,女人叫,孩子哭,整個戰場亂成一團。

  他們花了足足一天時間才把北國打回去。可他們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那一戰,他們犧牲了幾百個兄弟,其中一個就是小翠的父親。

  因為小翠的父親哈大山是軍隊裡唯一一個本地人,是個嚮導加軍人的角色。所以林忠對他有印象。

  陣亡將士名單呈上來的時候,林忠一下子看到了哈大山的名字。

  戰死沙場,也許是大多數將士的最終歸宿,可林忠卻不願意看到哈大山死了的消息。

  因為他知道,哈大山妻兒老母都還在家裡等著他,他的軍餉是一家生活開支的來源。

  更何況,哈大山的女兒哈小翠,年紀與他林忠的女兒差不多大。

  一想起自己的女兒獨自一人在府里過活,他的心就痛的無法呼吸。他那個只跟他帶了半天一夜的女兒,從出生到現在只見過一次的女兒。

  這些年他沒有一天不想他的一雙子女,他的兒子,他的女兒。

  他的營帳里有個箱子,裡面都是他根據他印象中的孩子的形象畫出來的,每年在兒子和女兒生辰的時候畫一張。夜深人靜的時候,拿出來看看,想像著孩子們在身邊是什麼樣的感覺,猜測著女兒會不會怨恨他這些年杳無音信,兒子過得好不好。

  他一點也不想再多一個孩子像他的女兒一樣,沒有父親在身邊,沒有父愛去溫暖。

  他親自把哈大山的遺體送了回去,看著哈大山的母親妻子和女兒哭的肝腸寸斷,他感覺他的心要痛死了。

  後來他經常自己剩下些口糧軍需,派人活著自己給哈家送過去,希望哈大山能放心。

  哈大山的妻子王氏在丈夫死後就扛起了家庭的重擔,每天採藥,打獵,挖野菜,一切能吃能換錢的東西她都不放過。不管颳風下雨,還是生病。

  然而仿佛噩運總會集中的過來,降到一個家庭活著一個人身上。有一次王氏風寒的很厲害,而且家裡又沒吃的了。無奈她又爬起來去山上採藥,順便找吃的。怎知她頭暈眼花四肢無力,一不小心從山上掉了下去,摔死了。

  哈小翠接連失去父母,生了大病。小翠奶奶年紀大無法打獵換錢請大夫,無奈之下只好來到他們駐紮的地方,剛巧那時他想要外出,碰到了來尋求幫忙的哈大娘。

  了解到情況後,他立刻派軍醫去給小翠看病,並且帶了些吃的用的。

  從那以後,他就攬過了照顧哈大娘和小翠的責任。

  一晃五年。

  這五年他看著小翠,就仿佛看到了女兒的成長,他不讓小翠喊他林將軍,而是林伯伯。與其說是他照顧幫助著小翠,倒不如說他也在幫自己。以此來轉移自己對女兒的想念。

  副將叫了三聲都沒有人回應。按理說中午時間,即使小翠外出打獵也會中午回來陪奶奶吃飯。可是今天好像小翠沒在家,連奶奶好像也沒在。

  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