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名叫蘇錦繡,住在離這裡五十公里的太平鎮。父母雙亡,有一未婚夫名叫傅星,是從小雙方父母定下的親事。
錦繡父母過世後,她便被傅星接過去,一同接過去的還有他們蘇家的家業,一間賣文房四寶筆墨紙硯的店鋪。這是她父親一生的心血,她的父親蘇一銘原是一個落榜書生,生活所迫放棄書文,棄文從商。只是多年愛好不變,每日一有空閒就會看書。受父親影響,她也從小讀書識字,再大一些經常去店裡玩,耳濡目染也會打理店鋪。
自從她搬到傅家,上孝准公婆,下和仆與奴,對傅星更是溫柔賢惠。幾年來店鋪的收益她如數交與公婆,一分也沒有私藏。她情系傅星,事事以他為先,除了夫妻之禮,她與妻子無異。可她總感覺傅星眼裡的自己更像是一個屬下兼一個丫鬟,一個會賺錢,會洗衣做飯,會疊被鋪床,會拆縫洗補,會紅袖添香的多面型工具。
人心不足蛇吞象,哪怕她再好,也抵不過黑了的人心。傅家當年接她入府,根本不是要履行當年的婚約,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們意在店鋪。鋪子不值錢,裡面的東西可是值錢的很。當然,能讓他們看上並處心積慮想要得到的,肯定不是裡面的筆墨,也不是裡面的紙硯,而是蘇一銘這些年來收集的書籍字畫,這些書籍字畫都是價值千金的孤本,很多人慕名前來高價求購,可都被拒絕了。蘇父說這些事愛好,是心血,是需要珍藏的寶藏,不應該染上銅臭氣,更不應該作為交易的商品。
蘇父的固執得罪了很多人,這些人裡面有附庸風雅的達官,也有需要裝點門面的豪紳。可不管這些人是什麼身份,報以什麼樣的目的來求購,都沒有成功。甚至有一次,他們所住的縣城的父母官,本縣縣太爺說願意高價買一副孤本送人,她都沒有同意。
傅家明里暗裡暗示了蘇父多次,讓他們學會變通,圓滑處世,也沒有成功。
後來沒多有,有一天蘇一銘與夫人外出,半路上遇到一群惡匪,圖財害命,不僅搶了錢財,更可惡的是還下狠手殺了蘇家夫妻二人。
父母過世後,她來到傅家,那些求購的人越過她轉而去找傅家商量,見財眼開的傅家人讓她拿出藏品,她為了護住被父親視為珍寶的東西,得罪了夫家。從此傅家遲遲不提婚事,一直拖到現在她已經到了二十歲的年紀。
夫家見她冥頑不靈不懂變通,早已不滿。剛巧有人介紹了一門親事給傅星,五十公里外趙員外家獨女,年方十八,家資殷厚,願下嫁傅星為妻,成親後家產夫妻共有。面對天降的肥肉,傅家三口興奮不已,樂意至極。
於是他們就想解了與蘇家的婚約,可又不甘心放棄那座金庫,就生出了歹心,他們想悄悄的處理了蘇錦繡,對外宣稱急症,然後奪了蘇家的產業,一舉數得。
傅家空長了一身的賊心,卻沒長一顆與之匹配的賊膽,一直拖到與趙員外家婚期將近,還沒有解決掉蘇錦繡,氣的趙員外大罵他們廢物,但為了女兒不得不支了一招給傅家,那就是賣給人販子。
他們不知道的是這個人販子不是販賣人口,而是販賣人肉。當然若是他們知道,只會更高興,死人遠比活人要安全的多。死人不會開口,那麼現在他們的所作所為也不會再有其他人知道。
可是人在做天在看,終於老天開眼,讓蘇錦繡遇到了剛好路過的林兮兮幾人,逃過一劫,保住了一條命。
一下子說了這麼多,蘇錦繡有些累,加上剛剛哭那麼狠,她口乾的嘴上都起了皮。林兮兮給她倒了一杯水,她一口飲盡,略微休息了一下後又開始講起她被賣後的事情。
而這時,外面響起了腳步聲,還有暗衛問安和請罪的聲音。
呂昗來了。
林兮兮看了一眼沙漏,心裡默默的算了一會時辰,發現已經是寅時了。
這呂昗三更半夜的不睡覺,跑來她這裡幹什麼呢?林兮兮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又不能直接問。她悄悄錘了錘自己的腦袋。不管什麼原因,什麼理由,且看看再說吧。
呂昗一進屋發現所救女子不在,一個眼刀子飛給暗衛,嚇的暗衛連忙請罪說明情況。不待暗衛說完,呂昗一個疾步掀了帘子就進了屋。閨房,暗衛進不得他敢進。再說他又不是沒進過,不但進了,還發生了至今他想起來都會紅耳根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