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從張清河口中問出,帶著三份激動、三份難以置信、三份希望!
這一刻的張清河仿佛重新活過來了一般。
葉無缺並沒有掙脫張清河,任由他緊緊抓著自己的手。
近距離觀察之下,葉無缺從張清河的神態,眼神,抓住自己手的力道,以及方才那句「雅心」明確了一件事。
他的猜測沒有錯!
張雅心的確是張清河的女兒。
「不,我沒有見過張雅心。」
葉無缺緩緩搖頭。
張清河原本充滿希望和激動的眼神瞬間變得黯淡,他鬆開了葉無缺的手,整個搖搖晃晃,仿佛依舊處於酒醉一般踉蹌後退,臉上露出了一抹自嘲又瘋狂的笑容。
「你怎麼可能會見過……」
「你怎麼可能會見過……酒……我的酒呢!」
張清河似乎變得瘋瘋癲癲,更是大吼大叫起來。
葉無缺並未阻止,早在他降臨這座小山峰的瞬間,整個小山峰早已被他用神魂之力封鎖籠罩,一般人看過來,不會有任何的變化,除非是神魂之力凌駕於葉無缺暗星境之上的存在,才能發現不對勁。
所以,張清河的大吼大叫並不會泄露出去。
「酒呢!!」
張清河還在發瘋一般的尋找著酒。
他此刻的模樣,就如同一個真正瘋子,根本沒有一尊傳奇境該有的威勢與風采。
可落在葉無缺眼中,卻是讓輕輕一嘆。
他看得不是一尊傳奇境,而是一個飽嘗失女之痛,思念成狂,幾乎痛不欲生的心碎父親!
心念一動,葉無缺攤開的右手上出現了一個酒罈子,他輕輕朝著張清河拋了過去。
張清河一把抓過酒罈子,打開就朝嘴裡灌。
酒液飛濺而出,打濕了他的臉龐,他眼角的淚水早已流淌兒下,苦鹹的眼淚混合著辛辣的酒液一起灌入了他的口中,就猶如他此刻的心一樣,遍布苦辣。
張清河一口氣喝光了一攤子酒,整個人終於平靜了下來,呆呆的站著,雙眼都變得無神。
整個小山峰都似乎重新陷入了死寂。
「葉大人,你知道失去親人的痛苦麼?」
張清河沙啞的聲音緩緩響起。
聞言,葉無缺腦海之中浮現出了素未謀面的父母,離他而去的空,卻是輕輕搖頭。
他雖然沒有見過父母,但他相信自己的父母還在,只是不在自己的身邊。
空雖然離開了,可空也依然還在未知的某處。
所以,對葉無缺來說,他和親人只是分別,並未失去。
「我的女兒……」
「我視之為畢生驕傲,我張家未來,我掌上明珠的公主!!」
「我卻永遠的失去了她……」
張清河的聲音帶上了一種深深的苦澀。
葉無缺目光一閃道:「你是在說,張雅心……死了?」
張清河並沒有回答,他抬起頭重新看向葉無缺道:「葉大人,你究竟是什麼人?」
「為什麼會知道雅心?」
「為什麼要追查她?又為什麼知道我與她的關係?」
他再度問出了這個問題。
葉無缺沒有猶豫,直接開口道:「我並沒有追查你的女兒,準確的說,我追查的事情到了某一個進程後,和你的女兒產生了著某種聯繫,正好查到了這裡。」
「至於她和你的關係,只要不是傻子,誰都看得出來。」
張清河看著葉無缺,似乎在分辨葉無缺的說法。
最終,他似乎相信了葉無缺,又繼續有些忐忑的問道:「你方才說,你在古盟內見到了雅心留下的痕跡?」
葉無缺點頭道:「沒錯,這也讓是為何我會知道她的名字的原因。」
「我更可以告訴你,有一股力量試圖抹去張雅心在古盟內曾經存在過的一切痕跡。」
「為此,這股力量幾乎做到了極致,它隱沒在暗處,深不可測,無法揣度。」
說出這些話的同時,葉無缺眼神如刀,緊緊盯著張清河的表情,只要張清河有任何表情的變化,都逃不出他的眼睛。
果然!
聽到這句話,張清河的瞳孔再度微微一縮,臉上的表情變得更是出現了變化,湧出了一種恐懼,一種……絕望!
「這一點,你似乎知道?」
葉無缺開口,注視著張清河。
張清河神情一震,而後苦澀的點頭道:「我之前並不知道,可等我突破到了傳奇境後,我感覺到了……」
葉無缺腦海之中浮現出枯瘦老者那看不清的面龐,看著張清河道:「張雅心,到底是怎麼死的?」
聽到這個問題,張雅心臉上苦澀笑意這一刻濃郁到了極致,眼中更是露出了一抹無法形容的痛苦,他慘笑著回答道:「死?」
「葉大人,你信不信,哪怕是到現在,我都不知道雅心她……是死是活!」
葉無缺目光頓時一凝!
「我記得很清楚,那是一個夕陽很美的傍晚,雅心她得到了一個漂亮無比的吊墜,她笑著過來告訴我,這是給我這個當父親的生日禮物。」
張清河眼中露出了一抹深深的回憶,眼中露出了一抹柔和之意。
「我這個女兒,自小乖巧懂事,天賦又極佳,乃是我張家不出世的天才!」
「她的母親去世的早,是我一點一點將她拉扯大的。」
「我從小全力栽培她,就為了能讓她成長為真正的天驕人傑,有朝一日可以拜入天神古盟,成為古盟弟子。」
「雅心她也爭氣無比,每一天都在進步,堪稱一日千里,最終成功拜入了古盟,甚至成為了天脈的一位正式弟子!」
「天知道那時我有多開心!」
「我的女兒成才了!」
「雅心她自己也高興無比,激動無比,我們父女兩那一日開心的喝酒,喝了足足一夜。」
「那是多麼開心的一件事啊!」
「雅心她真的很爭氣,真的很努力!」
「進入天脈後,她的天賦仿佛被激發出來了一般,得到了一樁天靈傳承,每一天都能看到她的進步!」
「我真的很自豪!」
「我的女兒比她的父親要優秀太多太多!」
「我們張家會因為雅心而重新崛起,她是最大的希望與未來!」
說到這裡,張清河臉上露出了一抹充滿幸福的笑意,眼神之中都仿佛重新有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