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凝望著神魂圖像上的楚前輩，視線仿佛凝聚在那金色閃電之上，聞言……

  「祂姓……楚麼？」

  渡輕輕開口，語氣帶著一絲恍惚。

  「我不認識祂。」

  「但我或許曾經見過祂……」

  「在那遙遠的歲月之前……遙遠到我記憶的模糊盡頭……」

  「在某一個古老莫測的時間節點……」

  「這兩句話，我曾親耳聽聞過，哪怕隔了萬古的歲月，依舊記憶猶新！」

  「也許……」

  渡的聲音突然一頓，似乎在努力的回想著什麼。

  「我曾經的試圖干預命運，和祂有關……」

  葉無缺靜靜的聆聽著，眉頭卻是微皺。

  楚前輩不是來自未來麼？

  他又怎麼會出現在遙遠的歲月之前？

  還是說，楚前輩橫渡時空長河，曾經也去往過古老的歲月之前？

  那個歲月超出如今這個時代不知道多少，甚至超出了如今的這個紀元？

  葉無缺突然記起！

  瀟灑哥曾經告訴過他，前一個紀元，名為……荒仙！

  楚前輩去往過荒仙紀元？

  那麼眼前這個渡難不成也曾經去過荒仙？

  不對！

  渡方才否認過，她並非來自過去，也並非來自未來，她只是一個見證者，她一直都在！

  那豈不是說……

  葉無缺想到了一種可能性，心中猛然大震！！

  「她從荒仙紀元一直活到了……現在？？」

  這個結論讓葉無缺感受到了一種荒謬與不可思議！

  如果真是這樣！

  這個渡如今該多少歲了？

  「你……多少歲了？」

  葉無缺忍不住開口詢問。

  渡收回了目光，瞥了一眼葉無缺，淡淡道：「不記得了……」

  額……

  好吧！

  詢問一個女人的年齡，的確有些不大好。

  心念一動，虛空之上的楚前輩的神魂圖像頓時消失不見，葉無缺神情平靜，對著渡開口道：「方才你說接下來的某一時刻，你我需要並肩而戰？」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句話葉無缺一直記著。

  直覺告訴他，如果渡說的都是真的，以如此奇特的方式與自己想見，那麼必定有著什麼重要的事情。

  「這也是我即將要告訴你的……」

  渡直接回答。

  此刻！

  外面整個卓王府已經喧沸了起來，所有護衛都在全力搜索著渡！

  只不過，葉無缺這裡，無人膽敢擅自闖入。

  「綿延萬古的約定，既然已經相遇。」

  「我應下了這個約定，就必須完成。」

  「不過，我的記憶尚未徹底的復甦，尚不知道需要完成的約定內容到底是什麼……」

  「但不出意外，應該就在……蟄龍秘境……」

  「而進入蜇龍秘境的鑰匙，在風亮的手中……」

  渡的這番話讓葉無缺目光閃爍，若有所悟！

  風亮曾經許諾他的秘境，竟然就是蟄龍秘境！

  再加上之前從碎心門高手搜魂得來的記憶消息，葉無缺雙眼都微微眯了起來！

  「風家一直掌控著打開蟄龍秘境的鑰匙傳承？」

  「這麼說你……」

  葉無缺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我說過，綿延萬古的約定，是讓你我相遇。」

  「這是命運。」

  「一切都逃不過命運！」

  「命運讓我找到風亮，因為通過風亮，我才能遇到你。」

  「命運決定了風家得到了蟄龍秘境的鑰匙傳承，一代代的傳承下來，最終傳承到風亮的手中。」

  「命運決定了蟄龍秘境即將開啟，這是註定逃脫不了的。」

  葉無缺眉頭微挑。

  如此說來，整個風家，包括風亮在內，不過只是渡的……工具人？

  「你又如何確定，我會願意答應與你一起進入蟄龍秘境？」

  目光閃爍，葉無缺這般說道。

  渡的目光凝視著葉無缺，毫不猶豫的開口回答道：「命運不可逆！」

  「違背命運的力量！」

  「只有一個下場……」

  「那就是……死！」

  「不止你會死！」

  「我也會死！」

  「我不想死，所以你必須去。」

  「還是說……你想死？」

  渡盯著葉無缺，語氣淡然，卻蘊含著一種悲憫之意，竟讓人有種生不出反抗的意味。

  葉無缺沒有開口，但是眉頭微皺。

  「我說過，我們不是敵人。」

  「若是我想殺你，你逃不過。」

  「萬古的約定，必須履行，牽扯的因果太多太多。」

  「有些事，總有人要去做。」

  「類似這樣的事，你過去並非沒做過。」

  此話一出，葉無缺眯起的眼睛內閃過一抹光芒沉聲道：「類似這樣的事？什麼意思？」

  「你曾經與那猥瑣貨相識，它從棺槨內而出，與你相遇，這就是命運！」

  「之後必然發生了一些事情吧？」

  葉無缺瞳孔頓時微微一縮！

  當初他與瀟灑哥相遇，與瀟灑哥偷渡時空節點，去往了時空倒影之處！

  灰色霧靄，灰色生靈！

  恐怖無比的不祥！

  禍亂蒼生的大劫！！

  以及那座認出自己的灰色生靈之王！！

  自己與瀟灑哥浴血奮戰，拼盡全力，才鎮壓了一切，避免了禍亂蒼生，生靈塗炭！

  剎那間，葉無缺心頭凜然！

  「難道蟄龍秘境內，也會有……不祥？」

  然而渡這裡卻是輕輕搖頭道：「不一定，或許沒那麼嚴重。」

  「綿延萬古的約定，這只是其中的一個預防。」

  「但必須走一趟，如果沒有，自然皆大歡喜，如果有……」

  「就徹底誅滅，一個不留！」

  渡這一刻的聲音冰冷而漠然，卻帶著一股震動天上地下的煞氣！

  葉無缺的眼神也變得冰冷下來。

  如果真的事關不祥……

  那麼他自然願意站出來。

  「那麼風亮呢？他也是約定之中的其中一人麼？」

  葉無缺想到了風亮。

  「他不是。」

  「他只是我找到你的媒介。」

  「三十年來，他曾經所渴求的都已經得到。」

  「一切都是等價交換。」

  「有得必有失。」

  「這就是命運。」

  渡直接給出了一個否定的答案，她此刻的聲音平平淡淡，聽不出任何的悲喜，但這幾句話卻讓葉無缺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不過從渡的話語之中，葉無缺也已經明白。

  風亮……

  怕真的只是一個工具人。

  有點慘。

  「他已經發現你不見了，估計最後繃不住，還是會找到我這裡來。」

  「你準備如何？」

  外面卓王府的騷亂，自然瞞不過葉無缺的感知。

  「我尚未徹底復甦，還需要一點時間。」

  「這期間，我會回到風亮的身旁，等到蟄龍秘境開啟後，一切自有定數。」

  「此物，你拿著……」

  只見渡縴手一翻，突然出現了一塊斑駁的古玉。

  葉無缺接過來，入手溫涼，而且有些粗糙，似乎看起來就是一塊普通的石頭，沒有任何的奇異之處。

  「三千剎……」

  然而葉無缺這裡卻是突然開口，莫名其妙的說出了這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