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神秘生靈給葉無缺的感覺是冰冷與死寂,高高在上,俯視眾生,冷漠的猶如一個旁觀者。
而這一次,葉無缺分明看得出來神秘生靈的變化,它似乎不再那麼的冰冷,多出了一點情緒波動,看起來更像一個「人」了,多了一絲生命的氣息,可語氣中呈現更多的是則是一種滄桑的孤獨。
這樣的變化葉無缺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但他如今能肯定的是神秘生靈必然是一尊極其古老滄桑的遠古存在!
這是一個身上必然背負了太古古老隱秘的生靈,端坐在木舟上,隨風飄蕩不知年,仿佛要知道歲月與輪迴的盡頭。
不過這樣的念頭只是在葉無缺心中一閃而逝,當下他神情一正,璀璨眸子看向神秘生靈,鄭重開口道:「請問前輩,這片天地真的只是外界那大空魔葬成千上萬藏寶地中的一個?」
葉無缺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雖然荒泱雲已經道出了這個事實,有九成的可能性是真的,但葉無缺還是想要向什麼事求證一下。
舟頭,神秘生靈靜靜盤坐在那裡,它周遭的虛空微微盪起漣漪,給人一種時空錯亂的古老之感。
「是。」
淡淡的一個字從神秘生靈口中響起,它給出了回答。
葉無缺目光頓時微凝!
儘管心中早就已經知道了真相,但此刻從神秘生靈口中聽到相同的答案,他還是有種淡淡的震驚之意。
一個遺蹟內的區區一個藏寶地!
就衍化出了一個龐大的世界,繁衍出了這麼多的生靈!
那麼真實外界又該有多大?
葉無缺腦海之中再度浮現出了當初在夢靈慧記憶中看到的那些畫面,不由得對真實外界產生了更大的好奇心!
但旋即,葉無缺心中又湧出了一個疑問?
那么半殘豎瞳為什麼要將他傳送到這裡?這當中有何原因?
「是與不是,又有什麼區別?」
驀地,神秘生靈的聲音響起,葉無缺頓時看向了它。
「重要的是你自己的一顆心!心有大未來,無論身在何處,都沒有盡頭,天地的桎梏或許能桎梏你的身軀,但不應該桎梏你的心與靈魂!」
此話一出,葉無缺心中頓時微微一震!
類似的話,當初妙妙仙子離去前也曾經對他說過!
「前輩,您是否認識他們二位?」
葉無缺繼續開口,同時雙眼之中有金色光芒閃爍,交織於虛空之上形成了一個光幕,其內出現了兩幅畫面。
一個俏皮狡黠的白裙少女,古靈精怪,卻美麗動人,正是妙妙仙子!
一隻半殘豎瞳,橫陳九天之上,瞳孔腥紅,周遭纏繞著鐵鏈,冰冷而死寂!
葉無缺心血來潮,幻化出了妙妙仙子和半殘豎瞳的形象,想要給神秘生靈看看,比較在葉無缺眼中,無論是妙妙仙子,半殘豎瞳,還是神秘生靈,都是深不可測的存在,極其的神秘,而且似乎和他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靜靜盤坐著的神秘生靈似乎抬起了目光,看向了金色光幕內的妙妙仙子與半殘豎瞳,仿佛在凝視。
葉無缺微微鼻息,心中有些不平靜,更有一種渴望!
如果神秘生靈認識妙妙仙子和半殘豎瞳……
「不認識。」
神秘生靈的聲音響起,頓時讓葉無缺心中的念頭一滯,他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抹苦笑之意。
果然是我想多了麼?
「雖不識,但這兩個生靈……不凡!」
神秘生靈的聲音緊跟著又響起,它依舊在凝視光幕之中的妙妙仙子和半殘豎瞳,給出了這樣的評價,語氣帶上了一絲起伏!
葉無缺頓時開口道:「前輩,您真的不認識他們?會不會只是忘記了?」
顯然,葉無缺還有些不死心。
「或許吧……」
這一次,神秘生靈沒有反駁,給出了一個模稜兩可的回答,因為它自己也不知道,它已經遺忘了太多。
葉無缺知道,神秘生靈並沒有理由欺騙自己,他收斂了心神,繼續開口道:「請問前輩,我還能回到我來的那片星空麼?」
九劫谷禁地內的傳送通道是單向的!
這個殘酷的事實讓葉無缺明白就算他如今乃是寂滅大魂聖,也已經無法回去了!
或許……神秘生靈有辦法!
「之前我已經說過,就算那條通道可逆,你也回不去,或許當初在你的意識和感覺之中,從禁忌星空到九劫谷,你只是昏睡了一下,並沒有太多的實感。」
「其實,禁忌星空與這個世界,與真實外界,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根本不在一個位面!」
神秘生靈語出驚人,給出了一個讓葉無缺瞳孔微縮的答案!
「不在一個……位面?」
「前輩,這是什麼意思?」
葉無缺有些焦急的開口!
「你可以理解成不在同一個世界,就像海底的魚永或許可以隔著海面看到天空中的飛鳥,但魚永遠無法抵達天空,飛鳥也進入不了大海。」
「這裡和禁忌星空,相隔了太遠太遠,那種距離,足以讓人絕望!」
「因為通道的存在,禁忌星空可以傳送到這裡,橫渡位面,卻也是單向的。」
「我或許可以逆反送你回去,但現在的你根本無法承受那種恐怖的撕裂力量,哪怕只是進入其中一瞬間,你都會死,而且恨慘,神形俱滅!」
神秘生靈的回答讓葉無缺臉色慢慢變得陰沉!
「簡單來講,就是因為現在的你……」
「還差的太遠啊!」
後面的這六個字從葉無缺自己口中落下,不知何時他的雙拳已經緊握了起來,甚至出現了一絲顫抖!
絕世人王!
寂滅大魂聖!
原本神荒內這樣的突破,讓葉無缺感受到了自己現在的強大,橫掃這片天地!
可現在,神秘生靈的這番話卻仿佛一盆冷水將他從頭淋到腳,讓他明白在真正的力量面前,自己是何等的渺小,沾沾自喜,自負自得這樣的情緒是何等的可笑!
脆弱到連家都回不了!
算什麼強大?
不過下一剎,葉無缺顫抖的雙拳重新平靜,緊握的雙拳也慢慢鬆開,臉上的表情也重新恢復了平靜,尤其是一雙眸子,其內更加的深邃與堅定。
他因為突破而出現的喜悅與一絲浮躁之心此刻全都一掃而空,猶如一面蒙塵的明鏡,灰塵被拂開,重新恢復了平靜與深邃,平和與冷靜。
「我的路……才剛剛開始……」
「總有一天,我會憑藉自己的力量回到那片星空!回到自己的家!」
葉無缺目光深處似乎有一顆火星被點燃,其熊熊燃燒而起,終究化作無窮無盡的烈焰,焚盡八荒!!
輕輕閉上了雙眼,重新睜開時,璀璨眸子只剩下了深邃與平和。
但不知怎麼的,葉無缺腦海之中卻是突然浮現出了那道高大的白衣持劍身影,那雙清亮的眼眸,心中湧出一抹暖意。
似乎想到了什麼,只見他立刻看向神秘生靈再度恭敬開口道:「前輩,從那片星空通往這裡的通道是不是……不止九劫谷禁地這一條?」